到了沔阳,很容易地便找到了三长老的人头冢。
面对墓碑,他有些踌躇了。
经过这么多天,人头可能已腐化了,如何辨认呢?
当吴济提供这消息时,就不曾想到这微点。
掘,还是不掘?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掘,无法证明事实真相,掘,腐化了的人头,一样难辨真假。
他对着墓碑发愣,拿不定主意。
忽地,他想到人头既然用石灰浸渍过,可能还没腐化,既然巴巴地赶了来,总得找出结论。
于是,他准备挖掘……
就在此刻,一条人影飞掠而至。
柳杰听到风声有异,急忙回顾,一看,来的竟是“吊亡仙子”,不由心头一喜,当初埋人头是两人合作的,她来了,可以相互商量一下。
“吊亡仙子”急冲冲地道:“要不是丐帮弟子提供线索,我还真找不到你……”
柳杰喜孜孜地道:“金姑娘,你来得太好了。”
“你准备做什么?”
“掘墓!”
“什么?你要掘墓?……”
“是的!”
“吊亡仙子”圆睁杏眼道:“为什么?”
柳杰把经过的情形,扼要地说了一遍,没提司徒碧珠的秘密。
“吊亡仙子”听完之后,眸光连转,厉声道:“你中计了!”
柳杰惊声道:“中计?”
“吊亡仙子”吐了口气道:“我如果迟来片刻,你……可能没命了。”
柳杰皱眉道:“为什么?”
“吊亡仙子”用手一指,道:“你没发觉墓土是被人新动过的?”
柳杰一看,怵然道:“我太粗心大意了,竟没注意到……”
“吊亡仙子”一拉柳杰,道:“我们站远些!”
两人退开三四丈,柳杰还是不太明白地道:“姑娘解释一下?”
“吊亡仙子”道:“根据你的说法,很明显的那叫吴济的人是个居心叵测之徒,你在他庄里杀人,还揭穿了他的隐秘,他能放过你吗?”
柳杰心头泛了寒,道:“是不错,我……没想到。”
“吊亡仙子”接下去道:“我来分析给你听,第一,墓土被人动过,显示不是人头被调换,便是在墓里做了手脚,等你上钩……”
柳杰打了一个冷战,道:“有道理,非常可能。”
“吊亡仙子”抿抿嘴,又道:“第二,人头虽说化装过,但总得有几分相似,不然怎能瞒过人眼,一时之间,又到哪里找三颗老人头,而且天南的脸形是异于中原人的,就算是吧……第三,如果三老没死,对方便可说出被囚之处,何必要你先掘墓?”
柳杰的呼吸开始急促。
“吊亡仙子”顿了顿,又道:“最主要的一点,柳伯母提供的消息,绝对不会假。”
柳杰激动地道:“我……真的中计了!”
“吊亡仙子”道:“还有一样可以证明吴济所说的真伪。”
柳杰咬咬牙,道:“如何证明?”
“吊亡仙子”道:“我们去找他!”
“找他?”
“不错,他既已布下了这圈套,必然暗中派人甚或他本人跟踪查看结果,如发觉奸谋败露,我们将再找不到他,如果他没躲避……事情便很难说,我这只是推测,不能下断语。”
柳杰深深佩服“吊亡仙子”的灵慧,和江湖经验的老道,点头道:“好,姑娘的见识,令人折服!”
“过奖了!”
“我们这就动身吗?”
“唔,设法绕小路,走捷径,使对方措手不及。”
“好,对了,姑娘找我有事吗?”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柳雄可能有复原的希望。”
柳杰精神一振,道:“是‘神仙手’……”
“吊亡仙子”摇头道:“他无能为力,但他带柳雄去另请高明。”
柳杰眉头一皱,道:“谁?”
“吊亡仙子”道:“不知道,但‘神仙手’保证对方必着手回春,只要柳雄复原,被追杀之谜便可揭开。”
柳杰神情一黯,道:“柳伯母呢?”
“吊亡仙子”怆声道:“回生乏术,已经安葬了。”
“葬在哪里?”
“白水湖畔!”
柳杰痛苦的“啊!”了一声,他又想到了宇文冬梅。
“吊亡仙子”知道他的感受,不再说下去,转了话题道:“我们走!”
× × ×
神秘的庄宅依旧,庄门紧闭着,不见人影。
柳杰与“吊亡仙子”来到庄门之外。
“就是这里?”
“不错!”
“我猜人去屋空了……”
“好歹得看个明白。”
“我们得小心,如果是空屋,说不定又布了陷阱。”
柳杰沉重的点点头,道:“我们该采取什么行动?”
一个人,在经过一次严重的失误之后,自信心便会打折扣,面对于所钦服的人,无形中产生了依赖心理,柳杰现在,便是如此。
“吊亡仙子”道:“我们离开!”
柳杰愕然道:“离开,不查究了?”
“吊亡仙子”笑笑,悄声道:“以退为进,懂吗?”
响鼓不必重锤,柳杰不是笨人,他当然一听就懂,失误,只是经验不足,判断力不够,当下会意地点点头大声道:“我们走吧!”
两人又双双弹身离开。
夜幕低垂,神秘的庄院在夜翼下更加神秘,神秘得近于恐怖。
新月暗淡的光影照不进神秘的深处,反而给神秘加上了外衣。
两条淡淡的人影,从最隐僻的角落,飘进了庄院。
没有灯火,月光只能照到有限的空间,但目如电炬的武林高手,并无视于黑暗,一只老鼠跑过也逃不出视线之外。
静,空气是死寂的。
初更!
二更!
三更!
正屋的厅堂里亮起了灯火,但却不见人影。
后进的上房里,传出了低沉的话声……
“师母,看来是不会回头了?”
“很难说!”
“但到现在还没动静?”
“人家不会报名而入的。”
“事情坏在一个女子手上……”
“嗯!那小子不除后患无穷。”
“师母……”
“怎么样?”
“弟子的意思……还是换个地方的好!”
“不,这是祖业,是你师父兴建的,死,我也要在这里断气。”
“可是……”
“你暂时不要来这里,我一个人便无妨。”
“这……”
“你马上走!”
“是!”
一条人影,从后进厅门闪现。
暗影中发出一个声音道:“吴济,候驾多时了!”
那闪现的人影,正是庄主黑袍蒙面人吴济。
吴济弹身疾掠。
暗影中掠出一条人影衔尾疾追,到了前进院地,又一条人影闪现,格格一笑:“阁下打算开溜吗?”
吴济掠上了正厅走廊。
两条人影逼了过去,正是柳杰与“吊亡仙子”。
柳杰咬着牙道:“吴济,树倒不飞是死鸟,你居然还敢停留在这里!”
吴济惊声道:“原来是柳少侠,区区还以为是谁呢?查证有结果怎么样?”
柳杰冰寒地道:“查证有结果要杀你!”
吴济向后退了两步,厉声道:“这是什么意思?”
柳杰重重地一哼,道:“你自己心里明白。”
吴济退入厅中,声调突地一变,道:“小子,你实在命大!”
柳杰挚出剑来,厉声道:“姓吴的,你该死一百次,”身形一弹,上了阶沿。
“吊亡仙子”却转到侧方,以防止对方逃逸。
吴济哈哈一阵狂笑,道:“小子,别狂吹大气,你再次进入这庄院,命运便已注定了。”
柳杰手中剑一抖,道:“有种的出来见个真章?”
吴济阴声道:“小子,厅里很宽敞的。”
柳杰怒哼一声,身形暴弹,向厅门射去。
厅内灯火倏然熄灭。
同一时间,一条人影从横里飞来,把柳杰撞落地面,接着,狂飚暴卷,柳杰连意念都来不及转,被震得飞栽入厅。
“吊亡仙子”尖叫一声:“诡计!”
叫声中,一声“隆!”然巨响,木瓦齐飞,轰隆之声震耳欲聋,一座大厅,坍了下来。
柳杰亡魂皆冒,好一会才回过神来,翻身站起。
眼前赫然是救他出铁牢的秃顶老者。
柳杰定了定神,道:“老前辈二次相救……”
秃顶老者摇手道:“最好是没有第三次!”
柳杰道:“还没请教老前辈上姓尊名?”
“吊亡仙子”奔了过来,口里道:“你没事吗?”
秃顶老者倏忽隐去。
“吊亡仙子”惊声道:“是谁?”
柳杰道:“是那曾经救我出铁牢的酒窖老人……”
“他怎么走了?”
“不知道!”
“我们……搜?”
两人转到后进,再折到侧院,逐屋搜查了一遍,半个人影也没见到,看来全离开了。
浓烟冒处,火舌冲起,被炸坍的正厅已起火燃烧。
“吊亡仙子”幽幽地道:“算了,实在说也并非什么不可解之仇,我们走吧!”
柳杰道:“去哪里?”
一句话倒把“吊亡仙子”问住了,柳杰是个无家可归的孤儿,四处奔走,是为了复仇,实在讲来,他没地方可去。
“吊亡仙子”怔了怔,才道:“总不能呆在这里!”
柳杰想了想,的:“我该去柳伯母墓前拜祭一番。”
× × ×
又到了白水湖滨。
这里是柳杰伤心之地。
“吊亡仙子”仍伴着他。
柳杰备了两份祭品纸钱,先在柳夫人墓前拜祭了一番之后,转到宇文冬梅的墓前。
祭品摆下,柳杰的眼帘模糊了,再也忍不住那伤心之泪。
他在心里默祷着:“兄弟……梅妹,你寂寞吗?再忍耐些时,我就来伴你们……永远不再分离。”
焚了纸钱,纸钱化尽成灰,纸灰随风飘散。
柳杰的心也化成了灰,随风飘扬。
夕阳似火,染红了大半个白水湖,也染红了柳夫人与宇文冬梅的墓碑。
柳杰心如死灰,木然对两堆黄土坐了最后的凭吊,然后缓缓转身,举步蹒跚前行,脑海里是一片空白,全麻木了,人什么意念也没有。
摇摇头,“吊亡仙子”幽声呼唤:“柳少侠,你要到哪里去?”
柳杰充耳不闻,前行如故。
“吊亡仙子”疾行几步,拦在柳杰前头,秀眉一蹙,道:“柳少侠,你准备去哪里?”
柳杰木然止步,迟滞的目光,望着血红的湖面,吐出了三个字:“不知道!”
“吊亡仙子”凄清地一笑,道:“柳少侠,对于宇文冬梅的死……我知道你心里很难过,但,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还是要活下去,你应该节哀顺变。”
柳杰突地星目一瞪,咬牙道:“宇文冬梅的死,你母女也难辞其咎!”
“吊亡仙子”惊怔地后退了两步,厉声道:“我母女也有责任……这话从何处起?”
柳杰激动地道:“金婵姑娘,你当不否认……你母女……还有那江湖郎中‘神仙手’,一再阻挠在下与宇文冬梅交往,三番两次想撮合祝怀玉的事,才制造出这一幕悲剧,为什么?……为什么?”
“吊亡仙子”低了低头,期期地道:“柳少侠,已经说过多次了,我们的原意……是避免发生悲剧……”
柳杰面孔一阵抽扭,厉声道:“宇文冬梅的死不是悲剧?你们……要阻止的是什么悲剧?”
“吊亡仙子”欲言又止,似乎心里有话说不出口。
柳杰重重地哼了一声,又开始茫然挪步。
“吊亡仙子”苦着脸,唉了一声:“柳少侠!”
柳杰沉重地挪动脚步,恍若未闻,心里在暗念着:“宇文冬梅死了,一切幻灭了……她最后的一句话是黄泉路上见,为什么?是她那邪门父亲逼她走上绝路吗?……”
“吊亡仙子”随在柳杰身后,不知如何是好?暗忖:“他在伤心绝望的情况下,会做出傻事吗?这倒不可不防,不然就弄巧成拙了。”
心念中,再次超到柳杰头里,沉凝地道:“柳少侠,你不会忘了血仇在身,多少屈死的冤魂,在冥冥中期待着你去报仇吧?”
柳杰内心一动,但仍无法冲淡极度的哀伤,停步激声道:“不要理我!”
“吊亡仙子”正色道:“你准备做什么?……自决殉情?还是……”
柳杰双睛暴瞪,精芒毕射,“吊亡仙子”下意识地退了两步,惊愣地望着柳杰,说不出话来。
两条人影,行云流水般飘来,一个是白发老驼,另一个是手持串铃的江湖郎中,眨眼工夫,便到了柳杰身边。
柳杰抬眼一望,不由大感激奇,“人魔”张驼怎会与“神仙手”走在一道?为了心伤宇文冬梅之死,他对来人傲不为礼。
魔驼白眉一皱,没开口。
“神仙手”眉锋一紧,沉声道:“柳少侠,你想不想找‘血手印’?”
“血手印”三字入耳,柳杰立起反应,血仇,扫去了他心中的悲痛云翳,挺脸昂首,星目电张,厉声道:“‘血手印’在哪里?”
“神仙手”道:“这是武林中令人丧胆的绝地,在大别山南端偏北,遥邻鸡公山的地方。”
柳杰略一沉吟,道:“江湖中先后出现了好几个血手印,但没有一个是真的……”
“这次情况不同!”
“为什么?”
“他杀人后,留下血手印记,而且杀人只一照面,没发第二招,有人认出那是‘逆天一剑’绝招。”
“消息的来源呢?”
“现任穷家帮帮主‘疯丐’常乐天,你信得过吗?”
柳杰想了想,剑眉一挑,目射奇光,寒声道:“信得过,在下就上路……”
“神仙手”抬手道:“慢着!”
柳杰轻轻吐了口气,道:“前辈还有什么指教?”
“神仙手”用指一指魔驼,道:“我们一道去!”
柳杰心头一动,道:“这又为什么?”
“神仙手”道:“为了不使‘血手印’漏网,轮回谷天生绝地,谁也不知道谷里的真正情况,多几个帮手,总比一个人冒险强。”
柳杰冷傲地道:“盛情心领,晚辈不想要假手别人,敬谢指点!”说完后,身形一弹,疾掠而去了。
“神仙手”望着魔驼苦苦一笑道:“我们暗中尾随吧?”
魔驼吁了口气,道:“这娃儿倔强得相当可以,老夫如果换了几十年前的脾气,非把他砸扁不可,走吧,我们还是分头上路……”
说着,目注‘吊亡仙子”道:“丫头,你跟郎中一路,先走!”
× × ×
轮回谷,在江湖中仅属传闻,知道的人并不多,而且,也没有特殊的明显标志可循,在层峦叠嶂中要找这么个地方是很困难的。
柳杰在山中绕了半天,差点连东西南北都无法辨认了,别说要找到地方,但事实上又非找不可。
过午时分,来到一座巨洞之前,只见怪石峥嵘,洞水由乱石间穿行而过,在下游处,由于涧谷一叠,形成了一个大潭,清澈见底,游鱼可数。
柳杰无心赏玩山水,他的目的是在找轮回谷。
但当目光扫过水潭时,不由大吃一惊,只见潭边石上,端坐着一个青衣丽人,年纪约莫二十三四,手中持一根细长竹枝在垂钓。
山间垂钓,已属奇闻,而垂钓者是个少女,就更加不可思议了。
柳杰绕山石而行,逼近些,只见那少女长的很美,但神情却相当冷漠,像一朵云谷幽兰。
她是谁?这附近不见有人家?
奇事发生了,只见钓竿变成弓形,然后向上弹起,一尾半尺鲤鱼,黏在竿尖上,钓竿赫然没有钓丝。
柳杰为之骇然,这完全是凭一股精纯内力,通过竹枝,将鱼吸起,一个少女,能具备这么高的功力,的确太过惊人。
少女似嫌鱼小,不够肥壮,一抖竿,放回水里,再次伸竿入水。
在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之下,柳杰慢慢移近,不知不觉,到了少女身旁丈许之处,少女恍如未觉,依然专心钓她的鱼。
钓竿一抖,一条尺长鲤鱼应竿而起,少女点点头,熟练地抓住,放入身边的鱼篓,然后抛去了竹枝,似乎,她一尾已足。
娇躯挪动,她想走了。
柳杰忍不住开口道:“姑娘好雅兴,山潭垂钓!”
少女扭转头,双方照面,柳杰又是心中一动,这少女的面影似曾相识,细想又觉得不曾见过。
少女凝望了柳杰一眼,照人的粉腮上,展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相当迷人,然后,提起鱼篓,站起娇躯,准备离开。
柳杰掩不住好奇之念,再次道:“姑娘是山里人吗?”
少女天生樱红的口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悄花般飘下了大石。
柳杰心念一转,弹了过去,抱拳道:“请问姑娘……怎么个称呼?”
少女冷若冰霜地道:“你这人怎么这样不识相?”
柳杰俊面登时发起热来,这种钉子,他可从来没碰过,在羞愤之下,激发了他的傲气,冷冷地道:“在下以礼相问,姑娘何必如此使人难堪?”
少女口角一抿,做出一副高不可攀的样子,道:“你知道难堪,就识趣些,免开尊口!”
柳杰气极,口不择言地道:“姑娘眼高于顶,但依在下看来,也并没什么了不起。”
少女登时粉腮变色,圆睁杏眼,嗔声道:“俗物,不自量!”
柳杰冷哼一声道:“那姑娘是自命清高的了?”
少女厉声道:“你这人到底是什么意思,有个完没有?”
柳杰冷冷地道:“别看错了人,在下还不至于无聊到姑娘想像的那种程度。”
少女不屑地横了柳杰一眼,加上一声冷哼,提着鱼篓,姗姗而去,顺着山涧,轻盈飘逸,像是足不沾尘,快速已极。
柳杰无端受了奚落,再加上好奇之念未泯,遥遥尾随而去,心里不断地想:“她不是普通女子,既然在此垂钓,必住在附近无疑,好歹也要看个究竟!”心念之中,脚下更紧了些。
溯涧而上,约莫里许,少女在转过一方山石之后,突然消失了。
柳杰大奇,加速追了上去,到了少女消失的地方。
奇怪,人真的不见了。
人,不会无故消失的,这是什么蹊跷?
柳杰怔了片刻,突然发现山壁间有道很大的裂缝,由于是侧面,而且壁间全是苔藓,故而一眼看不出来。
他走了过去,一看,只见这裂缝外狭内宽,连接着一个石洞。
无疑地,那少女是进洞去了。
柳杰到达洞口,洞径很深,数丈之外,一片黝暗,目光不能及远,他在想:“该不该闯进去?以少女用真力贯竿吸鱼的情形看来,洞里住着的,必定是相当难惹的人物……”
踌躇了半晌之后,他决意冒险一试,因为在可能是唯一能打听轮回谷所在的地方,于是,他对洞口发了话:“在下柳杰,冒昧求见此间主人!”
连叫数遍,一无反应,只有空洞回音。
柳杰把心一横,鼓起勇气举步朝洞内走去,他小心地戒备着,以防不意的情况发生,随着距离,视线逐次进展,洞径并不如在洞外远望那么黑暗。
看那少女,很有灵秀气,怎么居住在这种诡秘的地方?
洞内住着的,是她的家人,或是师门人物,可就无从想像。
行了一程,眼前忽见亮光,显然已到了出口,那就是洞中别有天地了。身形一紧,迅快地冲出洞外。
眼前豁然开朗,是一道巨谷,碧草如茵,野花迎人,山石奇秀,给人以一种祥和的感觉。
柳杰暗自点头,这地方真不殊传说中的世外仙居。
痴立了一阵,他举步朝里趟去。
走了约莫三四十丈,目光扫处,不由骇然大震。
只见一块丈许高的巨石,如屏风般树立在谷中正中,巨石上赫然刻了八个斗大的字:“去此一步,永坠轮回!”
轮回谷,这里就是轮回谷!
柳杰几乎惊叫出声,仔细注目,发现巨石上有一个手印,已变成了赤褐色,血手印,正是血手印!
此谷主人真的是“血手印”那魔头吗?
柳杰激动得簌簌直抖,误打误撞,居然找到了。
倏的,他想到那青衣少女,她是“血手印”的什么人?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女,会与凶残恐怖的魔头住在一起?这简直是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