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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网尘丝》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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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娟娟放声大笑,笑声怪异之极,似是满怀激愤又含有无限凄凉。

  楚天舒抵受不住,喝道:“你笑什么?”

  穆娟娟笑声陡止,说道:“你对我知道多少,敢信口对我讥评?我却可以告诉你,齐燕然的为人怎样,我知道的比你多得多!你说的救人不论亲友,那是只能对侠义道说的,齐燕然根本就不是侠义道。我不相信他会无缘无故救你!”

  楚天舒道:“见仁见智,我也不想与你辩论。”心里则说道:“内里原由,我当然是知道的。但我不能告诉你。”

  穆娟娟盯着他道:“我对你直言无忌,你说了这许多,你究竟是谁?难道连名字也不敢告诉我么?”

  楚天舒道:“曾经要害我的性命,难道我是谁你都不知?好,你既然明知故问,我也不怕告诉你,我是扬州楚天舒。”

  穆娟娟愕了一愕,看神情倒像是当真不知道他是谁似的,说道:“哦,你姓楚又是扬州人氏,那么扬州大侠楚劲松是你何人?”

  楚天舒道:“是我父亲,怎么样?”

  穆娟娟又大笑起来。

  楚天舒喝道:“你再无礼,可休怪我不客气了!”

  穆娟娟道:“我有何失礼之处?”

  楚天舒道:“我说出家父名讳,你因何大笑?”

  穆娟娟道:“楚劲松真的是你的父亲吗?”

  楚天舒道:“岂有此理,原来你以为我是冒认别人做父亲吗?”

  穆娟娟道:“确是有点疑心。喂,你别生气,听我说了,你再动手不迟。我问你,你知不知道扬州大侠楚劲松和齐家的过节?”

  楚天舒不愿回答,只是瞪着双眼望她。

  穆娟娟继续说道:“楚劲松是齐家的仇人,你是他儿子,齐燕然这老头儿即使念在你是小辈,不与你为难,已是好了,他又怎肯自耗功力为你解毒疗伤?”说至此处,突然把手一扬。

  楚天舒早有准备,一个移形易位,判官笔已是拿到手中。

  原来他受过穆娟娟毒针之害,想到了一个防御的方法,在判官尖端嵌上一块小小的磁石,可以吸取她的毒针。

  他双笔交叉挥舞,同时飞扑过去。

  并没有听见银针碰着磁石的声响,穆娟娟发出的也似乎不是金属的暗器。

  楚天舒的轻功本来甚为了得,但穆娟娟比他还更高明。她一飘一闪,楚天舒的笔尖连她的衣角都没有沾着,她已退到十步开外,倚着一棵树笑道:“你看清楚再说吧。我若是要用暗器害你,何必等到如今。刚才你在明处,我在暗处,你未见着我,我已经可以暗算你了。”

  楚天舒低头一看,判官笔的笔尖并没粘有银针。倒是在胸前发现有泥污的痕迹,原来穆娟娟用来暗算他的只是颗小小的泥丸。

  楚天舒心头一松,但也不觉暗暗吃惊:“她得自唐门的暗器手法果然是奇妙无比,我虽然早有准备,还是着了她的道儿。”

  穆娟娟笑道:“对不住,我要为刚才的说话向你赔罪。一点不错,你这对判官笔的功夫确是扬州楚大侠的衣钵真传,好,你继续和我算账吧!”

  楚天舒思疑不定,说道:“那天晚上,在齐家用毒针暗算我的那个人,你说不是你,我姑且相信。但四日前在华山上抢了我的坐骑的人,总是你吧?”

  穆娟娟怔了一怔,随即格格笑道:“你说我欠了你的命债、物债,命债我陪不起,好在你也相信要你性命的人不是我了。物债我是赔得起的。不过也得有赃有证才行,我不能平白受人冤枉。”

  楚天舒道:“我怎知道你把我的坐骑藏在什么地方,但你要人证是不难。”

  穆娟娟道:“人证是谁?”

  楚天舒道:“武当派的长老玉虚子!”

  穆娟娟道:“你不是说我在华山上抡了你的坐骑吗?玉虚子自从那年伤在齐勒铭的剑下,早已绝迹江湖了。他又从何得知?”

  楚天舒道:“不错。他是已经有十多年足迹不下武当山,但恰好那一天他在华山,这是他在隐居十多年之后,第一次离开武当山就到华山来的。”

  穆娟娟道:“哦,如此说来,想必武当五老是已经听到了齐勒铭重现江湖的消息了。”她自言自语之后,接着问道:“我抢你的坐骑,他曾在场目击?”

  楚天舒思疑不定:“难道我看错了人?那天所见的女子分明是她!即使是同胞姐妹,也总会有分别,不会相貌长得完全一模一样的!”于是冷笑道:“你是装胡涂呢,还想要狡赖,玉虚子岂只在场目击,你还和他交过手的!要不是我因为一时弄不清楚,助你一臂之力,你已经给他杀了!”

  穆娟娟笑道:“嘿,嘿,如此说来,你竟然还对我有过救命之恩呢,恩公在前,我却有眼不识恩公,真是失敬失敬!但你也可把我弄胡涂了,据我所知,玉虚子和令尊乃是好朋友,他要杀死我,怎的你反而帮我?”

  楚天舒气道:“你现在还说风凉话儿,要是我早就知道他是玉虚子,你是银狐,我当然不会帮你。”

  穆娟娟笑道:“原来你当时还未知道双方来历的,想必你一见那个女子长得美貌,就动了怜香惜玉之心,勇救佳人,倒是值得令人钦佩。唉,但却想不到佳人竟然恩将仇报,抢了你的坐骑!”

  楚天舒怒道:“我不想听你不知羞耻的说话!你知道是恩将仇报就好,你敢说你不是那天抢了我的坐骑的女子吗?”

  穆娟娟突然收了油腔滑调,正容说道:“当然不是!”接着说道:“你想想,武当五老把齐勒铭恨之入骨,要是你说的那天的事情不假,玉虚子就是因为我和齐勒铭的关系而迁怒于我的。我抢了你的坐骑,就应该远走高飞,避免给他追上。你那匹坐骑是一匹良驹吧?”

  楚天舒道:“虽然不是千里马,一日之间跑个四五百里做到的。”

  穆娟娟道:“着呀,我既得这样好的坐骑,干吗我还要步行?”

  楚天舒给她问住了,冷笑说道:“谁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穆娟娟继续说道:“此地离开华山不过三日的步行路程,要是有你那匹良驹,一天就可以赶到了。倘若我是那个被玉虚子追捕的女子,我怎敢冒生命的危险,此刻还在此地?”

  楚天舒设身处地替她着想,觉得也没这个理由,呆呆的答不出话来,只是把眼睛瞧她。

  穆娟娟又道:“你说的这件事情是四日之前发生的,对么?”楚天舒道:“不错。”穆娟娟道:“听说华山派的掌门天权道人被人暗杀,也是那天的事情。”

  楚天舒道:“你的消息倒是灵通得很,不过,这消息恐怕不是你听来的吧?”

  穆娟娟笑道:“你的意思敢情疑心我就是那个暗杀华山派掌门的凶手?”

  楚天舒道:“你当然没有这个本领,不过谁能担保你不是帮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