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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燕惊龙》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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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寰笑答道:“未必见得吧!”健腕疾翻,木桨横转,让过萧雪君一剑,左脚踏在舷上,右脚迎着快艇来势。木桨施一招“封云闭月”,逼住萧雪君的长剑,双脚一齐用力。两艇骤然一分,对驰而过。萧雪君一声娇叱,玉腕疾推,快艇上两扇窗门随手而开,连人带剑从窗口飞了出来,一掠之势,抢登上梦寰等所乘游艇,身法快速绝伦,杨梦寰不过刚刚站好身子,萧雪君长剑已自攻到,剑势若虹当头劈下。

  杨梦寰闪身一退,木桨横扫,绿凤凰玉腕一沉,剑尖银芒颤动,指向梦寰右腕脉门,杨梦寰心头一震,暗道:怎么当真打呢?撤招避剑,又被追得后退一步。这种小型游艇。宽不过丈余大小,梦寰连让两招,已退到船边,萧雪君得理不让人,剑卷冷风,又攻到中盘,梦寰只要再退一步,势必落入湖中,迫得他非用险招不可,顺着剑势一转,欺入中宫,左手疾出,反扣萧雪君握剑右腕,这一招是昆仑派天罡掌中三记绝招之一的“赤手搏龙”,萧雪君果然是让避不开,梦寰左掌将要搭在姑娘腕上,猛地心中一动,赶忙缩回手来,借势又一个大转身,闪到姑娘背后。

  萧雪君脸上微微一红,长剑越发攻得凌厉、但见光影如山,直逼过来,招招指向要害穴道。

  杨梦寰索性丢了木桨、展开昆仑派三十六式天罡掌法,以一双肉掌,力斗萧雪君的长剑,不过他却不敢放手抢攻,恐怕开罪了人家。

  对手二十余招,双方仍是难分胜负。慧真子、沈霞琳等,都已出舱观战,沈姑娘见梦寰胜不得人家,芳心中甚是焦急,手握剑把,秀脸神凝,一副跃跃欲试神情。

  朱白衣看梦寰只求自保,并不反击,一耸秀目说道:“笨死啦!人家就存心让你,也不能自己丢了手中兵刃嘛!”

  杨梦寰心中一动,暗道:不错,这样打下去,打到什么时候为止呢?双掌一紧,反守为攻,呼呼呼抢攻三招,把绿凤凰逼退两步。

  萧雪君剑势一变,立还颜色,眨眨眼攻了五剑,梦寰看对方剑招,其是精奇,心知不用绝招,决难胜得。心念初动,萧雪君又一招“白云出岫”来攻,立时侧手一闪,左掌“推门见山”右掌“三星逐月”上攻“天灵穴”,下打肘间“曲池穴”,萧雪君撤剑避招,杨梦寰一进步欺到姑娘身边,右掌疾变一招,“傍花拂柳”,迅猛劈下。

  这一招亦是天罡掌中三绝之一,妙在欺近敌人身侧,随势发招,萧雪君只觉握剑右腕一麻,已吃梦寰指尖扫中腕上,杨梦寰不敢真下辣手,蓄劲未吐,点到就收,萧雪君也就趁风收帆,右手一松,长剑掉在船板上,飞身一跃,落上自己快艇,回头一声娇喊:“再接我的五星钢环试试。”话出口,暗器随发,三点凉芒电射而来。

  杨梦寰陡地转身,三枚五星钢环贴着身侧飞过,萧雪君却纵身入舱,快艇鼓浪飞驰而去。

  一阳子看快艇迅逾奔马,凭两个船夫腕力,恐怕追赶不上,心里一急,抓起双桨就划。朱白衣走到梦寰身边低声说道:“人家的船是梭形快艇,我们追不上,再说摇桨也太费力气。”

  梦寰点点头道:“不错,可是怎么办呢?”

  朱白衣右腕微微一抬,前面快艇突然慢了下来,他却侧着脸儿交到梦寰手中一条极细的银线,笑道:“你把这个挂在我们船头,让他们梭形快艇,带着我们走吧!”

  梦寰细看手中银线,大约有粒米粗细,柔软异常,非丝非棉,不知何物,心中大是惊奇。望着朱白衣,半晌说不出话来。暗想:两船相距,少说点总有五丈左右,不见他怎么作势用力,竟把这轻如絮绒的银线,投在对方快艇上面,而且还牢牢紧紧,这手法不止是可怕,简直是有些神奇。

  沈霞琳一低头,见梦寰手中牵着一条银线,伸手一拉,只觉劲力很大,顺线望去,原来银线另接在前面小艇上,高兴得笑出声,道:“真好,让他们快艇带着我们的船走,我们就不用费力划水啦。”说罢,从梦寰手中取得银线,拴在船头。

  快艇裂波急进,渐入湖心,水色也由碧绿逐渐变成了深紫颜色,极目沧波,渔舟绝踪,湖面上静荡荡的,但闻得木桨拨水之声。

  足足走了有一个时辰,无际湖波一端,隐现出一座岛屿,快艇转正舵向,直对那岛屿驶去。

  §第六回 孤岛渔隐

  船行了顿饭工夫,岛上景物,已清晰可辨。岛不大,但很秀奇,陡壁如削,耸立于水波之中,上面生满杂木,壁间藤萝掩映,一片翠色,景物如画。

  朱白衣解下船头银线,手腕微微一抖,银线一阵波动,但见一点银芒耀目,倏然飞入袖中。快艇骤减负重,快如离弦弩箭,一会功夫驶近岛屿,在崖壁下转了两转,立时不见。待梦寰等所乘游艇追到,已无踪迹可寻。

  一阳子细查立壁形势,右侧五丈远处,另有一道立壁突出水面,壁间长萝飘垂,毫无异状,竟是看不出快艇如何隐去,心中大感焦急。

  朱白衣打量了立壁形势几眼,低声对梦寰笑道:“萧天仪这人很富心机,壁间暗门造得天衣无缝,不用心倒是看不出来。”

  梦寰自见朱白衣飞索系舟之后,对人家已佩服的无以复加,听完话立时问道:“朱兄可是发现了壁间暗门吗?”

  朱白衣伸手指着两壁交接之间笑道:“就在两壁连接的地方,我们把船划过去,再想办法开那壁间暗门。”

  游艇驶近壁间,一阳子拔出背上长剑,寒光闪动,飘垂藤萝尽落水面,立时现出一堵光滑的石壁。仔细勘查,果然有人工修筑的痕踪。一阳子默运真力一推,无奈石壁甚是坚厚,竟是推它不动,一时间想不出破壁之法,不禁面壁发愁。

  朱白衣低声对梦寰道:“用那老禅师手中禅杖撞击石壁。萧天仪就非开门不可了。”

  杨梦寰心知如不激怒对方,决无法进得石门,随把意思转告师父。一阳子沉吟一阵,终于要过澄因大师手中禅杖,运足真力,一杖向石壁撞去,只闻得震天动地一声大响,石壁被撞碎尺余大小一块,碎屑纷纷落入湖中。

  一阳子连撞三杖,果然两壁接合之处,突然分开,现出一座七尺高九尺宽的石门,一艘小艇当门而立,艇上站着一个五旬开外,面貌清留着花白八字须的长衫老人,他身后分站着无影女李瑶红和绿凤凰萧雪君,二女手中各提一把长剑。

  萧雪君装腔作势,剑指着杨梦寰道:“爹,就是那个人欺负我,他──”

  萧天仪哼了一声,对一阳子拱手笑道:“难得,难得,道兄大驾光临,蓬毕生辉不少,请换乘小舟,入内一叙,容我萧天仪略尽地主之谊。”

  一阳子还了澄因大师禅杖,合掌躬身,答道:“惊扰清修,实不得已。望萧兄能恕我等鲁莽之罪!”

  萧天仪回头看了女儿一眼,笑道:“未见道兄之前,我确实被这个丫头骗过、自己的女儿卖了我,那还有什么话说?”说罢,纵声大笑。把一阳子等迎上舟,厚赐游艇归去,并告诫两个船夫,以后不得再驰来此处。

  进了石门,船行在一道天然曲折的水道中,两面石壁对峙,出了陕道,突然开朗,一片亩许大小的水浒,停着三只梭形快艇。

  小艇靠岸后,依山势建着几座茅舍,妙手渔隐把几个人带入一座较大的茅舍中,两个青衣童子,给几人安排座位献上香茗。李瑶红、萧雪君,分站妙手渔隐身后,无影女的眼光若有意若无意的,经常在梦寰身上打转,萧雪君两道眼神却一直盯在朱白衣的身上。

  一阳子呷了一口茶,笑道:“萧兄住在这等隐密所在,害得一阵好找。”

  妙手渔隐两道炯炯的眼神,落在慧真子的脸上,凝注了一阵,问道:“这位想必是令师妹慧真子女侠了。”

  一阳子叹息一声,道:“如非为她,贫道也不敢来打扰了。萧兄医术,绝世无双,望能大展妙手,挽她一劫,则昆仑门下弟子,无不感仁德。”说罢,合掌一礼,面色戚然。

  萧天仪略一沉吟,道:“道兄鹤驾亲莅,小弟自难推辞,请先告令师妹受伤经过,当得量力效劳。”

  一阳子详述了被邱元金线蛇咬中情形,妙手渔隐一皱眉,叹道:“金线蛇奇毒无比,疗治确实不易。”说着话,走到慧真子跟前,先把了她左腕脉膊,又看了伤口情形,猛地右手食中二指骈出,点向慧真子右肘“曲池穴”间,慧真子只觉左臂一麻,全身一阵抽动,神情甚是痛苦。

  这一下变出意外,一阳子大吃一惊,一跃而起,急声问道:“萧兄,你这是什么意思?”说话中右手闪电而出,直向萧天仪肩后“风府穴”上点去。

  妙手渔隐左掌倏地回扫,挡开一阳子右手攻势,急道:“道兄不要误会,我在看蛇毒是否已入骨髓?”

  一阳子一怔神间,萧天仪已从怀中取出一支银针,刺入慧真子被点“曲池穴”里,手法快速,举手之间。已自拔出,然后点活了慧真子的穴道。

  一阳子大感尴尬,讪讪笑道:“萧兄,恕贫道无礼开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