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双娇》一一七
沈逸峰立即抱剑归原,他不禁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以前在对方龚天佑那方失了手,如今却由四大金刚身上讨了回来,聊舒积郁。
石家庄的庄丁立时赶着上去,将他们扶了起来,并捡回了那支躺在地上的练子枪和棒起了虎尾鞭。
“胜败乃兵家常事,不足挂齿,你们也回来吧!”石镜涛口中随意的、温婉的说着。
他沉吟了一会、思虑一会,眼光随之瞟向了一旁的三位供奉,最后投落在他儿子石子材的身上。
“子材,对方高手众多,为父一人恐怕难以应付,我看还是恭请供奉们出马,这样才震得住他们、拿得下他们。”
“是。”石子材正在一脸惶急、满心焦躁,他巴不得他父亲会讲这句话,听了立刻欣然的应了一声,转身朝远在一边的“催魂手”和“矮和尚”那头走了过去。
“廖叔爷,潘叔爷,你们答应过替我找回媳妇的,现在就请二位出手吧!”他忸怩着、撤赖着拉上对方的衣袖说:“拜托啦!好不好吗?”
沈氏兄弟心情沉重,虽然他们刚才都经过了一场剧战,但那场打斗,倒还未放在他们的心上,并且经过一阵调息,皆已恢复了耗去的精力,唯一所担心的,唯一所顾虑的,就是对方那几个供奉!一个龚天佑,沈二爷已经心中在嘀咕,默认不是对方的敌手,但有大哥并肩作战,以二对一,应改不成问题,可是石镜涛却不指派龚天佑出场,奉请了另外两个。
箭在弦上,不能不发,人在虎背想下亦难,沈氏兄弟也只打硬着头皮接待了、撑着了。
不过,他们心中焦急,他们心中奇怪,怎么昨夜耽在庄中客房内的几位“菩萨”,竟然睡到现在还不起来?―定是筵前“金顶”作了怪,那琼浆的后劲实在大得怕人!
沈逸川和沈逸裕亦知道情况严重了,他们又迈下了行阶,他们又撤出了宝剑,拟会合着兄长,联手对付那闻名已久的前辈人物。
“四位,你们该歇歇了,这二位老人家还是让给我们兄弟吧!”大门内适时跨出麦小云和麦无名,还有沈如娴姐妹二人。
沈氏四雄终于徐徐的吐出一口长气,心头一松,气就舒畅,他们就毫不客气的让了开去。
“沈如婉!”石子材的眼睛顿时一亮,但是,他又立即惊喊:“麦小云,啊!怎么两个麦小云都在这里?”
此话一出,石家庄里的人听了、看了心中感应各有不同。
麦小云和麦无名一见对方竟然是寥不一和潘松秋的时候,他们不由暗中皱起了眉头,这两个老怪物,实在是韧得个易咀嚼,硬得无法下咽,他们只有生硬的笑了。
“老人家,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我们又碰上了。”
廖不一他们的心中也是一怔,催魂手迟疑说:“娃儿,怎么又会是你们两个?”
“怎么会不是呢?你们不是找上门了吗?此地乃是我们半个的家。”
看样子,麦小云兄弟和沈如娴姐妹双双昨夜必定在后花园私订了终身,不然,他焉敢说得如此露骨?
“半个家?你是住在这里呀!哦!我明白了,那另半个家一定是你的师门了。”廖不一似懂非懂的说着。
石镜涛一听不由释然了,原来是两个麦小云住在此地,不然的话,出入石家庄哪里会有这么简单、随便,更遑论救人了。
麦小云还是讪汕的笑笑,他未置是否。
“既然如此,那我们这场架不打也罢!”
摩不一他们当然不是怕这两个麦小云的精深艺业,也不是怕人家会说他们以大欺小,而是知道了对方的师承,多多少少总有―点忌惮,多多少少也有一点尊敬。
石子材原来是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听之下可就着急了,连忙赶上二步,沉着声音不依的说:“二位叔爷,这场架可不能不打,这关系着我的面子和石家的媳妇呀!”
摩不一却是瞪眼说:“面子值不了多少钱,石家媳妇另找一个也就是了。”
石子材绯红了青白色的面孔,口中结结巴巴地说:“叔爷,不行呀,你们无论如何要替我出这次力,侄孙喜欢的就是沈家的千金。”
“可是人家似乎并不喜欢你呢!”
“那就是麦小云这小子捣蛋的原故。”
寥不一为难了,因为他们欠下了石家庄的人情:“和尚,你看怎么办呢?”
潘松秋也是沉吟着、犹豫着,“咿咿呀呀”的答不出话来。
石子材一看这样下去事情似乎有所变卦,他不由急了说:“叔爷,一定要打,这场架一定要打,我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啊……”
廖不一终于看不过去了,他说:“好吧!但是只此一遭,下不为例子,你答不答应?”
“我答应。”石子材感激涕零、情绪激动地说:“多谢叔爷……”
廖不一转向麦小云说:“娃儿,我们还是要打上一场。”
其实,他上次的对手乃是麦无名,而不是麦小云,只是他弄不清楚罢了。
麦小云无可奈何地说:“老人家请!”
就在这个时候,沈家大门内又走出了三个人来,这三个人当然就是地狱门中第十殿殿主、第八殿殿主以及第六殿殿主他们了。
徐至瑜一出来就祥和的说:“廖大侠,别来无恙?”
罗于中也立即接着说:“潘大侠,我们也久违了。”
廖不一和潘松秋心头顿时狂震了起来,他不用看,听声音就知道来者是谁?彼此朝夕相处了十余年而又分别不久,焉有感觉不出来的道理?他们有无比的惭愧、无比的歉疚,二人不约而同的抱起了双拳,又同声的说:“殿主圣安,我等既知来意,这就另觅安居之所,请代问候菩萨金安。”
人影连晃,灰线二条,刹时之间就失去了他们二人的踪影。
廖不一和潘松秋,他们匿迹江湖数十年,原来是在阴曹地府中受殿主们的接待和参修,受菩萨薰陶与感化,才再次出山,又二度为人。
石镜涛心中震撼不已,惊奇莫名,他呆呆地凝视着那二名老人,这会是谁?
石子材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脸色铁青,双目尽赤,一言不发的仗着宝剑冲了上去。
石镜涛也是灵智朦蔽、心神纷乱,廖不―二人乃是他的支柱、他的靠山。彼等这么一走,等于是带走了他的霸业、幻火了他的理想,而儿子的婚姻也将成空了。他身形一动,猛朝上窜,在半空中―个鹞子翻身,越过了他的儿子石子材,已然相对的站立在徐至瑜的身前。
“尔等坏我大事,石某人与你誓不两立。”石镜涛双手一挫,钢牙猛咬,含着愤恨―掌向徐至瑜的前胸印去!
徐至瑜二足斜移,轻易的让过了对方那能夺人命的一掌,他并未还手,口中却祥和的说:“石庄主,人生不满百,何为千年忧?你可以回头了。”
“一口废话,你报上名来!”
徐至瑜银发微飘,含着笑意说:“姓名只是个代表、一个符号,不说也罢!”
“哼!没有名号,今天一样的也要把你们给搁在此地!”石镜涛怒气填膺,他宏声的说:“恭请龚供奉,一起拿这两个无名之辈!”
“病蟹”孟永昌快步走了上来说:“禀庄主,龚供奉也已经走了”
石镜涛听了怒火中烧,他豁出去了,再也不计后果,决心孤注―掷,顿时放开喉咙,大声嚷叫了起来:“我与你们拼了,大家上!”
石家庄的人全都动了,除了几个庄丁,除去了右腿受伤、行动不便的伏虎金刚,还有那只会纸上谈兵、满肚坏水,手无寸力的总管尤建庭,其余的人当然也毫不犹豫的跟上了。
麦小云见徐至瑜点不明石镜涛的灵台,他就下来接替了,口中招呼着麦无名说:“无名,我们上。”
“好。”麦无名漫声答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