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城之谜》一一七
钱世臣道:“新城主当时肯定是这么想,可是湘果离水后立即迅速溶解,没有在新城主手上留下半滴。”
百纯可惜的道:“怎会发生这样的事呢?液汁也可以服用嘛!”
钱世臣道:“若百纯是新城主,敢服用吗?”
百纯为之语塞。
钱世臣道:“真正的情况,我也不清楚,只知事实如此。新城主功败垂成,懊丧得不得了。就在采果失败的半年后,事情有新的转机。”
百纯欣然道:“定是与大人说过的怪盒子有关,对吗?”
钱世臣赞道:“和百纯说话不用花气力,果是如此。新城主采果不成,郁郁不乐,遂到处游玩散心,路经苍梧,拜访当地一个小诸侯,见到这个奇异的宝盒,遂有后来的事。”
百纯好奇的道:“这个盒子究竟有何特别呢?钱大人呵!”
钱世臣给她软语央求,心都融化了,道:“这个盒子乍看不见一缝,只因开启之法非常奇妙,那个小诸侯找遍远近巧匠,仍一筹莫展。到宝盒落入新城主之手,又遇上一个精通天文的贤者,才能破解。奇怪是盒内空无一物,不过盒子本身已是价值连城的奇宝,如果五遁盗活在当时,偷的肯定是这件宝贝。”
稍顿续道:“新城主问起宝盒的来历,小诸侯不防有他,坦然说此盒是来自舜帝的遗宝。”
百纯娇躯猛颤道:“湘夫人不正是舜帝的妃子吗?竟会这般巧合。”
钱世臣道:“据《史记?五帝本纪》记述,舜帝南巡,正是崩于苍梧之野,葬于九疑山,是为零陵。小诸侯居于苍梧,近水楼台先得月,得到此宝物毫不稀奇,至于其中详情,就没有人知道。”
百纯不解道:“即使是舜帝的遗物,但又与湘果有甚么关系呢?”
钱世臣吁一口气道:“世事的奇妙,往往出乎我们的想象之外。我不是曾告诉百纯,此盒满布纹理,窍妙正在纹饰上。纹饰是具象的,是花的形状,此花不是一般常花,而是湘妃树开的花,新城主一看立即辨认无误。若百纯是他,会有甚么联想?”
百纯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那此盒肯定与湘果有微妙的关系,更是湘夫人指定盛湘果的容器,如果把湘果放进盒子里,会发生最奇异的事,更可能是服食湘果的唯一方法。”
钱世臣讶道:“百纯比我更有想象力,或许新城主当时亦有类似的想法,但又不能强夺,不是他没有能力,而是怕惊动楚王,遂想出恃强逼婚之计。”
百纯听得头皮发麻,忍不住的问道:“新城主既有能断湘妃树坚茎的宝刀,又有能盛装湘果的奇盒,且硬挡楚军于城外八年之久,最后湘果是不是落入他腹中去呢?”
钱世臣正要回答,足音在登楼处传过来,两人愕然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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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墨从马背上跳下来,心中有一塌糊涂的感觉。
两艘快艇横七竖八的搁浅在河岸处,岸上躺着二十多个受伤呻吟的战士,包括四个早先中了辜月明弩箭的伤兵。
雨雾笼天罩地,十多步外的景物变得模糊不清。
随他闻呼喊声赶来的另二十多名战士纷纷跳下马背,去救护倒地不起的伤者。
不用问,戈墨已晓得发生了甚么事。
即使辜月明是敌人,戈墨心中也不得不佩服,难怪辜月明能纵横天下,最凶悍的盗贼团遇上他仍只有俯首伏诛的分儿。
辜月明伤人后,跟着两艇直抵此处,趁两艇战士拯救中箭者上岸没有防备的当儿,骤起发难,凭他的快剑尽伤没有中箭的人,中剑者只伤不死,不但无法追他,还变成急待疗治的负累。
论战略,辜月明是占尽上风优势。
最令他无计可施的,是他花心力施展“通灵大法”后,一直准确地掌握到辜月明的位置,可是自辜月明发箭后,辜月明在他灵觉的罗网上消失了。
他再没法探测到辜月明所在处。
在眼前的雾雨里,要在岳阳城内寻找一个像辜月明般精通跟踪和反跟踪之术的高手,与大海捞针没有甚么分别。
一个手下气急败坏的来到他身前,慌张的道:“戈爷……”
戈墨不待他说下去,截断道:“今晚的行动至此为止,你们立即把伤者送返司府。”
说毕转身便去。
赤足踏在石板地上,一股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明白辜月明,不只是对一个敌人的了解,而是某种超越了常理,超越了一般人与人之间普通关系的了解。
雨粉漫天降下,深夜的街道杳无人迹。时间、地点、甚至天和地,再无关重要。最重要的是他清楚辜月明正在等候他,他和辜月明的决战将无可避免。
辜月明今晚的种种手段,最终目的正是逼自己和他进行一场生死决战。
自从第一次向辜月明施展“通灵大法”,他隐隐晓得自己和辜月明的关系大不简单,大有可能牵涉到前世的宿怨,虽然他的道行仍未足勘破隔世的业障,但他清楚自己不杀辜月明不罢休的心意。
他从未这么憎恨一个人,这么想杀一个人。
一道人影出现在长街雨雾深处,若现若隐似有似无。
“锵!”
戈墨拔出重剑,以坚定不移的步伐,朝平生最大的劲敌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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