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缕衣》42
这一招其疾无比,尤其他本人必须俯身向前,才够得上部位,因此这一欺身,胸脯只差一点便触到敌人的手叉子。
假如李培不是因被他逼得双手力量往回撤,此刻只要振腕一推,孙伯南便得血溅五步,横尸船上。
可是如今这一来,正是有心无力,劲道势子全然使不上来。
孙伯南掌背一扬,啪地清脆一响,挥击在李培下巴之上,力道虽柔却重,把李培整个人挥得双脚离船,直挥出去。
白龙李延之相距不远,疾然跨步一长身,伸手一挽,把儿子挽住,虽然仍旧摔倒船上,却总算没有掉下江心。
这位父亲面上怒气勃勃,狠狠回头瞧了儿子一眼,李培见父要真个动怒,掌根一按船板,飘身退到后面。
凡的船务乱晃,舱尾站着的内个汉子中,倒有一个掉下江去。
孙伯南见状笑了一声,回头瞥视,只见龙碧玉并没有动手,也没有回去自己的小船。
她向他嫣然一笑,孙伯南却向她皱一下眉头。
只因他从地迷人的笑容中,以及晶莹的眼光中,便已经瞧出好那一种见猎心喜的情绪。
果然龙碧玉娇声道:“喂,你们都准备好,姑娘可要动手啦!”
只见在这艘船上共有四人,除了两个是水手模样之外,其余两个一看而知是练家子。
原来在这四艘快船中,除了每艘有两名水手之外,另外还有两位水道上出名的人物。
他们因为正与白龙李延之饮宴,一听有一对少年男女如此这般,而且武功高强之极。
同时风闻昨夜里滇边大侠的门下被一个本地口音的少年一刻刺伤,以及楚孟两人所遇之事,全都传遍了武林。
因此认定那位男的乃是江上云,女的不用说,便是手中碧玉杆发出异声的龙碧玉了(当然他们不知道她的名字)。
当下一齐赶来,便希望瞻仰一下两人颜色,白龙李延之甚且有为滇这大侠铁牌手熊应宗效劳之意。
不过白龙李延之到底是水面上第一位人物,他决不会冒冒失失一面便以恶言相加。
若然方才大爱好好说话,他说不定便会存心结纳,再另想办法替这少年与熊应宗之间的梁子解开。
然而现在形势大出意料之外,李培虽然恃势骄狂,行为乖张,但到底是他摘传身手,已不算弱,谁知人家赤手空拳,说赢就赢了。
忽听一阵异响,随着江边往四下飘扬,孙伯南把前面的敌人也扔下不管,连回头去看。
只见左边乃是两艘快船并排在一起,在船上共有八人,此时却人影乱闪,正在忙乱。
龙碧玉身法奇快,在两只船上倏忽往来,手中碧玉林发出奇异的响声,霎时间把其中两个撤出兵器的,迫得团团直闪。
她在百忙中,猛一甩眼,见孙伯南正在瞧她,便轻笑一声,碧玉杆左右一挥,两名水手“扑通”连声掉下江去。
跟着光华乱闪,那两人的兵刃已全被地震出手,排在江心。
白龙李延之猛一呀牙,喝叱一声,单掌力击。
他蹬这一脚,对于不惯剩船的龙碧玉却大大不利。
只听白龙李延之大喝一声,青光陡盛,宛如两条青蛇,一下子撕破了碧色光网,钻将出来,迫得龙碧玉连退两步。
孙伯南心念一动,想道:“我虽然来不及把那李培擒住,但只要不放走这个魁首,料他们也对我无可奈何。”
当下冷笑一声缓缓移过去。
李培又叫道:“父亲你不跳水,我可要把船弄沉。”
孙伯南一听这小子居然来这一手,直是硬拖下水之计,心中虽怒,一时却计可施。
要知寻白龙李延之之身手的不弱,虽然赢不了龙碧玉,却也支撑得住,纵然加上一个孙伯南,也是不能在三招两式间可以把他生擒。
这样若是此船被凿沉,那白龙李延之乃是水道称尊的人物,大可以站着不动,边打边没入水中,不但毫不相干,甚且越打越强。
他本人虽然会水,可以算是是水面上一流身手,但比起白龙李延之,恐怕非俯首称臣不可,即使换了李培,只怕也占不到上风。
再说即使他能够脱身逃走,龙碧玉又怎么办呢?难道抛下不管么?
龙碧玉怒叱一声,妆时加紧进招,手中碧玉杆,带起一片似箭非荒的声,但见宛如当空撒下一片绿网,将白龙李延之罩在当中。
这一趟碧玉杆法,乃是碧玉仙子冷如霜昔年威震武林的盘蛛杆法,施展开来,有如天蛛结网,黏力甚强,四方八面都无空隙。
龙碧玉功力深厚,加之得传高家轻功,这趟杆法威力倍增,比之昨夜出手,又添威势。
白龙李诞之大大凛骇。
凭自己在水面称霸这些年来,敢情未曾遇过高人,是以老觉得洞庭李家绝艺,水陆俱强。
想不到如今竟然连一个女娃儿也斗不过,心中不禁又惊骇又难过,他自拆命撑拒。
要知他的峨嵋分水刺,已有三十余年精修火候,虽木太强,却也木弱,否则纵然他水底苗人再高,也不能威名慑大江黄河。
经过一番激战,龙碧玉明明已觉出对方招数不及自己,可是一时也力攻不下,苦心焦躁。
在她苦心之中她呆也真怕那讨厌的家伙跳下水去,万一让他弄沉了船,那时候如何是好?
当下更不犹豫,只见她横吸一口真气,功行碧玉杆上,修地使出盘蛛杆法精髓三绝招。
第一招‘阴阳分合’,脚下如风,绕敌走了半匝,复又回绕半匝,身法快疾之极,简直在刹那间完成。
跟着第二招‘游丝乱飘’,霎时碧影纵横,四方八面攻进白龙李延之峨嵋分水刺光圈之内,绿白相映,耀目成趣。
这一把已攻得李延之吃力万分,遍体俱肥碧玉杆冷风侵袭。
龙碧玉却又惊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