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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羽檄》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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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烈付道:“他地形熟悉无比,可知是当地之人,不会不什么差池。”

  当下吃了东西,问明这个赶车的姓张名发,便离店登车,直出镇外。

  他行得很慢,以便张发有时间弄一部胡子贴上。行行复行行,不觉已到了那座凉亭。

  过了此亭,但见大道绕过一片树林,当下一如张发所教,迳自穿林而过。

  马车出得林外,车上已换了张发,阿烈串跃树上,一直跃到靠近路边的树上,躲在枝叶中,向心目中测定的方向望去。

  他的目力非同小可,果然见到两三里外的山坡上,隐约有一个人影,在树下站着。这人也利用山草树叶遮掩身形,所以错非他这般眼力,的确无法发现。

  不久,他已绕到那座山坡上,此时可以清楚的看见这树下的可疑人物了。

  只见那人一副乞丐装束,手中拿着一根竹管,长约尺许,凑在眼睛上,向下面了望。

  阿烈心中冷笑一声,随即转眼向下面望去,但见一片平畴,都在眼底,婉蜒的大道上,行人车马,细小如蚁,却历历在目

  他也看见了自己的那辆马车,已在数里之外。

  当下忖道:“只人眼力强些,远远望去也看得见,何须使什么物事。”

  但转念又想道:“啊!我明白了,人家丐帮何等老练谨慎?如果不使用那玩意儿帮忙,决计看不清楚车上之人的面目。”

  此理一想明了,顿时对丐帮的估价高了许多。此时又记起欧阳菁说过,凡是带着这等可以摄取影物的宝贝的人,必是高手:便不敢造次过去,只好绞脑汁想办法,看看如何能把那物事弄到手中。

  他等了一会,忽见那乞丐伸一下懒腰,竹管离开眼睛,全身摇动,似是松驰筋骨。

  阿烈明白这是他凝神望得太久,必须略作休息,这是任何人也不能不这样做的。

  他迅快向山下一瞥,但见马车恰好走到一段最平旷的路上,四下全无遮蔽,怪不得此丐得以松驰下来了。

  那个乞丐年约四十左右,一望而知是江南人氏。但见他那根竹管,随手放在右头上,然后转目四望。

  阿烈顿时一阵暗喜,心想:“如果他找地方解手,那正是我下手的机会了。”

  此念方自掠过心头。他的人已如飞鸟一般掠下去,疾快无伦。

  原来这刻那乞丐已走落丈许处的树丛,阿烈下了决心宁可被对方发现,也要把那竹管抢到手中。

  不过他掠下去之时,全无半点声息,速度也快得异乎寻常,数丈之遥,一晃即到。他不管对方发现自己没有,一手抄起竹管,回身又冲向原处。

  背后没有传来任何声响,他猜想自己也许安然得手。因此脚下更是不停,循着来时之路,迅快绕奔下山。

  自然他在途中曾回头张望过必次,都不见有人追来,因此,他就一直绕路奔向十数里外的约定地点;

  在那土地庙后面躲了老一会工夫,方见马车驶到,然后张发停车奔到庙前,与阿烈会面。

  阿给他一锭银子,看他脱下衣服,扯掉假胡子,并且把假胡子都包在衣服中,不让一根落地。

  张发又从树林中走了,阿烈回到车上,顺手把衣服寒入车内,向欧阳菁道:“你小心检查一下,但别留下任何痕迹线索才好。”

  欧阳菁晓得他曾经离开了一阵,当时她心中颇为一惊,怕他一去无踪。但为了面子,所以也不作声。

  现在她如言检查之下,发现了那根竹管,不禁大惊,抬头望时,但见了阿烈已驱车回到大道上,当下以传声之法,问道:“你如何能弄到这件物事?”

  阿烈不谙传声之法,只好不理睬她,欧阳菁发现假胡子包得好好的,但明白他的意思,不敢散落,另找一打汗巾,包扎妥当。

  然后又以传声之法,向阿烈说道:“丐帮失了此物,必定找上我们。”

  阿烈仍不回答,欧阳菁这才醒悟,便迳自说道:“也许他们不致发作那么快,因为只要他们没有查出你找替身之事,他们总认为我们在监视之下,出不了什么花样,而直到最后,他们毫无线索之时,方会姑且向我们一试。”

  阿烈在前面点头,表示赞同此意。

  欧阳菁又道:“我不知道你设法弄这件物事来作什么用。但我却知道这是杀身之祸,丐帮一旦查出,定将全力对付我们。”

  阿烈低低道:“现在骑马的人已过去啦,我可以开口了,你提到杀身之祸,已给我一个很大的启示。”

  欧阳菁道:“丐帮之人,查不到任何线索之时,定会姑且假定我们是某一个集团的钓饵,引诱他们派人监视,然后乘间盗夺这根竹管。我们须得准备应付这一关才好。”

  阿烈道:“你认为我们该是怎样做?”

  欧阳菁道:“我不知道。”

  阿烈道:“我们目下当务之急,就是如何消灭这辆大车。但在丐帮监视之下,实在很难办得到。”

  欧阳菁道:“如果用黑道中人的手法,这也没有什么困难可说。”

  阿烈道:“黑道之人怎样做法?”

  欧阳菁道:“他们会设法杀死一个人,放在车中,待我开溜,你便放火焚车,然后逃走,其中的确可以找出一具尸体,而别人又无从证明这具焦了的骸骨,是不是我。”

  阿烈道:“这法子太好了,咱们可以采用。”

  欧阳菁道:“最适当的人选,便是刚才代替过你的家伙,此举既可灭口,正是两得之计。”

  阿烈道:“那不行,他没有死罪,如何可以随便最他性命?”

  欧阳菁道:“那就没有办法了。”

  阿烈道:

  ‘我自有办法,喂!前面有一株古树,阴覆大道之上,你看见没有?”

  欧阳菁道:“看见了,怎么样?”

  阿烈道:“你在马车经过之时,迅即窜上树去。当然你得把所有要带之物都带上才行。然后你去办你的事,我们在开封府碰头如何?”

  欧阳菁道:“这根竹管我也带走么?”

  阿烈道:“不行,我正要利用此物。”

  当他们穿行过那株古树,阿烈不久就加快速度驰去,大约二十余里,就是双泊河了。他离开大路,不往渡头走,而是驶到河边一快高地。

  他用火种点燃马车各处。一面将丐帮的竹管藏在身上,等到烈焰四起,他把牲口放了,将垫车的石头踢开,但见那辆火势飞扬的车子,很快的滑落河中,碎散飘走。

  自然这么一来,谁也无法详细检查此车了。阿烈拍拍双手,随即大摇大摆地折回大路,向渡口走去。

  他并不是以为丐帮如此就找不到他,相反的,他认为这些动作,必定完全落在丐帮之人眼中。

  现在他要看看丐帮之人如何对付他?他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如果丐帮之人,动作很大的人力来对付他的话,则在对付冯翠岚之时,自是相对地减弱了力量。也许这么一来,冯翠岚得以逃脱大难,亦未可知。

  他走到渡口,等了一会,陆续又来了三个人,一共有八个人正等候渡船。阿烈看过这些人,并无一个乞丐。

  他惊疑不定,忖道:“莫非丐帮已把我错过了?抑是大举搜捕那个盗去竹管之人,是以无暇理我?”

  转念之际,渡船已驶过来。

  阿烈对于来的人不须加以注意,只暗暗观察人堆中的两个人.他们神恋中略带骠悍,甚似是武林人物。

  渡船越驶越近,突然蹄声随风传来,眨眼间两骑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