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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锋刃绮情》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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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护臂套中,正德喜钱无声无息一一滑落左掌中。

  “月华门主的下落,你们还没查出来。你们全都是江湖高手名宿,真正的混世老江湖,人手众多,应该消息灵通的,事实是你们一无所知,真是可悲。”

  “你会供给咱们一切消息,咱们不会亏待你,你的命是否能保住,得看你的合作诚意如何才能决定,你……”

  “既然你们不知道杭教主、陈门主的下落。”

  他打断对方的话:“那表示你们没有利用的价值了。顺便问一声,你们的首脑极乐散人来了吗?”

  “你还敢胡说八道?擒下你之后,看你的嘴有多硬。着!”

  剑幻化激光,射向他的胸口,剑气迸发声如龙吟,御剑的内力浑雄猛烈,封架的兵刃触剑将断裂或崩飞,这一剑志在必得。

  一声冷哼,短枪光芒暴射。

  马步急变,身形急旋,左手随枪挥动,目力难及的飞钱连续破空。

  “铮”一声狂震,剑触枪崩起斜升,枪尖续进,有如电光迸射,无情的贯入对方的右肋,入体八寸以上,锋尖几乎透左肋而出,猛地一挥,人体随枪右倒。

  “哎……呃……”厉叫声大作,人影飘摇。

  短枪将人体挑飞,立即八面分张,枪到如穿鱼,扫出时更像狂风扫落叶,人体迎枪而倒。

  狂乱的两冲错,人体洒豆似的散了一地。

  十三比一,他非下毒手不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谁手软谁便注定要丢命。

  看守俘虏的四个人,有两个被喜钱击倒,一个被枪挑飞出丈外,肚子几乎被挑破。

  暴乱倏止,血腥中人欲呕。

  “救……命啊……”几个被喜钱贯入肚腹,一时死不了的人,抱着肚子满地滚求救。

  被枪击中的人,片刻便断了气。

  仅存一名大汉,被逼在秘门旁,打算钻入秘门逃走,却被短枪抵在胸口,逼贴在墙壁上。

  “极乐散人住在何处?”他沉声问:“口供换你的命,希望你是唯一活着的人。”

  “玄清仙长不……不曾来,他……他回……回荆州去了。我们护送贡船到……到南京之后,在南京停留快……快活了一段时日。接到贡船被劫的消息,前天才……才赶到扬州。”大汉不敢不招,为生命作挣扎。

  “领队是谁?”

  “区……区一鸣班头。”

  “青面妖?他是护卫,不可能远离湖广。”

  “他……他来了。”大汉说:“他目下是全权指挥,独行狼不得不交出指挥权。”

  “唔!难怪你们的消息比以往灵通,青面妖是真正成了精的老江湖。他目下住在何处?”

  “在钞关对岸大街。咱们全力侦查盐务署那些人的动静,扬州钦差府的确涉嫌谋夺咱们的贡船。”

  “所以,你们有机会就杀死他们。”

  “这……”

  “你的命保住了,死罪已免,活罪难饶。”

  “阁下是……”

  一掌劈中耳根,大汉应掌昏厥。

  取回所发射的正德喜钱,以免留下痕迹。

  替八名俘虏解捆,发现四个是盐务署的走狗。

  另两男两女,确是月华门的人。

  他认识不少月华门的弟子,但不知他们姓什名谁。

  杭教主和陈门主心怀鬼胎,禁止门人子弟与他交往。因此他认识一些人的面貌,却不知道他们的名号,更不可能知道他们的真名实姓,见了面不陌生而已。他们只知道他叫赵雄或李雄,其他毫无所知。

  八个男女的伤势都不轻,江湖龙蛇迫口供的手段非常残忍,他们的伤势并非是打斗时受创的,而是不断迫供所留下的创伤,走动也感到困难。

  四个盐务署走狗仅受到绝剑那些人迫供。

  月华门四男四女不但曾经受到盐务署的走狗,在雷塘史家迫供,落入绝剑那些人手中,再受到酷刑的折磨,能留得命在,已是破天荒的奇迹了。

  两方的人,身分地位都不高,不配参与机密事务,没有什么好招的,一问三不知,难怪吃尽苦头。

  “你们是怎么一回事?”

  赵辛把四个走狗塞回秘门内,闭上门才向月华门的四男女问经过:“秘门内是复壁,另有门户通向地窟,湖广来的走狗,怎会发现你们的?绝剑没派人看守你们?”

  “除了接受拷问外,我们什么都不知道。”那位花容憔悴,衣裙污秽的女郎,说话还能条理分明:“连过了多少时辰多少昼夜,我也一无所知。本来地窟内有一个人看守,不久前不见了。之后就来了这么些人,如狼似虎把我们拖出。赵爷,我们……”

  他叹了一口气:“副门主没和你们囚禁在一起?她呢?”

  “落在徐飞扬手中之后,她和吴三姐宋七妹便被分开带走了。我听到几个拷问我们的人聊天,无意中透露口风,说是囚禁在芳村罗家,要引诱教主门主前往营救。”

  “唔!我知道那处地方。”

  知道阴神的下落,他更感到焦急:“上次河豚冯灭门,被连累死在冯宅的地方大爷中,有一个芳村的罗八爷,罗家大宅不比冯宅差……”

  “赵爷,你说什么?”女郎听不懂他说的话。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不知道。”

  “这里是三汊河镇的大使河豚冯的家。”

  “哦!听说过这个人。”女郎并不怎么惊讶。

  “我带你们出去,以后得靠你们自己了。你们知道门主或教主的藏身处吗?他们不可能来营救你们的,自顾不暇呢!”

  “谁也不可能知道教主或门主的行踪。安顿在雷塘史家时,只听到门主可能在湾头。被史家出卖落在盐务署走狗手中,他们布网张罗等候门主前来入伏,等了两天,不知为何连夜撤回府城。结果……”

  “结果,在城外被绝剑那些人截住了。生死关头,你们必须打起精神撑下去,走不动留在此地死路一条,天一亮就走不了啦!走!”

  他背走那位脚筋被拉长,走路需用拐杖的男门人,启开侧院钻入一条小巷,消失在村东南的林野中。

  救人如救火,他顾不了这四位男女门人,丢下他们自寻生路,展开脚程向芳村飞奔。

  芳村在东南五里左右,他对这地方不陌生。

  感觉中,他总认为杭教主是主谋,是抢劫皇贡的总指挥,灭口谋害他的阴谋出于杭教主策划,与月华门无关。因此在心理上,他并没把月华门的人看成仇敌。

  更重要的是,阴神傅灵姑爱他,爱得火热,爱得痴狂。他在湖广看到阴神的第一瞥,便有点心动神摇。一双江湖儿女相遇,互相吸引进出爱的火花,不会产生发乎情止乎礼的道德伦常困扰。闯荡江湖的男女,十之八九是异乎寻常的族类,爱与情欲的分野比常人模糊,很少有长远的打算,今日相见相爱,明日一别天涯,何时血流五步,何处路死沟埋,只有天晓得,任由苍天安排。

  他必须救阴神,与皇贡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