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鸟》20
他见过几个具备那种美丽的女人,不知道是否巧合,每一个都是祸患的根源。
可是他仍然希望这个彩凤例外。
坐在彩凤身旁一个五六十年纪的老人即时站了起来,上下―再打量沈胜衣,道:“当然不是你。”
虽则已经五六十年纪,这个老人仍然很潇洒,神态语气都是温温柔柔的,可是隐约却透着一股无形的威迫力。
沈胜衣感觉到那股威迫力的存在,试探道:“谷云飞?”
老人一怔道:“正是,朋友又是哪一位,面生得很。”
沈胜衣尚未回答,后面祝不奴已抢着道:“他姓沈,自称是来自衙门。”
谷云飞又一怔,道:“衙门?”
祝不奴接道:“我方才已叫他在门外稍候片刻,准备进来请示主人是否愿意接见他的了,可是他毫不理会,就这样闯入,拦也拦不住……”
谷云飞突然喝道:“住口!”
祝不奴慌忙合上嘴巴。
谷云飞连随挥手,道:“没用的奴才,滚出去。”
祝不奴满脸尴尬,一声也不敢再发,赶紧一辑,退出堂外。
谷云飞回顾沈胜衣,道:“沈朋友可不像衙门中人。”
沈胜衣道:“因为我本来就不是。”
谷云飞“哦”一声,道:“大名?”
沈胜衣道:“胜衣!”
所有人尽皆一呆。
谷云飞面色微变,道:“是哪一个沈胜衣?”
沈胜衣道:“别人不知,我可是到现在为止尚未遇上或者听说一个与自己同名同姓的人。”
谷云飞又上下打量了沈胜衣一遍,终于道:“幸会。”
沈胜衣道:“彼此。”
谷云飞道:“沈兄在扬州的消息我早已有闻,只是一直无缘识荆。”他双手突然一拍,大喝道:“来人,设席。”
语声方落,左右屏风后就有人搬出酒席,谷云飞吩咐将酒席设在身旁,随即摆手道:“沈兄请!”
沈胜衣一笑道:“这种酒席只怕我吃不起。”
谷云飞大笑道:“天下名士,莫不以一识沈兄为荣,今日沈兄大驾光临,天香楼正所谓蓬荜生辉,我若是与沈兄计算,岂非教在座朋友笑话。”
旁边一个中年人接口道:“谷兄若是真个如此计较,那笔账也只有算在我们头上。”唱,那个人倒像是沈公子的了。”
彩凤以袖遮脸,嗔道:“大爷又说笑了,沈公子什么人,岂会看得上我这种女人?”
谷云飞回问沈胜衣,道:“沈兄你说是么?”
沈胜衣没有回答,却问彩凤道:“姑娘叫彩凤?”
彩凤点头。
沈胜衣又问道:“百鸟院的彩凤?”
彩凤奇怪道:“公子去过百鸟院?”
沈胜衣道:“不曾。”
彩凤再问:“此前是不是见过我?”
沈胜衣道:“不是。”
彩凤道:“那么公子何以知道我是百鸟院的人?”
沈胜衣道:“出于推测。”
他一笑接道:“百鸟院彩凤之名,我早已耳闻。扬州城中即使还有第二只彩凤也未必飞得入这个天香楼。”
彩凤开心地笑道:“公子实在会说话得很。”
沈胜衣道:“可是姑娘的声音在今天早上,我好像已听过。”
彩凤诧异地道:“今天早上?”
沈胜衣道:“不错。”
彩凤道:“什么地方?”
沈胜衣道:“城东郊极乐庄?”
彩凤诧异地道:“极乐庄?”
那种表情语气,显然完全不知道极乐庄这个地方沈胜衣目不转睛地盯着彩凤。
无论他怎样看,彩凤也不像在说谎。
难道真的不过是声音相似,其实两个人?
沈胜衣再问道:“极乐先生这个人,姑娘又有没有印象?”
彩凤不假思索道:“一些也没有。”
她反问沈胜衣:“极乐先生到底是什么人?极乐庄到底又是什么地方?”
沈胜衣道:“极乐先生是一个老头儿,面上最特别的地方,就是一双眼瞳乳白色以及无时不笑的脸容,他喜欢雀鸟,很喜欢,所以整幢极乐庄布置成鸟笼一样,事实亦养着几千只雀鸟。”
彩凤越听,面上诧异之色越浓,一再摇头道:“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那样的老头儿,也没有到过一个那样的地方。”
沈胜衣转望谷云飞,道:“谷兄方面怎样?”
谷云飞道:“毫无印象,真的有所谓极乐先生?极乐庄?”
沈胜衣道:“我已见过那个极乐先生,也已到过那幢极乐庄。”
谷云飞“哦”的一声,再问道:“沈兄也真的在极乐庄听到彩凤的声音?”
沈胜衣道:“这也是事实。”
谷云飞转问彩凤道:“今天早上你在什么地方?”
彩风道:“在院中睡觉,早上对我们来说可是深夜。”
谷云飞回顾沈胜衣,笑道:“人有相似,声音不无相同。”
沈胜衣道:“我也有这意思。”
谷云飞道:“沈兄这次到来,就是为了向彩凤打听这件事?”
沈胜衣道:“我来到这里,才知道彩凤姑娘的确在这里。”
谷云飞道;“然则沈兄到来……”
沈胜衣道:“是为了一件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