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群侠棚下,飘然行出一人,独臂背剑,虬髯绕颊,正是查挣的冤家对头,苍髯客出阵。
、八臂修罗查挣嘿嘿冷笑一声,阴沉沉道:“苍髯客,你我仇深似海,那也无须多说,黑白两道,孰存孰亡,今日必有分晓,你我先定一个生死,分判一个高下。”
苍髯客横剑在手,肃然道:“算你是一条好汉。”
他素不多言,讲出一句,却有极重的分量,想这数十年来,江湖规矩荡然无存,若有斗殴之事,总是以众暴寡,倚多为胜,而且不以为耻,查挣是风云会的三当家,他肯单独挑战、在帮会人物中,已算得难能可贵了,苍髯客称他一声好汉,实是莫大的恭维。
查悔冷冷一哼,挫步欺身,一掌攻袭过去。
八臂修罗名不虚传,掌势一动,一条手臂顿时幻成了七八条,七八只手掌齐齐攻出,罩定苍髯客上三路诸大要害。
苍髯客暗暗忖道。好贼子,少掉了一条胳膊,武功居然大进了。
但觉掌影如幕,虚实真假,已然无从分辨,若是封架化解,势必失去先机,当下一招“笑指南天”,长剑一挺,直向查挣眉心点去。
这一招攻中寓守,充分发挥出兵刃战徒手的优势,查挣的掌法虽然奇奥,却是鞭长莫及。
八臂修罗查挣暗暗震怒,身形一闪,转袭苍髯客左侧,身随掌走,强打猛攻、苍髯客挥剑反击,招招皆是以攻还攻,剑剑狠拼,丝毫不让。
这二人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一上手就各出全力,既斗武功,又斗意气,双方都是锋芒毕露,气焰逼人,完全是誓不两立之势。
此时,凉棚后面的走道上,“江湖三大”的信使往来如梭,奔走繁忙、似在商议紧急大事,隐侠棚内也正在商量这最后决战的大计,场中斗得猛恶无比,场外却是暗潮汹涌,情势显得异样地紧张。
忽听苍髯客暴喝一声,刹那间,长剑风响,寒光电驰,重重剑影,将八臂修罗查挣紧紧裹在中央。
但听掌风猎猎,八臂修罗查锑掌上的真力也是突然雄浑起来,那沉猛的掌力破空生啸,透过重重剑罡,依;日有震人耳膜,摄人心魄之力。
武功之道,当真难以言喻,苍髯客毕生浸淫在一柄长剑上,因陪同华天虹练剑,苦苦钻研,千锤百炼,那套“森罗追魂剑法”,炉火纯青,再无丝毫暇疵,而功力猛进,达于登峰造极,剑法的威力发挥到了极致。
然而,八臂修罗查挣也是毕生昔练一套一修罗掌法”,尽得其中的精髓,那绝对在二十年以上功力、没有半点暇疵的招式,任他“森罗追魂剑法”如何凌厉狠辣,终是攻打不破。
不觉间,半个时辰过去,二人恶斗已逾三百回合。
这是一场激烈无比的恶斗,长久的仇恨,深沉的怨毒,使得两人不杀对方,死不甘心,因之激斗愈久,战况愈为猛烈,演成双方都是豁出性命,有进无退之局。
凉棚之下,突然沉寂下来,所有的人全已看出这一场拼斗,势非有一人丧命不可,八臂修罗查挣陷身在苍髯客的剑势笼罩之下,看去似居劣势,因之风云会的人,显得特别的紧张。
任玄新断一臂,这时刚刚裹伤服药,调息运功完毕,打量战况,不禁眉头一蹙,朝身后的锗元极道:“三弟出阵,装作要替下三弟的样子,对方若是有人拦截,咱们就另遣一人出阵,通天教如果呼应,咱们就掀起混战,再按预定的计划进行。”
诸元极离坐而起,道:“兄弟遵命。”纵身扑向场内。
华夫人遥遥督阵,睹状之下,立即沉声道:“三弟出阵。”
司马长青就等这一句话,身形一晃,霎时挡住了诸元极的去路。
诸元极一瞧是他,心头不禁一沉,但风云会早有安排,司马长青出阵,燕山一怪也同时跃到了场内。
赵三姑勃然大怒,拐杖一顿,便待飞身出阵。
华夫人将她止住,道:一对手人多,咱们人少,来到必要之时,咱们尽可能保存实力。”
说话中,司马长青已是撤剑在手,左手扣指一弹,那曳剑膏光一闪,发出一阵清越的龙吟之声,对身前的敌人看也不看一眼。
燕山一怪由腕上退下那乌光闪闪的手镯,以手握拳,横臂当胸,目光一转,朝诸元极一使眼色。
椿元极会意,大喝一声,欺身攻袭上去。
司马长青满脸不屑之色,那两道傲气横溢的目光,冷冷一扫燕山一怪和椿元极,眼看诸元极的手法袭近身前,凝立不动。
诸元极用的本是虚招,只待司马长青身子一动,燕山一怪攻袭上来,自己便越过司马长青,去援助八臂修罗查锋,但见司马长青如此傲慢,简直将自己视如无物,不禁怒火倏炽,虚招变实,一掌击了过去。
司马长青冷冷一笑,身形一摆,霍地横移尺许。
只见乌光一闪,燕山一怪手握手镯,挥拳击了上来。
他功力盖过诸元极,这一拳发出较迟,却与诸元极的手掌同时攻到,司马长青横里一闪,正是移岸就船,刚好凑上。
但听司马长青冷冷一哼,宝剑一翻,横削敌腕。
他使剑犹如使刀,力猛招沉,全无轻灵翔动之感,但九命剑客是白道中的第一狠人,他不动则已,只一动手,必然亡命,任何绝世魔头,都得怯惧三分。
燕山一怪招术已快用老,眼看自己一拳击实,手臂也得废掉,惊怒交迸,脱口骂道:
“王人羔子!”猛然一个旋身,撤出手臂。
司马长青“呸!”的一声,一口唾沫喷向燕山一怪,宝剑一挥,顺势朝诸元极劈去。
诸元极无意与他对敌,一掌击空,顿时纵身掠过,忽觉脑后凤响,司马长青的宝剑已到,不禁大骇,身形一仆,猛然窜去。
司马长青先挡燕山一怪,后袭锗元极:虽是两剑,实则仅只一招,诸元极做梦也想不到燕山一怪如此脓包,连司马长青的一招也挡不住,这时仓促闪避,实是有所不及。
寒光一闪,诸元极衣衫背上,被划破了一条长达两尺的口子,皮肉上留下一条细浅的血痕,诸元极倒还未曾觉出。
燕山一怪又羞又怒,欺身上步,挥拳猛袭司马长青的腰际,迫得司马长青急急回剑相拒。
诸元极幸逃一剑之厄.心头怒极,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但他是心机深沉的老江湖,咬一咬牙,吞下一口恶气,仍旧朝苍髯客扑去。
但听司马长青冷冷一哼,判然一剑,猛袭诸元极的后路,迫得诸元极匆匆向一侧闪避。
燕山一怪也是凶名久著之人。众目睽睽之下,被司马长青接连占去上风,下禁怒发如狂,挥动双拳,再度猛攻上去。
这一轮猛攻,竭尽了燕山一怪平生之力,饶是司马长青骁勇善战,也得全力应付,诸元极脱出身来,一言下发,挥掌朝苍髯客袭去。
苍髯客刷的一剑还击过去,口中冷冷说道:“查挣,今日是我高你下,你生我死,再无疑义了。”
八臂修罗查挣微微一怔,想起动手之初,自己曾经讲过,要与他分别高下,判定生死的话,不禁羞愧难当,忿然喝道:“二哥退下,阎王注定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
诸元极敞声笑道:“二哥我偏不信邪一一。”
苍髯客冷然道:“我教你信邪一次。”刷刷两剑疾攻,打断了诸元极的未完之言。
八臂修罗查挣倏地忿声道:“二哥再不退下,小弟先死给你瞧。”
诸元极心神一凛,虚晃一掌,惶然跃退。
苍髯客朗声道:“查挣,苍髯客服你了!”长剑一振,随声刺出。
八臂修罗查锋冷然一哼,挫步旋身,还击了一掌。
诸元极站在一旁,眼看二人又恶斗起来,心中暗暗忖道:我就在一旁掠阵,危急之时,再行出手,谅那苍髯客……
忽听燕山一怪喝道:“当心背后。”
诸尤极闻声一惊,扭头一望,发觉一个矮矮胖胖,身着葛衫,手执蒲扇的红脸老汉,悄然无声地掩到了背后。
那红脸老汉忽然瞅牙一笑,蒲扇一摇,朝着诸元极的背上煽去。
诸元极衣衫背上,被司马长青的宝剑割破一条裂缝,蒲扇风列,吹开衣杉,露出了背脊,骇得诸元极猛然一跃,跳开了丈许。
忽听苍髯客厉声喝道:“查挣。你我分个高下!”话声中,激射而起,腾身两丈高处。
八臂修罗查钾做然一笑,足踏子午,横掌当胸,翘首上望,凝然如渊停岳峙。
苍髯客冷峻地哼了一声,疾射而下,长剑抡转,一片丈许方圆精芒,朝着查挣头顶疾罩而下…
只听一声暴喝,一声冷森森的怒哼,夹杂着“噗!”的一响。
苍髯客一招“罗网罩魂”,杀得八臂修罗查挣上半身遍体剑创,皮开肉锭,模糊不清,血雨四溅,洒落一地。
同时间,八臂修罗查锤舍命击出一掌,这一掌击在苍髯客左肩之上,打得苍髯客肩骨粉碎,身子摹起半空,团团乱转。
椿元极眼看查挣有硬拼之势,心头已知不妙,纵身上前,欲待插手,却被逍遥仙朱侗蒲扇一挥,迫到了一侧。
这乃是同时间的事,前后不过一句话的工夫,风云会的人喝吼如雷,飞蝗般扑向场内。
但听苍髯客厉喝一声,长剑星旋电转,一片刺眼精芒,泰山压顶而下,八臂修罗查狰惨曝一声,头颅已被绞得稀烂,齐颈以上,业已空无所有。
逍遥仙朱侗眼看风云会的人潮水般地涌到,混战已不可免。
顿时扔掉手中的蒲扇,闪电般地击出一掌。
这一掌正是“蚩尤七解”上的“袭而死”,朱侗蓄意要制敌死命,诸元极胸头中掌,顿时喷血而亡。
这一阵搏杀,惨烈之状,令人不忍卒睹,查挣与诸元极的尸体犹未倒下,场中业已杀喊震天,展开了一场大规模的混战。
风云会上下八十余人俱已出阵,只有新断左臂的任玄,和那内腑重伤的警目仙婆未曾出战,群侠这面,自华夫人起,大半扑入场内,只有肢体残废、身负内伤的向东来留在棚内,他那四名弟子守护在侧,另外就是苗岭三仙和秦碗风四人,奉华夫人之命,未曾出战。
展眼间,惨呼之声纷起,群侠这面出阵的虽只二十二人,但大部分是北俱会上血战余生的高手,众人又早已议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全力扑杀首先下场的敌人,风云会乃是“江湖三大”中力量最弱的一环,如今首当锋锐,一触之下,立即显出土崩瓦解之势。
任玄睹状,不禁肝胆欲裂,嘶声厉吼道:“天乙子!白啸天!
任某……”
言犹未了,右边棚下,玄灵子已是峻声喝道:“白帮主,该出阵了!”宝剑一挥,当先扑出。
霎时间,剑气冲霄,通天教百余名弟子,随在玄灵、丙灵、青灵之后,仗剑扑入了场内。
白啸天负伤最轻,早已敷药包扎完峻,此时手执一面全光闪闪的风雷令,耸立在一张木案之上,双目的的,扫视着全阵的局势,却不发令派人出阵。
只听那龙门双煞的大煞刑坚厉声喝道:“风云会的兄弟向右闪。”
逍遥仙朱侗冷冷说道:“哪里闪都是不成!”呼的一掌击了过去。
大煞刑坚瞧那手掌赤红刺目,恍若一块烧红了的烙铁,不禁大吃一惊,暗道:这红脸老儿练的什么邪门功夫?避开敌掌,“太阴神爪”破空嘶啸,疾袭过去。
忽听华夫人沉声喝道:“玉龙、彭拜向右,迎敌风云会的人。”
风云会的人向右一闪,通天教的道人随即扑到,那百余柄长剑寒光交炽,威势惊人,秦玉龙和彭拜等知道自己抵挡不住这一阵锋锐,闻得华夫人下令,立即向右侧,抵敌风云会的人。
忽听一声冷肃的哼声,一个形态狠琐的男子一掠而上,一道乌芒,电射过去。
玄灵子双眉耸动,喝道:“可是黄山翟天洽?”长剑一挥、反击过去。
呛呛呛连响,两人一个照面,兵刃硬接了三次,激起一阵紧密的金铁交呜。
黄山翟天浩冷冰冰地哼了一声,寒犀刀翻飞如电,一连攻出了十余招,却被玄灵子一一抵挡过去。
群侠这面,翟天浩的武功,仅次于华夫人,玄灵子却是敌人方面武功最高的一,人,翟天浩竭尽全力,依旧抢不到光机。
此时,一心和尚狄剑飞挥动禅杖,与丙灵子斗在一起。华夫人迎住了青灵,这六人战作三对,六个人都是强绝一叫寸的高手,虽在混战阵中,其余的人却是插不上手。
通大教的三灵,接住了群侠方面武功最高的三人,风云会压力顿减,这时,大煞刑坚迎战逍遥仙朱侗,二煞刑纣迎战慈云大师,燕山一怪迎战九命剑客司马长青,通天教的天辰子与青虚于双战赵三姑,其余的人则在混战之中。
这时,场中厉呼暴喝之声如雷噪耳,双方首要人物捉对厮禾,情势倒还稳定,但通天教弟子众多,风云会尚有十来个当家人,加上那三十余名金刀亲卫,群侠这回陷于混战之人,虽尾连连毙敌,情势却是极为凶险,随时都有丧命的可能。
此外,凉棚之内,尚有一批形若鬼怪的人物,这批人按兵个动,予人一种极为不祥的征兆。
向东来靠在轮椅之上,朝阵中打量了一忽,倏地朝身旁的弟子道:
“你们朝东南方人阵,攻袭风云会的后路,尽速地歼灭敌人。”
六名弟子面有难色,齐齐躬身道:“师父……”
向东来良目叱道:“谁敢不遵师命?”
六名弟子不敢再讲,躬身一礼.转向阵中扑去。
这几人年纪虽轻,却己尽得向东来的真传,所差的不过是功力火候而已,六人自东南方入阵。攻袭风云会那二十余名金刀亲卫后路,所过之处,如滚汤泼雪,那批金刀亲卫哪里抵挡得住。
金刀亲卫长于联手拒敌,向东来这六名弟子久习“六龙驭天剑阵”,联手破敌,正是彼等所长,接战之下,风云会的金刀亲卫顿时相形见细,转眼死伤了八九名。
任玄一旁督阵,眼看这局面延续下去,侠义道方面势必寡不敌众,悉数伤亡在此,但风云会也将要全军覆没,就此烟消云散。
他目毗欲裂,突然朝着对面棚下的白啸天厉声道:“白老儿,你看这是什么?”
白啸天移目望去,喝道:“什么?”
任玄猛一抬手,一柄金色小剑,光华一闪。
白啸天心头猛地一跳,脱口叫道:“金剑。”
任玄冷笑道:“正是金剑。”一掷,一溜金光飞起半空,划了一道圆弧,直向打得天翻地覆的混战场中落下。
白啸天纵声笑道:“好啊!老儿金剑被窃,原来是骗人之辞。”
只见那金色小剑自空落下,直坠慈云大师头顶,凉棚下的向东来急声喝道:“大师速抢金剑。”
慈云大师微微一笑,暗道:此时此地,要这废物何用?”
就这微一迟疑之间,一条人影横空射到,伸手朝那金剑攫、去。
慈云大师瞧那飞射而到之人,乃是通天教的天辰子,当即一抖银铲,猛然一铲,望空溯去。
天辰子放声一笑,身子一挪,凌空横移两尺,避过了这一铲,长剑一探,逞点铲头,左手继续抢那金剑。
二煞刑纣迎战慈云大师,眼看着慈云大师烂银方便铲方向一折,转袭天辰子,这正是趁机取胜的大好机会,但他乃是贪得心重之人,重宝当前,顿时将一切撇在脑后,暗施“太阴神爪”,朝天辰子腹部偷袭过去。
天辰子一剑点向慈云大师的铲头,打算借那一点之力,抢到金剑,飞射出阵外,那知剑尖刚要点在铲头之上,腹部倏地一阵剧痛,真气一散,立时摔向地面。
但他也是架骛不驯之人,一觉遭了暗算,顿时长剑一挥,猛然朝那下坠的金剑拍去,口中纵声道:“师叔接剑。”
慈云大师一心毙敌,毫不将那金剑放在心上,又恐二煞刑纣暗算自己,当下一挥银铲,朝着自空摔下的天辰子猛然击去。
这一铲如迅雷疾电,凌厉无伦,只听啪的一声,烂银方便铲击在天辰子腰上,打得天辰子惨呼一声,口喷鲜血,立时毙命。
二煞刑纣枉费心机,不觉大怒,眼见天辰子的尸体摔向自己前面,顿时猛起一腿,将那尸体踢得反向慈云大师飞去,同时欺身上步,追腹袭去。
那金剑被天辰子舍命一击,转向青灵子射去,青灵子力敌华夫人,打得提心吊胆,险象环生,哪里还敢分心旁骛?眼看金剑飞来,反而旋身挫步,任那金剑飞去。
华夫人、翟天浩、一心和尚、玄灵、丙灵等,这几人都在近处,但华夫人等报仇心切,不愿为那金剑之事分心,玄灵、丙灵却是年老成精,想那金剑犹如一个哑谜,此时此地,抢到手中井无用处,说不定遭人觊觎,反而种下杀机,因之,这几个武功最高之人,眼看着金剑由身侧掠过,谁也不加理会,依旧是各展绝艺、与敌人激斗不已。
那金剑飞射数丈,去势已衰,转向地面落下,秦白川恰在附近。抢上一步,一把抓到了手内。
他随黄山翟天浩习艺,学了一套神妙无方的步法,身形一晃,顿时脱出敌人剑下,抢到了金剑,但听喝叱四起,四面八方,俱有敌人攻到。
这乃是一忽工夫的事,白啸天耸立在木案之上,见那金剑落在秦白川手内,顿时朝毒诸葛姚策低声数语,风雷令旗一挥,峻声喝道:“黄旗护法随同军师出阵。”
毒诸葛姚策一撩衣襟,抽出一柄短剑,纵声叫道:“黄旗护法随我来。”
只听一阵暴喝,近百名黄旗护法,随在姚策身后,怒潮般地朝阵中卷去。
毒诸葛姚策一马当先,直奔东南角,这批黄旗护法的武功都是上上之选,较之内外三堂主亦不稍逊,这旋风一般地扑入场内,威势之强猛,实足惊人。
大煞刑坚力斗逍遥仙朱侗。同时兼管着提调人马,指挥风云会的攻守大局,这时见神旗帮的人打从已方背面入阵,不禁忿怒难当,恨不得倒戈相向,转与神旗帮一拼,但知华元肯死在自己兄弟手上,风云会与侠义道的仇怨结得太深,无法善罢甘休,当下强忍恶气;纵声喝道:“风云会的人向左移动。”
风云会的人马闻得令下,立即打算向左转移,将右方的敌,人交与神旗帮接战。
诅料,神旗帮早有计谋,存心要藉今日一战,消灭风云会的实力。
只见毒诸葛姚策双手一挥,神旗帮的近百名黄旗护法突然散布开来,悉数涌在风云会的阵后,将风云会的人马夹在中间,虽是挥舞兵刃,喊杀如雷,却未与侠义道的人马正面接触。
这帮、会、教江湖三大,若论个人武功,当以通天教的三灵最高,论到兵员之多,战将之广,实力之雄厚,却推神旗帮第一。今日一战,通天教的三灵接下了群侠中武功最强的三人,风云会担当了冲锋陷阵之责,神旗帮实已立于不败之地。
任玄一瞧这情势,顿时洞悉了白啸天的毒谋,心头怨极,恨得咬牙切齿,怎奈风云会已倾巢而出,再无实力后盾,反观白啸天那面,内外三堂的堂主,各率所属的护法、香主,列站白啸天脚下,为数之众,尚有三百余名,声势赫赫,威风凛凛,依旧是一个庞大的势力,并未因为遣人出阵而消减。
忽听彭拜暴喝一声,双掌齐出,同时击在风云会那酒肉和尚申三浩的胸上,打得申三浩鲜血狂喷,蹬蹬蹬直退,终于双腿一软,倒地不起。
这申三浩在风云会坐第五把交椅,嗜酒贪色,性好杀生,是个无恶不作之徒,今日彭拜奋不顾身,将他毙于掌下,霹雳仙有彭拜这个弟子,亦足告慰于泉下了。
但听两声怒喝,两名金刀亲卫趁机攻到,彭拜倾力出掌,身子把持不稳,左侧一人的金背大环刀一沉,刀锋过去,彭拜左肩皮开肉绽,肩骨外露,血涌如泉,险些栽倒下去。
秦玉龙适在近处,睹状之下;纵身窜到,刷刷数剑,迫退了那两名金刀亲卫。
只听逍遥仙朱侗喊道:“拜儿和玉龙向左退,靠近叶叔父。”
秦玉龙打从父亲那里,转学到黄山翟天浩的“乱五行迷仙步法”,在这混战之中,东闪西掠,竟是大展所长,这时闻得朱侗吩咐,顿时挥动长剑,抵住身前的敌人,护着彭拜向左移动。
忽听华夫人沉声道:“宗辽沉住气,不可贪功。”
此时场中一片混乱,兵刃交接与厉呼怒喝之声,震耳欲聋,但华夫人内功绝世,两句话如暮鼓晨钟,灌入所有的人耳中,直扣众人的心弦,敌我双方之人,同是心头一震,神智清醒不少。
宗氏三虎自得华天虹传艺之后,一家三口,练的同是“落霞山庄”的内功,掌法则是周一狂的“困兽之斗”,三人又得九毒仙姬传授,合练了一种“三星无极阵”,这联手合搏之技,一家三口,练得异常纯熟,此时夫妻父子联手对付通天教下的弟子,威力实非小可。只是一家三口的性情,却是嫉恶如仇,悍不畏死,斗上一阵,总有人拼命贪功,轻敌躁进,犯上多余的危险,这时亡命虎宗辽又独自一人向前冲闯,闻得华夫人的斥责之声,急忙退了回来。
这一场混战,乃是北俱大会之后,武林中最大的一场战事。
也是平静了十余年的江湖上唯一的一场恶战。一帮。一会、一教,连同侠义道方面,出阵的共有三百余人,四方面的人虽是各有统率,却因武功高下不一,接战未久,战况已显得异常混乱,武功较次之人,全都打得危机迭起,险象环生,岌岌难保。
毒诸葛姚策率领神旗帮的人逼在外围,伺机攻敌,虽未发挥威力,风云会的人迫处在有进无退之地,不觉攻打得大力凶猛,群侠方面立即感到压力大增,抵敌不住。
华夫人默察战局,心中暗晴焦急,想己方人少,对面人多。
如此兵对兵,将对将地打下去,战到终了,定然是全军覆灭在此处,唯一的办法是以己方的上驷,斗彼方的中驷,以己方的中驷,斗彼方的下驷,如此打法,纵然同样是全军尽没,却可多伤一些敌人。
心念一转,顿时银牙一咬,掌势一紧,朝青灵子猛攻不己。
华夫人这一决心毙敌,青灵子再也抵挡不住,霎时间,只见他宝剑狂挥,闪避不迭,口中喝吼不绝,恍若一头负隅顽抗的野兽。
玄灵子睹状,心头猛然一惊,疾地攻出数剑,转朝青灵子那面扑去。
但听翟天浩大喝一声,寒犀刀连展奇学,“游魂幻音”、“九幽传籁”,“诸天魁影”,朝着玄灵子猛袭不已。
一阵阵阴寒刺骨的掌风,随着他左掌挥动,直向翟天浩袭去,翟天浩左手连连拂动,化解对方那阴毒的掌力,无奈功力较逊,仍旧被那寒毒浸上身来,立时寒气袭体,难以忍受。
忽听向东来纵声叫道:“华夫人不必操之过急。”
言犹未了,华夫人已是杀机盈面,欺身一掌,猛地向青灵子击去。
这一掌疾若闪电,青灵子不及回剑封架,无奈之下,只得左手一挥,硬接这一掌。
只听蓬然巨震,青灵子仰面就倒,口中一股血箭,喷起四五尺高,人未倒下,业已丧命——
文学殿堂扫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