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星期天,白明华仍然按时起来。这是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不管有没有事,从不睡懒觉。县招待所专门有人给他们做饭,吃了点稀饭馒头回到宿舍,就接到赵全志打来的电话。赵全志说:"别人都回家了,就咱们两个单身汉没处去,你能不能过来一下,过来咱们一起吃早饭。"
白明华知道叫他去不单单是为吃早饭,肯定还有什么事。说不定是赵全志和悦悦闹了矛盾。这是白明华最怕的事。白明华已经有段时间没见过赵全志了,早也想见见,便没说已经吃过饭,一口答应马上过来。
和州署相隔几条街,走了去也就是十分钟的路程,但走了去进大门麻烦,又得登记又得打电话找要找的人。而坐车就不同,开了车径直进,一点阻拦没有,好像坏人就是不坐车的穷百姓。白明华自己开了车赶到时,赵全志还没洗漱完。这说明他没起床就打电话了。
赵全志说:"今天咱们两个一起过一天,不知你有没有时间。"
一起过一天,肯定要有许多事做,白明华猜不透要干什么,但一整天在一起,那就是朋友之间才能干的事。白明华有点高兴,他觉得很可能是要以此来感谢他,感谢他为悦悦所做的一切。他想,为他为悦悦做了这么多,他也应该感谢感谢了。但白明华又不能肯定今天就是为了感谢,便简单回答说没问题。然后自己在沙发上坐着等。
州府的食堂很大,也很干净,但里面却没有吃饭的人。穿过大厅来到一个小间,里面同样没别人。白明华估计这小间是州领导吃饭的地方,大厅是州府一般职工吃饭的地方。坐好,服务人员就端上了饭菜。量不多,都用小碗盛着,但品种不少,有鸡蛋面包点心稀饭牛奶,有凉菜热菜泡菜卤菜。白明华问:"就咱们两个吃?"赵全志说:"在这儿就咱们两个,大厅里还有人吃,他们好像很懂规矩,领导吃完走了他们才来,但我知道里面的真正原因,他们是怕和领导碰面,怕碰到了打招呼尴尬。你看看,这就是机关的干群关系。"
白明华说:"这个我能理解,我们上小学的时候就怕在路上碰到老师,碰到了就远远地躲开,他们可能也是这种心情。你现在是不小的领导,头上自有一层威严,他们见到你心里肯定有点负担,有时人家早早站定庄重地和你打招呼,你一般只点一下头,或者有时想什么问题没在意,连头都没给人家点,人家当然尴尬。另一方面有时人家没看到你,你看到人家了,和你打招呼已经来不及了,这也会给人家造成心理负担,所以人家能躲开就不硬往一起凑。"
赵全志说:"到底是教授,分析得有道理。你看到了,当我们这样的领导,很难有真正的无话不谈的朋友,因为能和你交朋友的人,都是领导,都有各种扯不清的关系,很难无话不谈无所顾忌,很难没有目的畅所欲言,和你,我就感到可以无话不谈。"
白明华想说咱们是真正的朋友,但又觉得和人家差了一个级别,不好自做多情自己高攀,便把到嘴的话咽了回去。想不到赵全志却继续往下说:"还是你们教授好啊,想干什么都自由自在不用顾虑,同样的事,在你我身上就有不同的结果。你们捞钱是本事,我们捞钱是腐败;你们婚外恋是才子风流,我们婚外情是道德败坏;你们研究失败是成功之母,我们工作失误是滥用职权。你看看,咱们就是不同。所以我很羡慕你们教授,也愿意和你们交个朋友,事实上我们已经成了好朋友,所以我今天才无话不谈。"
白明华感觉出今天赵全志在有意套近乎,也觉得在有意敲打他,暗示他也搞了腐败也搞了婚外情。这让他本能地感到赵全志要利用他。白明华想,美女已经给你了,不该干的事也替你干了,你还敲打我干什么。他感觉今天如果有事,也不一定是坏事,他觉得坏事已经干够了,赵全志也再不好意思让他干了。白明华说:"其实我才羡慕你们这样的领导,手里有大权,就能干大事业,一辈子可以为众多老百姓谋许多福利,退了休回忆回忆,确实是一种幸福。"
赵全志说:"你这话还真说对了,我今天叫你来,就是要商量一件大事。前几天我到省里开会去了,省委书记找我谈了话,可能要让我当州委书记。这让我没有想到,我原以为要熬个几年才能当这个一把手,没想到这才半年就要当了。情况真是变化得太快。这得感谢省里领导对我的信任,我也不能辜负了这种信任。当了一把手,我就能按我的想法干一些大事。首先我要搞一个全州的近期发展规划和远景规划。近期规划十年,远景规划二十年。有了这个规划,一切就要按规划来干,按规划的目标奋斗。我想来想去,这个规划还得由你来组织学校的教授来搞。我的意思是你组织一个各学科专家组成的专家组,用一年的时间,将全州的情况彻底摸清,然后进行一次科学的规划,看哪里适合种什么养什么发展什么,规划要落实到每一个乡,然后将初步规划下发到各县乡,展开充分的讨论,在讨论意见的基础上修改后,形成一个纲领性的文件,以后的发展就要按纲领来实施,一任接一任地干下去,不达目的决不罢休,你看怎么样。"
白明华表示赞同,也表示可以承担这项任务。白明华说:"我现在是科研处长,组织专家搞科研也是我分内的工作,一点问题没有。"
赵全志说:"你看看,还是你会干工作,当教务处长,你能组织专家搞研究,当科研处长,也能组织专家搞研究,什么时候你都能代表人民,我没看错,你确实是个好领导。"
两人都笑了。赵全志说:"你先别高兴,这次考察规划可是州里出钱。州财政困难,拿不出太多的钱,这就给你出了个难题,你也别想在这个规划上挣钱。我的想法是专家组规模不要大,各方面的专家各有一位就行,这样有十个左右就差不多了。我和你们学校商量,反正专家的基本工资由国家发,这部分由学校继续发给,州里再给专家一些补贴,一月补一千你看行不行,如果行,十个专家一年也就是十多万,加上其他开支,总共有三四十万就够了。你看怎么样。"
白明华觉得补一千太少,还不如在学校拿的岗位津贴多,教授肯定不愿意来,至少得每月补两千。赵全志感叹教授身价高,但还是同意了。
回到赵全志的住处,两人又商量了一些具体事宜。赵全志说:"事情商量完了,咱们也该娱乐娱乐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一直忙工作,身体都累垮了。你会不会打网球,咱们到体校去打一上午网球。"
对体育运动项目,白明华只能打几下乒乓球。网球场学校虽然有,但白明华从没打过,今天他倒想去学学。
赵全志还要找几个人,便给秘书长和办公室主任打了电话,让他们也一块去。
来到体校,州体委的领导和体校的领导都在大门口迎候。白明华猜想可能是秘书长给他们打了电话打了招呼。下了车,体委的领导说领导们先休息一下,喝点饮料,他们正在准备。赵全志说不休息,来就是运动的,也用不着准备,抓紧时间运动一下。
网球场有六七个人在画线整理场地,几个体校学生模样的人也抬来了桌凳,然后在网球场的围栏上挂了欢迎州领导光临指导的横幅。接着一辆小车拉来了一箱运动鞋和一箱运动服。体校领导说不知道领导穿多大号合适,只好现场试穿。
鞋和运动服都是高档的,可能是从商店直接拉来的,剩下的再给商店退回去。大家一人穿了一套,便开始活动。
在一块长方形场地上,并排画了六七个网球场。体校的领导也确实考虑得周到,从学员中挑来六七个姑娘陪打。好像这些姑娘就是专门用来陪领导玩的,她们几乎是一样的身高,一样的漂亮,一样的白衣短裙,一样的英姿飒爽。因每位姑娘陪一位领导仍有富余,赵全志这里便变成了双打,三位姑娘和他一起来打。
因为几人都没打过网球,看着很容易打的球却一点不听话,不是打高就是打偏,弄得球满天乱飞,害得专门为领导拣球的学生们也满场乱跑。体校领导觉得这样不行,得讲解一下基本的要领和动作。征得赵全志的同意,便让这些陪打的姑娘们分头去教。
教一阵,再对阵打。虽然不会打,但却感到很有乐趣,打的也津津有味。因为体育方面的领导都围着州里的领导转,不知不觉就冷落了白明华。陪白明华打的姑娘早没了兴趣,见她的领导也不管这里,便怠慢起来,懒洋洋的,也不积极跑动,也不积极配合,甚至有点嫌他笨,看不起他。狗眼看人低,白明华不由一肚子气,兴趣也一下全无。将一个球打飞后,白明华便扔下拍子,在一旁坐了休息。
大家都玩得高兴,谁都没注意白明华。白明华的气更不打一处来。白明华想愤然离去,看眼赵全志又觉得不能。他想,人家赵州长是看得起咱的,人家并没怠慢咱。看不起咱的是这些狗奴才。咱是赵州长请来的,咱是教授,和他们是两股道上跑的车,狗奴才看得起咱看不起咱又有什么关系。白明华的心里平静了一点。
白明华离开球场,到一边的小树林里转悠。
听着球场的一阵阵笑声,白明华心里仍感到憋得慌。妈妈的,官小了,出来玩都受气。
早上吃饭时,赵全志说过要聘他为科技副州长,他当时并没表现出太大的兴趣,现在看来,这个副州长还是很有必要。如果聘了副州长,今天的这些人也不敢单单怠慢他。当然,有了这个副州长,在今后的规划工作中也好办一些。看来不仅要答应当这个副州长,还要提醒赵全志快办,最好是组织部发文正式任命。
找个干净的地方坐一阵,竟然有点瞌睡。白明华又有点后悔不该耍小孩子的脾气,不该跑到这里来。他想,这又有什么,官场就是这样,官大一级压死人,主官只有一个,别人就得陪衬。今天和体委这些官员比,自己还算主客,虽然不是红花,也能算片绿叶,而他们就完完全全成了泥土,连陪衬都算不上,他们得支撑着红花绿叶,赔着笑脸仰望着红花绿叶。白明华觉得自己还有点书生气,还不能完全适应官场,忍性不够,肚量也不够,这样的人注定不能做官。
回到球场,陪他玩的那位姑娘不知跑到了哪里。没有对手玩,白明华又有点尴尬。想再次离开,又忍了。想想,觉得自己还是心高气盛。他在心里骂自己几句,便硬着头皮到赵全志那边当看客。
直玩到下午两点多才收场。白明华的肚子早饿了。按体委的安排,要先洗澡后吃饭。白明华昨晚洗过澡,今天也没出汗,但还是陪着洗了。
饭是在一家酒店吃的,很丰盛,也有好酒。因为大家都饿了,所以吃得很香,也吃得时间很长。吃过饭,体委又赠送每人一副网球拍,一行才回到州府大院。
秘书长和办公室主任走后,白明华还想再留一会儿,说说聘副州长的事。陪赵全志回到住屋,赵全志说:"这次规划,我准备让秘书长挂帅,以便于统一协调各县各方面的工作,你看怎么样。"
让一个秘书长挂帅,将来他怎么指挥他这个副州长。白明华有点急,顾不得措辞,便直说:"你不是说要聘我为副州长吗,聘了副州长,我有职有权,完全可以开展工作,秘书长不懂专业,他挂帅可能不大合适。"
赵全志说:"地方上的一些事你还不太了解,他们很有一套,聘你为副州长,那只是聘任,秘书长是常委,在他们眼里你这个副州长远不如秘书长有职有权。再说秘书长是多年的老领导,对下面也很有号召力,他来组织,事情就会顺当一点,你的麻烦也会少一点。其实让他挂帅,就是为你搞些服务,真正的具体工作,当然是你们专家说了算。"
任命州政府领导是省里的权力,州政府当然只能任命一个名义副州长,这个道理谁都清楚,谁也不会真把你当个副州长。此时白明华明白了,真要挤进地方权力层也难。白明华再没说什么。
要走时,赵全志说他这里有点烟酒,要白明华带去用。
烟酒装在两个纸箱里,好像是早准备好了的。白明华知道这些都是别人送的,州长这里有的是这些东西,赵全志又不吸烟。白明华便没有客气,提了放到了汽车里。
回到招待所打开箱子,一箱是烟,一箱是酒。烟和酒都不是一个牌子的,看来是人零星送来攒到一起的。烟和酒都是很高档的,算算要值几千块。白明华一下高兴了起来。他不是为这些东西高兴,而是为东西表达的感情高兴:把这些东西给他,就表明一种私人关系,表明私人之间有一层亲密的感情。皇帝也有几个穷亲戚,赵全志东西再多也不会乱送一般的人。看来忍痛割爱把美人送给人家是送对了。
睡一觉醒来,天已经黑尽。白明华感到精神很好。出来走走,活动一下身子,白明华觉得今天很有力量,晚上应该好好和飘飘玩玩,玩它一个通宵。
打飘飘的手机,手机没开机。飘飘的房子是临时的,没有装固定电话。在院里转一圈,白明华心急难耐。他知道得不到飘飘将一晚难熬。他决定到猪场去找。他给刘三定带了两瓶酒两条烟。如果刘三定在家,或把他灌醉,或说有急事,把飘飘领出来。
屋里只有飘飘一个人。白明华问为什么不开机,飘飘说星期天没事,就关机睡了一觉,刚起来。白明华觉得巧了,也是刚醒来,正好有精神,正好玩一晚。问刘三定哪里去了,飘飘说刚出去,今晚他值夜班。
白明华要飘飘跟她到招待所,飘飘说:"不用,刘三定一会儿就去上夜班,他走了你一晚上都可以不走。"
飘飘可以不把刘三定当回事,但他不把刘三定当回事不行,毕竟人家是合法的丈夫。白明华坚持要她走,刘三定推门走了进来。
白明华拿出烟和酒,刘三定并没表现出大的兴趣。飘飘一看是五粮液和中华烟,一下接了过去,说:"他不认字,也不认识好烟好酒,这些东西让他喝也是糟蹋了,不给他,我要拿回去孝敬一下我爸。"
宋义仁并不喝酒也不吸烟,这些白明华清楚。飘飘说:"不是给他,是给我的亲爸。我亲爸本来也是个才子,拉得一手好琴,可惜心强命不强,现在只能在歌厅茶馆拉琴混饭吃。日子不如意,更是拼命抽烟喝酒。我也再没别的,他也不喜欢别的,我就借花献佛表表心意。"
白明华知道刘三定不是傻瓜,当然能看出他和飘飘的关系。他想探探刘三定对他和飘飘的态度,如果是睁眼闭眼,以后就用不着偷偷摸摸了。白明华说他还有几瓶,这两瓶今晚三个人喝。飘飘不再说什么,刘三定却说他要去值班,然后走了出去。
飘飘笑了说:"你看,他多有眼色,自己就知道自己是干啥的,自己就躲了出去。"
白明华也觉得刘三定是个真乌龟,不然也不会在这样的情况下离开。白明华一把将飘飘抱在怀里,亲了她的嘴说:"每次都是匆匆忙忙的,今天我要慢慢来,要把你的每一个地方都亲一遍,玩不到天亮我不罢休。"
其实类似这样的话白明华说过几次,开始时每次都是如狼似虎,气吞山河,可功夫不行,比刘三定差了一大截,几下就泄了,缩在那里扶不起来。今天飘飘不想轻易上床,她要谈一件大事,他如果不答应她,她也不答应他。
飘飘噘了小嘴一言不发。白明华问怎么了,飘飘说:"我想问你,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白明华再亲一口说:"小傻瓜,不喜欢我能这么急。"
飘飘一下搂了他的脖子,缠在他身上说:"我也特别爱你,我觉得我是离不开你了。我要离婚,离了我要和你结婚,咱们快快乐乐过一辈子。"
白明华吓一跳,一下将嘴从她的脸上离开,急忙说:"你不是开玩笑吧,我说过我不会离婚,我说过咱们只是情人关系,你怎么还开这种玩笑。"
飘飘愣一下,然后哭了。说:"我知道你是虚情假意,你根本就不爱我,你只知道为你想,把我只当成你的泄欲工具特殊厕所,你为我想过没有,让我守着这么一个老乡亲,除了懂得睡觉,别的什么也不懂。我也是人,我也要过人的日子,我的年龄也不小了,我想要个小宝宝,我想要个真正的家,我想要个真正的男人。你让我爱上了你,把你当成了我的亲人,我的丈夫,你却只是玩我,你为我考虑过没有。"
白明华真的有点紧张了,他清楚飘飘是真的爱上他了。这确实有点麻烦。飘飘感情方面的事他确实没考虑过,更没考虑这么复杂。他虽然觉得飘飘和刘三定确实不般配,但他还是希望他们一直过下去,他和她也一直这样持续下去,他甚至想,如果运气好,说不定飘飘能怀上他的种而不是刘三定的。现在看来是想的太天真了。
飘飘说:"正是我认识了你们,有了一份舒心的工作,我才觉得生活很愉快,才不去想毒品,才努力戒了毒。现在我跟着他又觉得很痛苦,我真怕我再控制不住自己再去吸毒。所以我才要离婚寻找新的快乐,看在我对你一片真心上,你就救救我吧。再说,你的老婆年纪也大了,长得又不漂亮,我哪点不如她,你为什么就不能离婚。"
事情还真的麻烦了。前一阵飘飘还说她是个意志坚强的人,绝对能彻底戒掉毒,现在看来也未必。白明华真有点怕,恨自己怎么就沾上了这么个女人。怎么办,只有先哄着,看情况,情况不妙就伺机脱身。白明华想想说:"其实我比刘三定也强不了多少,我们年龄都大了,和你不是同时代的人,用不了多久你也会厌烦,又会提出和我离婚。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总不能离了结,结了再离。再说我那老婆是典型的母老虎,她不离,我就离不掉,如果闹起来,我怕我的命都会送在她手里。你今后的事,我早为你想好了。你和刘三定离婚是肯定的,但现在不是时候。一是你工作不久,工作也是靠刘安定的关系找的,现在一下闹僵我也不好办。二是你还有戒毒这一关,如果离婚带来烦恼,你说不定又会去吸毒。三是我要给你找一个同龄人,找一个最好的。凭你的条件,你完全可以找一个非常优秀的帅小伙。这个任务包在我身上,等过两年公司大发展了,要进许多大学生到公司来工作,到时我给你挑一个最好的,把你们调到一起,再给他一个职务,让你们恩恩爱爱过日子,让所有的人都羡慕你们。所以说你不用急,好日子还在后头。"
飘飘的心有点动。按公司的计划,明年就要进二十名大学生,到后年,就要进五十名。自己的年龄不算大,再过几年也还不到三十岁,打扮年轻点,凭自己的美丽和气质,不愁找不到一个如意小伙。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确实好日子还在后头。飘飘豁然感到前途一片光明。但这一切还得靠白明华,如果没有他的扶持,就什么也办不成,什么也得不到。飘飘止住心里的高兴,仍装着生气的样子,说:"我就知道你会哄我,我就知道你看不上我,才把我推给人家,如果你喜欢我,你不但不会把我推给人家,还会想办法和老婆离婚,想办法把我娶到手。"
白明华叹口气说:"世上的事并不是那么简单,更不是你想的那样,好多事情你还不懂。爱情这个问题,是世界上最复杂的事情,并不是有爱就能成为夫妻,没爱就不能在一起生活。说通俗一点,老婆和情人是两个标准。老婆就是家,老婆的作用就是维持家庭,两人相依相伴,能做到这点就行了。所以我的老婆尽管不如你,但她是家,是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伴,是我家庭中最密切的成员,不管有没有爱,我都得回这个家。而情人之间就必须有爱情,没有爱就无法思念和相爱。我爱你,但无法在一个家里过日子,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另外,我是领导干部,领导干部一怕经济问题,二怕男女问题。男女问题不公开闹,谁也抓不住把柄,抓不住把柄就没事。如果公开闹离婚,就等于自己公开承认有男女作风问题,这样组织上就会公开做出处理。"
飘飘说:"你还是哄我,不爱我,刘安定也是领导干部,人家怎么公开和何秋思好,公开闹着要离婚。"
白明华说:"我和他不一样,严格地说他还不算领导干部,只能算技术干部。我们两个不一样,人家一直走的是学术道路,是靠学术吃饭,官对他也不重要,能当就当不能当就搞学问;能在学校工作就在学校工作,不能在学校工作人家就调走。我却不同,这些年一直搞行政,学问基本荒废了,只能搞行政。这样人们对我们的看法就不同,人家离婚,那是知识分子丰富的感情,我离婚,那就是作风问题。"
说到这里,白明华真的有点伤心了,真觉得有点不如刘安定。白明华叹一声,不想再说什么。
飘飘觉得已经达到了目的,便不再掩饰内心的高兴,重新坐在他的怀里,搂了他的脖子说:"我听你的,你可得说话算话,我再等两年,到时你可得支持我离婚,然后帮我找一个好小伙子。"
白明华做了保证,飘飘便骑在他的肚子上,搂了他的头很夸张地使劲亲。到底是年轻,几乎搂得他喘不过气来。但他喜欢她的这种疯狂,这种激情。疯狂一阵,飘飘松了手,定定地看着他,眼里充满了想上床的那种迷乱的柔情。白明华的激情也一下被点燃,心中的一切担心,一切顾虑,都被这欲火烧得一干二净。把飘飘的衣服一件件脱去,趴在她的身上,他不禁又有点得意:飘飘毕竟还年轻,还有点天真无邪的浪漫,哄这样一个小姑娘,对一个教授来说,也不是什么难题。
想好了要多玩玩,便不急于求成。细细品味,又有点怜香惜玉,甚至有点不敢相信拥有了这样如花似玉的尤物。他不禁想,说不定哪一天,这样美丽的身子就会离他而去,就像悦悦,一去而可望不可再得。他想多看看她。每次都是急不可耐,今天他要好好看看,将她的身子永远记在脑海。飘飘问:"你怎么呆了,想什么。"白明华说:"你转过来,前后左右转了让我看个够。等下次我要带个摄像机,把你的身子记录下来。"
飘飘听话地站起,做出服装模特的样子,前后左右摆了造型让他看。白明华突然觉得要爆发,他再也无法保持冷静。他一下将她抱了放倒,然后压了上去说:"我要吃掉你,我要钻进你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