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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联网+:从IT到DT》第4节 互联网+农民:新农人的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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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新农人

随着互联网向三农领域的渗透,涌现出一个新的群体——新农人。

根据阿里研究院研究发现,新农人的定义有狭义和广义之分。狭义的新农人指的是以互联网为工具,从事农业生产、流通、服务的人,其核心是“农业+互联网”。广义的新农人指的是具备互联网思维,服务于三农领域的人,其核心是“三农+互联网”。这里指的服务不仅包含生产经营相关的服务,也包括监管服务、研究服务等。

1.传统农民、新型职业农民和新农人

新农人的出现,是信息时代农民群体演进的结果。同传统农民、新型职业农民相比,新农人具有更鲜明的个性特征,群体先进性也更加显著。

2012年中央一号文件正式提出要培养“新型职业农民”,新型职业农民指的是具有科学文化素质、掌握现代农业生产技能、具备一定经营管理能力,以农业生产、经营或服务作为主要职业,以农业收入作为主要生活来源,居住在农村或集镇的农业从业人员。相对于新型职业农民,新农人也是一种突破。新兴职业农民,强调的是对现代农业生产技能的掌握,而新农人的优势则是在市场导向上。

2.新农人构成与规模

狭义的新农人的构成包括三部分:

·新农业生产者:包括在线个体农户、农业合作社、农产品生产企业等。

·新农业流通者:包括在线批发商、零售商、经纪人等。

·新农业服务商:包括综合服务商、物流服务商、代运营服务商、农业生产资料经营者等。

广义的新农人,除了狭义的构成部分之外,还包括以下三个群体:

·农村网商:农村地区从事非农业产品生产经营的网商。

·农村服务商:农村地区从事非农业产品生产经营的服务商,包括综合服务商、物流服务商、代运营服务商等。

·服务于新三农的监管者与研究者。

从规模上看,新农人处于快速增长阶段。据阿里研究院统计,截止到2014年年底,阿里零售平台农产品卖家数量达75万家,同比增长达98%,这也印证了近年来农产品电子商务旺盛的发展势头。参考以上数据,按照狭义新农人的定义,结合淘宝网店的就业带动效应,仅阿里零售平台上的新农人数量就已突破100万人,此外,还有相当数量的新农人以微博、微信为主要的活跃平台,这部分数据暂时无法获取。广义口径的新农人的数量则更加庞大。

解析新农人的四大基因

1.互联网基因

互联网是新农人的核心基因,这也是新农人区别于传统农民、新型职业农民的最大不同。正是由于互联网的赋能,新农人具备了直接对接市场的能力,从而改变了以前农民信息获取能力薄弱的状况,从产业链的末端开始走向前台。

第三方电子商务平台是新农人主要的经营平台。以淘宝网为例,其开放的平台型电子商务模式为新农人提供了低门槛的创业渠道。

以微博、微信为代表的新媒体平台也是新农人的重要互联网阵地。一些新农人深谙新媒体之道,善于利用微博等新媒体工具来优化营销活动,取得了事半功倍的效果。2012年“褚橙进京”事件,以及甘肃成县大力通过微营销推广当地农特产品,都是新农人利用新媒体营销取得成功的经典案例。

新农人的行为特征表明,他们是天然“亲互联网”的群体,反过来,互联网也成为新农人越来越倚重的发展方式。

案例:小核桃做出“大文章”

成县是甘肃省陇南市下辖的一个小县城,近年来,成县电子商务声名鹊起,这与当地充分利用微博、微信等新媒体密不可分。截至2014年第四季度,全县干部共开通各类政务微博1400多个并获实名认证,多数微博保持了较高的活跃度,政务微信也开通900多个。

通过微博、微信等新媒体立体化的宣传,成县特色农林产品搭上了电子商务的顺风车,农产品微营销风生水起。全县网店数量达到了500多家,主营当地的核桃、大樱桃、土蜂蜜、土鸡蛋等农特产品。各店主都开通了实名认证的新浪微博、微信,据当地统计,全县网店40%以上的流量是由微博、微信带来的。政务微博也帮助村民宣传,比如成县县委书记李祥在微博里叫卖核桃、大樱桃。李祥的实名认证微博以帮助当地农民推销农产品为己任,粉丝量超过20万人,他本人也成为网络上知名的“核桃书记”。

2.创新基因

新农人是农民群体中最不“安分”的分子,他们拥抱互联网,崇尚市场经济,经营中大胆创新,具有开放、透明、分享特点的互联网则为他们的创新提供了最佳的沃土。

新农人是大众创新的典范。经济学家熊彼得认为创新是科学家和航海家专利,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埃德蒙·费尔普斯则认为,自下而上的“大众创新”对未来的经济发展和社会繁荣至关重要。当上百万的新农人被互联网赋能之后,其所爆发出的创新能力远远超乎外界的想象。

案例:从金枣柿到“善果”

浙江省松阳县枫坪乡沿坑岭头村生长着182棵百年树龄的野生柿子树,当地人称作“金枣柿”。每年10月底的收获季节,村民往往凌晨三点多就得起床,挑着两担沉甸甸的柿干,走上5个多小时到县城挨家挨户兜售,有时还得在城里住一个晚上才能卖完。

2013年,在一个名为“自然造物”的民间组织的推动下,村里的柿干不仅销售一空,并且卖出了好价钱。这家民间组织走访农户,对金枣柿进行溯源、创意和推广,还派专人赶赴安徽收集草木纸样本,用最原始的生态手工造纸材料来对金枣柿进行包装。他们从收购来的一万斤柿子中甄选出1500斤投放市场,并严格把控品质、包装和物流。终于,一款名为“善果”的天然柿干出现在公众面前,一举成为网上的热销单品,并很快脱销。

以前村民自己挑到县城里通常只能卖到五六元一斤,这次网络收购价格在10~15元一斤,而经过包装后“善果”的最终价格更是达到了七八十元一斤,大大提升了金枣柿的附加值。

3.文化基因

相对偏低的农民文化素质是解决三农问题的瓶颈。据农业部统计,在中国农村劳动力中,高中以上文化程度仅占13%,小学以下文化程度占36.7%,接受过系统农业职业技术教育的不足5%。

相比传统农民,新农人普遍具备相对较高的文化水平,这也是推动新农人持续创新的重要保证。同时,新农人大多出生在农村,对农耕文化有较深刻的认识,这使得新农人更接地气,能够更有效地改变传统农业和农村经济。

案例:杜千里——山村小学里的硕士教师

杜千里出生在河南辉县太行山区一个贫困的农民家庭,家里弟兄四个,杜千里是老大。2008年,杜千里从郑州大学工商管理学专业硕士毕业,没有像绝大多数毕业生一样去大城市工作,而是选择回到农村,在辉县一个山村小学担任教师,业余时间开始通过淘宝网销售太行山土特产,从而开始了他的电子商务创业。

杜千里的生意越做越大,2010年年初为了发货方便,他把网店搬到了辉县县城,当年销售额突破100万元,2011年销售额突破200万元,2011年9月他被阿里巴巴评为全球百佳网商,同时还获得了郑州大学授予的“最佳创业奖”。

如今在杜千里的带领和影响下,辉县网店如雨后春笋一般发展到几百家,同时带动了无数失业大学生和农民在山区创业。以杜千里为代表的新农人,不仅把本地的土特产销售一空,也把辉县周边县市山区的土特产收购上来放到网上销售,大大促进了当地农业经济的发展,提高了农民的人均收入。

4.自组织基因

2013年以来,北京、上海、深圳、杭州、成都、长沙等地纷纷组织新农人的线下聚会,辛巴、毕慧芳等新农人优秀代表四处为新农人奔走加油,另外全国各地的80后甚至90后农业从业者都纷纷称呼自己为新农人。

以分享、抱团为特征的自组织性是网商群体的独特特征,也是新农人的重要基因之一。新农人和热心新农人事业的各界人士通过自组织,已经搭建起一些旨在为新农人交流互助、资源对接的平台,如新农人联盟、新农人联合会、农禾之家等,这些组织在帮助新农人学习成长、推动互惠合作方面发挥了积极作用。

基于这些平台,新农人在价值链不同环节之间的协作不断深化,逐步演进成为一种新农人价值网,不同新农人在生产、销售、营销、服务等不同环节具有各自的优势,通过自组织的平台,新农人可以找到广泛的合作机会,把握住更多新的商业机会,从而使得整个价值网络获得多赢。

案例:维吉达尼的合作社联合体

2012年,来自深圳的5位援疆青年和维吾尔族青年阿穆一起,通过组织农业合作社开办了淘宝网店“维吉达尼”,帮助维吾尔族农户将优质的农产品卖到全国各地。

维吉达尼通过合作社组织农技培训,与农户签署合同,他们的收购价比市场价更高,同时在产品质量上也有更高要求。通过加入维吉达尼,维族农户们提高了收入,其中收入最多的一位农户,2014年销售了4.8万元的杏干。目前维吉达尼在喀什、深圳、吐鲁番都建立了运营团队。30多个收购点遍布全疆各地,覆盖2000多个农户,2013年销售规模超过1000万元,其中有一半在淘宝网平台上完成。2014年“双十一”期间,维吉达尼一天就卖出了50万元的农产品,参与“双十一”活动中的农户每家大约能获得2000~10000元的收益。

新农人展望

互联网赋能三农,这将是一个长期而影响深远的过程,新农人群体将受益于这个进程而发展壮大。未来,新农人发展将呈现以下三大趋势:

·云计算+大数据成为新农人发展的根基。云计算、大数据是信息经济的基础设施,未来,云计算和大数据将为新农人便捷、低成本地使用计算资源打开方便之门,就像使用水、电一样。借助云计算和大数据,农村、农民、农业市场的未来想象空间广阔,新农人创业的成长空间也更大。

·平台主导新农人生态化发展格局。大型互联网平台具备信息技术优势、传播优势、规模优势,能够为新农人创造独有的价值。如百度、阿里巴巴及腾讯,通过其数以亿计的用户数量优势和在应用、社交、搜索及电子商务方面的业务特色,成为新农人发展中举足轻重的力量。平台经济主导的新生态融合了多元化服务商的力量,成为新农人不断发展壮大的中坚力量。

·大规模协作成为新农人发展主流。工业经济重视对资源的独家占有,信息经济讲求对资源的使用和共享,新农人遵循的是信息经济的发展规则。在政府、平台、新农人组织的共同推动下,新农人的大规模协作正逐步走向主流,它对农业原有的生产组织体系、农民原有的生活生产习惯、农村原有的社会文化形成了新一轮的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