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官比贾丁更安全、更有经验。
他见面的地点是经过精心挑选的,四面都必须保证隐秘、容易脱身,并且在他的助手火力的掩蔽之下。他提前到了一会儿,走遍了周围的环境,查看有没有无意中露出圈套之类的迹象。
这个地方很安全。
这位秘密情报局特工选定的是国家公园山麓丘陵上的一个狭窄的艺术家生活区,下面有一条道路,在每天的上下班高峰期,从这条路可以避开市里拥挤不堪的交通堵塞。贾丁找到适当的地点之后,拉蒙的手下,男男女女一共二十人,把这个地区包围起来。戴维。贾丁所找的地方是在一家专卖绘画用品狭小拥挤的店铺门口。当天是星期天,没有营业。
他们先听到了那辆丰田汽车排出废气时所发出的低沉而有力的吼叫声,几秒之后,它才开到了他们看得到的地方。
那位英国人永远不会忘记,就在这辆丰田汽车开到见面地点停下来时,在那条陡峭而又狭窄的、坑坑凹凹的小路尽头,突然响起了浑厚的教堂钟声。
车门打开了,哈里。福特走下车来。贾丁发现自己很高兴见到这位手下。那个大孩子已经不见了。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皮肤晒成褐黑红、容貌严峻的男人,有着一双敏锐、机警、猎人的眼睛。他好像在对车里的什么人说着话。接着,本能地用他的手在夹克上检查一下枪是否还在正确的位置,他轻松自如地走过来。停下,摸了一下,凝视着商店的窗口。
“哦,真是荣幸,”他用英语说道。“我还以为你在伦敦呢”谁在车里?“贾丁紧张地问道。
“只是我的狗。我继承了这只凶猛的大狗,也可以说是被它收养了。戴维,在这个地方布满泽维尔的手下可不太精明。上帝,假如他们看到我和你……我敢说其中至少有一个人已经被帕布罗收买了。”
嚼呀,我们都长大了,贾丁暗忖道。他看也不着哈里一眼,说,“在这座小山上,有一块小墓地和一间小教堂。你把法官带到这个墓地去,你告诉——谁跟你在一起?”
“缪里洛和森森。”
“对了,谁也不敢说这是件轻而易举的事。你把他们带到墓地来,告诉他们你要在这里下手。你们一进到这个地方,你和我马上就一人干掉一个。那儿有一个巨大的黑色天使张开翅膀的雕像,像是一只他妈的大鹰,你们十点钟进来。我会在那里跪着祷告,然后我们马上动手,毫不犹豫。接着我们把皮尔逊带到一个安全的屋子里,立刻叫他接受询问。你认识爱德华多。卡贝萨斯先生吧,我想……”贾丁指的是那个在狭窄街道对面漫步走过的人。
那是马尔科姆。斯特朗,“行李”。他停下来,点燃一根方头雪茄烟,又继续向前走。很快便走出了他们的视野。
有一瞬间,哈里。福特觉得自己仿佛对现实失去控制,不知怎地竟想起了《爱丽丝梦游仙境》。“他到底在这儿干什么?这个贾丁在搞什么鬼?难道是在开什么游园会?”
“我们杀死缪里洛和森森二人之后,你不要回到帕布罗那儿去。我们要把你带到波哥大的一间公寓里去。你将在那里报告经过,陪爱德华多住个二、三天,把他需要了解的一切情况说清楚,让他能够渗透到集团组织里面。”
哈里。福特盯着贾丁,尽量想掩饰他自己突然的警觉。如果
他不见了,而缪里格和森森却死在一个血淋淋的墓地里,雷斯特雷波就会想办法把他的,他和伊丽莎白的,两百万美元搞到手,拿到国际商业信贷银行去赚优惠的利息。肯定会这样。要拖延时间,他告诉自己。赶快想办法。
“戴维,有些事请你不知道。皮尔逊认为他来到这里准备以一个密码来换回他的女儿。听着,我不知道你们这些人对这整个事情了解多少,这里正在……”
上帝,贾丁暗忖道,他们真的把你收买成心腹干部。英国秘密情报局的人在你眼里突然成了“你们这些人”了。“继续说下去。”贾丁说。
“但是,这个女孩子已经死了。找不知道怎么死掉的,但是几个月之前已经死了。等到他们确定密码真的能够开启电脑之后就会把皮尔逊干掉。这对激进派来说当然是个人僧爱分明。”
“这有什么关系?把他带到墓地来。以及那两个流氓。永无后患。”最后,他转过身来,盯着这位手下的眼睛。事情有点不太对劲。
哈里。福特看起来有点……尴尬,好象他有自己的打算似的。“戴维,看在上帝份上,别把他们都干掉。哎,我可以一个人把皮尔逊带到这儿,告诉那两个笨蛋在什么地方等着……”
“别太天真了。集团组织对谋杀一定必需确认的。他们不会让你一个人单独行动的。”
“错了!你不知道帕布罗先生多么信任我。”
真的吗?
“我把皮尔逊交给你之后,我就马上可以回到麦德林。我事情做得非常顺利。上帝,帕布罗认为我救了他一命,我的关系再好不过……”
“你按照我的指示去做就没错,这样才是个好特工。在三。
四点之间一定要到达墓地。“贾丁盯着哈里愤怒的凝视。”喂,卡洛斯,你太兴奋了。这种情形我看见过。这对我们大家都很危
险。不过别担心,我们还有许多有意思的工作等着你去做。何况你把激进派的一个顶尖人物交出来,这是你值得骄傲的事情。
如果我能为你申请到一笔奖金的话,我是不会感到意外的……“
“噢,太棒了!”哈里。福特起身就走,然后又转头过来。“今天下午,不要再带着你这批合唱团队伍,不然的话,我不会停下来。我会一直往前开,明白吗?知道就好。”
显然非常愤怒,这位秘密情报局的指挥官大步走回斜坡上回到他的汽车前面。
啊!不得了!戴维。贾丁暗忖道。这孩子真的没指望了。
拉枫丹旅馆的套房一个人住起来十分宽敞,房间里有自己的厨房,以及里面有一块地方,用一个深色的木制书橱隔开来成为书房的客厅。
尤金。皮尔逊心情非常愉快。他看着表,端着一杯可口可乐,坐在电话机旁,想要去读那本马里奥。瓦戈斯。罗萨的书。不过他无法集中精神,他站起来,走到窗前,腑视着波哥大。波哥大看起来并不像人们所说的那样可怕、充满暴力。
他又坐下来。这已经是第四次了。他很想知道,他们会不会把西奥班一同带来。上帝知道,他的确已经受够了……
门铃响了起来。
皮尔逊的心猛地跳动起来。他走到门口,透过门上的观察孔向外看。是一个他从未见过的人,一个看起来很健壮的家伙,大约二十八、九岁。他是哈里。福特。
“是谁?”他喊道。
“我是迪亚斯先生,来谈戏票的事情。”暗号对上了。而且肯定还有别人在他的身旁。上帝拜托但愿是她在他的身旁。
皮尔逊的双手,在他解开防盗链、把门打开的时候,微微有些颤抖。他小心翼翼地打开门,心里想着她是否有什么变化。
他亲爱的女儿看起来是否长大了一些。
但是,进来的只是那个自称为迪亚斯的人和雷斯特雷波的
那个混蛋保镖,管他叫什么名字(那是缪里洛)。他们慢慢走进来,哈里十分老练地把房间扫视了一周。缪里洛连声招呼也没打就大步走到卧室,搜索着浴室和衣橱。上帝呀,让他赶快摆脱掉这些家伙的骚扰吧。
“她在这里吗?”他问。“她在这家旅馆里面吗?”
“你的女儿平安无事,皮尔逊先生。”迪亚斯说一口流利的英语,只有一点点南美洲的口音。“她请我把这个转交给你……”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明信片来,微笑着递给了皮尔逊。他真是一个很有风度的人,这位迪亚斯。
明信片上是哥伦比亚一家歌剧院的内景,上面用墨水画着一个箭头,指着舞台中央的钢琴演奏家。“有一天我会是这个人!”她在背面写道。那潦草的字体,一定是她的,没错。“爱你的,西奥班。吻你。”
他便咽着,眼睛里充满泪水。哈里有点同情地看着他。他拍了拍皮尔逊的手臂。
“不会等太久的,先生。你把密码带来了吗?”
“当然,但我想要同时交换。”
哈里看起来有点迷惑的样子。“和什么同时?”
“同时交换我的女儿。”
哈里的脸上泛起了红晕。“亲爱的老兄。先生。你女儿一直都是我们的贵宾。谁也比不上她。”哈里用一只手在他脸上拍了拍。缪里洛觉得这有点太过火了。“你该不会以为我们绑架了她吧?”他冷冷地笑道。“亲爱的上帝,我们可怜的哥伦比亚人名声怎么就那么差!”
你这个智利佬,什么时候竟然变成了哥伦比亚人?缨里洛暗忖道,但他没有出声。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想要她和我待在一起。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当有必要的时候,皮尔逊是个很难对付的老家伙。
哈里播握头。“瞧,这是我所收到的命令,是恩维加多先生
下达的命令。你曾有幸和他见过面,他告诉我的。“
“有话直说吧,迪亚斯。”
“皮尔逊先生,我要从你这里拿到密码。我知道密码是在一张三寸半磁片上。这位缨里洛先生会把它们交给一个同事,他就在这个走廊的另一个房间里。”哈里一屁股坐在皮沙发上,两臂张开。“只需要花上几分钟的时间就能证明这些密码是——是不是真的。然后你和我就会开车到你女儿正在等你的地方去。”哈里说“我要从你这里拿到密码”时的那种平静的声调,使尤金。皮尔逊非常反感。那声调的意思太明显了。
“那么……如果你能答应在证明完毕之后,我马上就可以和我的女儿在一起的话。”
“一个小时之内就能见到她,我敢保证。”哈里无比真诚地跟在皮尔逊的话后面回答,缪里洛毫无表情地膘了哈里。福特一眼。
皮尔逊考虑了好长一阵子。然后他耸了耸肩,走到卧室里。
几秒之后,他走了出来,把一个厚厚的牛皮纸信封交给哈里。
“全部都在这里,”他说。“拿去试吧!”
哈里把信封扔给了缕里洛,缪里治走了出去。
“请随便坐,法官先生。”哈里说。
“真是荒唐,”尤金。皮尔逊答道。“这里是我的房间。”
哈里像狼一样狰狞地笑道,“啊,是的。但这里是我们的城市……”
在纽约市,丹尼。莫洛伊上尉的日常活动有了一个不同寻常的变化。他在一个星期天到第十四分局走了一趟。在以后几个月的时间里,他一直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到那里去。在照例停下来几次,和无线电话事务员打打招呼、看了着牢房之后,他碰巧遇到了探员组的值班员,锡德。默瑟警官。默瑟跟他报告了周末发生的一些事情,并简要地提到了卢科正在迈阿密办一件案子。
“迈阿密?去他妈的迈阿密。我怎么才能和他联系上?”
“他没有留下联络电话号码,上尉。”
“好吧,下次他再打电话来,我要他立刻搭第一班的飞机回来。这是个繁忙的城市,默瑟,我需要好的探员们留在这里,而不是在他妈的椰林林荫大道上,好不好?”
锡德。默瑟说,“是,上尉。”丹尼。莫洛伊就离开了。但是艾迪。卢科再也没有打电话回来过。
拉蒙很不高兴地听着戴维。贾丁说话。贾丁跟他说过当天他不需要什么进一步的帮助。
“戴维,你疯了。我看见你和卡洛斯。纳尔逊在说话。听着,我了解的虽然不多,但我告诉你,朋友,那家伙已爱上了毒品走私的生活。他现在比以前多赚了一、二百万美元,朋友,你以为他还会再回到英国政府身边吗?他妈的绝对不可能,约瑟……”
“泽维尔,我自有安排,行了吧?”
“你以为英国大使馆里的秘密情报人员,能够做到我所做不到的事情吗?我和我的手下?”
“不,不是的。我只是觉得你做不同的事情,做得非常出色。”
拉蒙看起来很是沮丧。他以南美洲人特有的方式耸了耸肩。“那么告诉我,我必须知道,卡洛斯该怎么做才能摆脱你的鱼钩?你以为他知道自己正在接受考验吗?”
贾丁双手插在口袋里,靠在墙上。他们正站在贾丁破旧的日产吉普车旁边,在安第斯大学旁边的一条街道上。马尔科姆。
斯特朗正坐在吉普车里,安静地打着吨。
“他该怎么做……?最理想的是,泽维尔,他应该想办法摆脱掉缪里洛和森森,把皮尔逊交给我们。然后他就可以,正如他所说的那样,回到集团组织里。不过他也必须申报他自己从集团组织那里所得到的财产数字,然后再把我的另一名特工,”——贾丁指的是吉普车里的斯特朗——“介绍和帕布罗认识。坦率地说,我对这没有多大希望。”
“他也可能会带着一批流氓来到墓地,把你干掉。或者甚至活捉你,朋友,然后把你带回麦德林来。那可是他妈的最好的战利品。那会使他和帕布罗的关系更加亲密。”
贾丁笑道:“天下没有不冒险的事。”
哈里没想到梁里洛过了那么长的时间还没有回来。他看了看表。才过了十分钟而已。
“他们怎么还没来?”皮尔逊问。“那是个非常简单的程式。”
哈里耸了耸肩。“你想要再喝些可乐吗,先生?”
“我要是再喝的话,恐怕就要撑破肚皮了。”这位迪亚斯看来是个好人,要比雷斯特雷波那个混蛋好多了。尤金。皮尔逊每次遇到雷斯特雷波都会恐惧得要命。和这位新人待在一起,皮尔逊觉得轻松多了。
“有一条情报你们这些人应该知道的”他突然非常信任哈里地说道。“我实在应该把它写下来,交给你们的安全人员。”
哈里笑道,“先生,我就是帕布罗先生整个集团的安全部门的主管上。”
哦!怪不得这个人这么充满自信。“这样的话,迪亚斯先生……”皮尔逊放低了声音,“……你应该知道,我们组织的情报部门获悉,英国军事情报活动第六处已经派一个人渗透到你们中间去了。”他身子后仰,很高兴自己传达出了这个一针见血的秘密。
这位集团组织的保安主管睁大眼睛瞪着他。然后严肃地点了点头。“继续说下去……”
“很明显的,这位渗透者最近肯定要露面。他拥有无懈可击的证件。说一口流利的西班牙语。良好的背景经得起任何调查。但他却是一个训练有素的英国秘密情报局特工。”
哈里迫使自己坐在沙发上放松下来。“你知道他的名字吗?”
“很遗憾,不知道。”
“特征……?”
“不知道。只知道他是一个黄色人种。”
“你们是怎么得到这一消息的?”
尤金。皮尔逊法官笑了。他身体前倾,一付以对方为知己的样子,“事实上,我们在伦敦有一个牧师,他听到英国秘密情报局里一位领导人物的忏悔。”
“真他妈的!”哈里。福特惊叫道,他的惊愕一点也不是装出来的。
“很明显,这个忏海者就是那位特工的上司,他觉得非常内疚,因为,您猜,先生……”
“我猜不着。”哈里客气地笑着说。
“因为他操那个年轻人的老婆。一天两、三次。”
哈里。福特站起身,大步走到窗前。他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他觉得自己的胸膛就要爆炸。他竭力想把注意力集中在窗外这个尘世的风景上。
“在他的家里干,在她的家里也干。很明显,那个女人是个美女,而老家伙怎么干都意犹未尽。”
“真的吗?”哈里发觉自己在自言自语,不知不觉地已经忘掉了南美洲口音。
“那女人喜欢的花样,老实告诉你,我从来没听说过。”
闭嘴闭嘴!你这个老迈摇晃的老笨蛋!哈里看了看表。他的手腕在颤抖。
门开了,缪里洛和博比。森森一齐走进来。
“全检查了,”缪里洛说。“可以走了。”
皮尔逊从椅子上站起来,向门口走去,顺手拿起自己的夹克,急着要去见他失踪的孩子。哈里拦住了他。他以权威的口吻向两位集团组织的成员说道:“检查一下大厅。森森,从楼梯下去,在旅馆前等我们。”
“是,卡洛斯。”二个人出去了。
哈里转向尤金。皮尔逊。他感到自己苍老了一千年。悲哀,被人出卖,还有……失去亲人的孤寂凄凉。不过他冷静下来。
他知道必须怎么做。
“谢谢你,先生。这个消息你一定不要再向任何人吐露半字。你的生命危在旦夕。”
皮尔逊点了点头。这些外国佬总爱夸大其辞。“当然。一个字也不讲。但你应当采取行动把他除掉。”
“放心吧!”哈里打开门,向外看了看。“我们走吧户那个黑色的石雕天使真的很像一只凶猛的大鹰。
它的阴影正落在破烂的铁门上,缪里洛慢悠悠地走进了墓地,手中拿着一束鲜花。在他后面,哈里。福特带着皮尔逊,拉着他的手肘。他一脸秋霜,神色严峻而坚决。
博比。森森把丰田汽车的车门锁好,也跟了过来。
墓地里有一个人,穿着一套廉价的黑西装,显得很是寒酸,正跪在地上祷告看,旁边不远处是那个巨大的黑色天使。
“要在这里交换吗?”法官低声问道。他对爱尔兰共和军经常在殡仪馆或墓地的会面习惯已经习以为常了,根本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头的。他瞟了哈里一眼,哈里正转向森森,森森刚刚进人墓地。
“这是——”又是血,上帝啊太可怕了!热呼呼的鲜血在他脸上,在他脸颊上,震耳欲聋的枪声,还有森森,在他们后面十尺处,摇摇晃晃地,像个喝醉酒的木偶,只听“砰!砰!砰!”迪亚斯先生蹲在地上,子弹飞速地从黑色自动手枪中射出,可是这血,这鲜血是怎么回事?皮尔逊手脚都趴在地上。他回过头来,鲜血仍然在从缪里洛的后背上喷出来。缪里洛双膝跪在地上,鲜红的血正从一根割断的动脉中喷出。
寂静。只有尖叫声。迪亚斯劈脸一个巴掌,才使皮尔逊意识到是他自己在尖叫。
皮尔逊像一匹累倒的马一样哆哆嗦嗦抖个不停,哈里把他拖着站起来。穿着黑色西装的那个人走过来,手中握着某种小型的轻机枪。
缪里洛脸朝上躺着,黑色的血浸透了他的胸膛,模糊一片。
森森也已扑倒在地上。
“我不明白……”皮尔逊听到自己结结巴巴地说道。
“你女儿已经死了,老头,”哈里说,不带任何西班牙口音。
“西奥班。皮尔逊在几个月以前,就因为服用过量的古柯硷而死在纽约中央火车站的一个肮脏厕所里了。”
这个有如铁锤的说明明显地震动了皮尔逊。
“路易斯。雷斯特雷波给我的命令,是要杀死你。这是他和布伦丹。凯西所做交易中的一部分。你已经上当了。”
我的孩子,我的宝贝,噢,耶稣基督。皮尔逊的目光落到了哈里的手枪上。他的裤管变得湿滴滴、热呼呼的。他的理智快要崩溃了。他闻到了自己的尿骚味。还有枪的机油味,是那个人的枪,还有酒味——是朗姆酒——是那个折磨他的人口里的气味。
“看在圣母玛丽亚份上,先生,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尤金。皮尔逊法官跪在地上,双手抱着哈里。福特的腿。“我乞求你。”
穿黑色西装的那个人走近了。
哈里拎着皮尔逊的头发。“你一定知道许多有关爱尔兰共和军激进派的事情。”
“耶稣基督,我是他们军事委员会中的决策人物。我什么都知道。别开枪,嗅,万福圣母玛丽亚广”闭嘴。“
戴维。贾丁对哈里。福特所表现出的那种冷静和自制觉得有些惊讶。不管怎么说,这是一个很坚强的男子汉。
“我就是你所听到的那个秘密情报局的特工。”
“圣母玛丽亚。”
“如果饶你不死,你会直接跟这位先生去一间安全的小屋里,告诉他一切吗?”
“会的。会的……”
“现役单位……计划,目标,幕后的人员?一切事情?”
“任何事情,任何事情……”皮尔逊不由自主地抽泣着。
哈里。福特转向贾丁,他脸孔涨得通红,好像因为喝酒或服用迷幻药而显得非常兴奋。“你听到了吗?你听见了吗?这家伙要打开激进派最隐秘的宝藏,把他们王冠上的珠宝,交给秘密情报局。”
“好极了。做得好。”
哈里勉强地微笑着,他握枪的手松驰了,贾丁注意到了,知道这是一个很坏的预兆。“挽救一下你自己的事业,戴维?挽救一下你自己的声名……?”
“算了,我们快离开这儿。这人确实是个宝,是不是?”
“我想听到的就是这句话,戴维。”
“戴维……?”尤金。皮尔逊皱了皱眉头,陷入一阵悲哀和恐惧之中。
接着哈里喊道:“你这个混蛋!你这个奸诈出卖别人的混蛋!你这个他妈的贱货!”
贾丁霎时全身冰凉。
“伊丽莎白!这个淫乱,无可救药的混蛋!她是我的妻子!你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我爱她!“他的手腕漫不经心地一挥,射中了尤金。皮尔逊法官的眉心。法官一脸的惊愕,没有生命的躯体倒向一边。
底下发生的事是戴维。贾丁永远无法原谅自己或者得到原谅的。当哈里拿起他那把西格索尔P-226手枪,猛地扫向他的上司,他曾经信赖的人时,谁也不能责备贾丁先开枪。
哒哒哒哒哒一连五枪急促地穿透哈里。福特的心脏。但他的心早就已经碎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