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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义千秋》第八章 月夜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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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中恁地一想,大为失悔,正想转身迎了回去,忽然又一转念,暗忖:“也许那桃花令主派人秘送她远离虎口也不一定,因为那桃花令主心机并不输于菊花令主,她一定会想到,既然暗中放走幼梅,就不能再让幼梅落入菊花令主手中。否则,她的诡谋,岂不被人揭穿?”
  恁地一想,不由又略为放心,睹忖:“还是等一两天,再去浣花溪看看,幼梅就算有人相送,再快也快不过我去,倒是回客店去看看余忠是否已经回来了,而且借这一段时间,也可打听一下瑶台玉女和驼怪等人,是否真的被菊花令主所擒?”
  当下,一直进城,直奔自己住的客店。
  一回到客店,那么司老远便望见他,他嘻嘻的迎了上来道:“公子爷,这几天你到哪里去?”
  独孤青微微一笑道:“访友去了,可有人找我?”
  么司道:“有啊!”
  独孤青一喜道:“可是我那老家人回来了?”
  么司摇摇头,又神秘的笑了笑道:“是一位姑娘!”
  独孤青一怔,道:“是黄姑娘?”
  么司又摇摇头,想了老半天,才道:“看!小的记性真差,差一点忘了,她说是姓王,嘻嘻,公子爷的女朋友真多,那位王姑娘好美。”
  独孤青一听是姓王,便知是瑶台玉女,对那小姑娘之言更具信心,忙道:“是哪一天的事?”
  么司道;“是前天,没找着公子爷,好像很生气,一跺脚就走了。”
  “她没说什么吗?”
  “走了又回来,要小的告诉公子爷,如三天之内她没有再来,就是去川东……川东……”
  “可是去飞云庄?”
  “对啦!”么司一拍手道:“正是飞云庄,那儿可是公子爷的府上?”
  独孤青一听,脑中轰然一震,心说:“又糟了,必是自己跟她不辞而别,无影神驼又不肯告诉她自己已去了百回谷之事,因此一气之下,不听无影神驼的劝告,一个人跑来找自己,若然当真去了川东,岂不是自投罗网?”
  么司嘻嘻一笑,正想再说点什么,一见独孤青脸色不对,便不敢再做声。
  独孤青心中默算,今天恰好是第三天,好在自己恰好赶回,希望她能再来,那就不会出事了。
  当下,挥挥手,回到了自己客房之中。
  这些天来,独孤青一直没有好好休息过,回到客房,本想等着看那瑶台玉女是否真会前来,哪知人一倚枕,竟不知不觉沉沉睡去。
  等他醒来,房中已燃起一盏油灯,侧耳一听,店中已人声稀落,似是天已很晚,霍然一声而起,步出店堂。
  果然,店堂中仅有少数客人尚在饮酒,街上已行人稀少,肚中更是饥肠辘辘,便坐在店堂一角。
  么司早已看见他出来,堆着笑脸迎了过来,道:“公子爷才醒么?”
  独孤青道:“那姓王的姑娘来了不曾?”
  么司摇头道:“没来啊!八成是去川东找公子爷了。”
  独孤青轻声一叹,道:“给我准备点酒菜。”
  么司应声离去。
  一会儿工夫,酒菜送来。
  独孤青一个人自斟自饮。一面饮酒,一面心中在想:“幼梅虽然离开了百回谷,是否真的脱险,尚未可知。若然王瑶凤当真去了川东,五英禁地,擅闯者死,目前自己又不能赶去川东,说来又是因自己而起。不如意的事,竟一件连一件的发生,自己出来的本来非常单纯,想不到因为独手乾坤焦天梦的事,自己虽然获得奇遇,但也因此惹来了不少麻烦。唉!看来倒不如做一个平凡的人,自由自在得多。”
  想到这里,忽又想起九顶三义之死,心想:“他们虽然一生为恶,终因与自己一夕谈而幡然悔悟。可是,悔悟并未给他们带来幸福,反而落得身首异处,若不是因为自己劝他们改过,又何至于死在桃花令主之手?偏生自己这次又是那桃花令主暗中相助而脱险,大丈夫恩怨分明,虽然那桃花令主别有目的,但总算有恩于自己,这件事真还有些棘手。”
  想到这些,不由有些心灰意懒,口中又是一声长叹,一仰脖子,饮了满满一杯酒。
  就在他酒刚入喉,杯未离口瞬间,忽听对面店角上有人大喝一声:“大丈夫行事要有始有终,稍遇挫折就心灰意冷,那还算的什么好汉?”
  独孤青掉头看去,只见那桌上坐着两个劲装汉子,看样子虽是武林中人,但从两人双目以及神色和打扮看来,只不过是两个普通武林人物而已。那大声说话之人,正目注对面的汉子,一脸坚毅不移神色,显然话是对同桌之人而发。
  独孤青怔怔的看了两人一阵,这句话虽不是对自己而发,却有如当头棒喝,暮鼓晨钟,发人深省。心中一想:“是啊,自己才不过遭了一点挫折,就消沉起来,那怎么行?何况杀父仇人尚未查出,母亲生死又未分明,自己不幸生于武林世家,又不幸逢上武林中邪道横行之时,圣人说:先天下之忧而忧,我虽难与圣人比拟,却幼存壮志,而且自入九全洞后,老人秘籍第一页上就说:
  ‘凡得传我武学者,应以武林侠义为己任,发扬武德,扫荡魔气……’
  古人言一语为师,那位朋友这一句话,正等于严师训示,我若消沉下去,岂不辱没了剑神家声,也辜负了九全老人一番遗训。”
  当下推杯不再饮酒,匆忙吃了饭,心中略一盘算,还是先去浣花溪转一转,看着幼梅是否已到,至于那王瑶凤之事,若然她真的偷偷去了川东,无影神驼及雪山四婢,应该还在成都,顺便再去青羊宫看看,也许能找到她们,那时再谋相救之策。
  主意打定,回房略一拾掇,关门熄灯,人却由后窗飘身而出。
  他一直出了西门,沿着那无尽的梅林奔去,皓月当空,一碧千里,路旁的梅树,已是绿满枝头。一面奔行,心中不由又想起母亲来,心说:“残冬,又是梅花开放的时候,但今年梅开,我是否能寻到母亲呢?”
  一想到母亲,独孤青不由感慨起来,不由停步凝立,双目呜泪,望着明月出神。
  “唉!”
  一声轻叹,随着夜风飘入耳际。
  独孤青一惊,回头向叹声来处望去,心中忽然一动,心说:“那小山不正是九顶三义埋骨之处么?那叹息声好像就是由那儿传来!”
  当下,长身飘起,直向小山扑去。
  他飞落那片土坡时,一眼瞥见,五六丈以外的三义坟前,果然有人直立不动。月光下,但那人长发披肩,身穿一袭黑衣,坟前还有几星红火,似是一个拜墓的女人,只是看不清面目。
  一看清是女人,独孤青不由心中一喜,心说:“三义埋葬此间,只有幼梅知道,难道她当真也在一日之间,赶到此地了么?”
  他虽是如此猜想,却不敢冒昧出声,身形一闪,斜飘两三丈远,落地已在土坟右下方一道土堤之下,相距不过三丈远近。
  仔细一看,那坟前的黑衣女人,并不像幼梅,黑衣飘飘,人却直立不动。
  独孤青心想:“是了,可能是三义的亲人数旧,因为自己为三义立有墓碑,所以前来拜墓也有可能。”
  忽然,那黑衣女人又是一声幽幽叹息之声,甚是凄惋,令人不忍卒听。
  那女人双肩耸动,似是哭了起来,忽听她如泣如诉的说道:“我错了,我好后悔啊!”
  独孤青一听,心说:“果然是来祭奠三义的人,好在适才没有孟浪把人家当做幼梅!”
  只听那女人抽咽一阵,哭得十分伤心,忽然跪了下去,低声说道:“其实,我不是出于本心,只是上命难违,身不由已,才向你们下毒手。”
  独孤青一惊,心说:“难道她是桃花令主?这真是意想不到之事!”
  只听那跪着的黑衣女人又悲声道:“我说这些话,不是要你们原谅,也不是推卸责任。我只是觉悟前非。晨间,我才暗中帮助独孤少侠脱险,也救走了那位黄姑娘,今夜特地赶来,向你们请罪。唉!要不是我身有未了之事,真想在三位面前一死赎罪。”
  独孤青一听,果然是桃花令主,心说:“她当真是觉悟了么?我还道她是妒嫉菊花令主,才暗中助我脱险呢!”
  桃花令主那悲悲切切的声音又传来道:“别人说五英花令中,桃花最浪,心肠最毒,其实啊!我真是背了不清不白的臭名,向活着的人解释,谁人会信呢?而且,我是个女人,也不便向人解释这些。三位义士已登极乐,只有向你们泣诉,三位英灵有知,当可知道我只是一株生长在污泥中的桃花,外表虽然随便,言笑也不忌讳什么,但本身却白璧无暇,只因为以桃花令主为名,人们便因桃花二字,误认我是个浪漫女人。其实这都是那些吟风弄月的读书人,胡说八道。污辱了桃花的清白。”
  独孤青一听,心说:“这桃花令主好像满腔委屈,无法向人诉说,跑到这儿来一吐衷屈,听她说来,也不无道理,花中品级,桃花例为下等,事实上只是那些读书人的无聊笔墨而已。”
  心中恁地在想,又见她向三义忏侮,痛悟前非,不由对这女人的观感大为改变。
  此刻又听她泣诉道:“今天我特地赶在独孤少侠之前来祭奠三位,向三位忏悔了这些话,也诉说了这些委屈,请三位英灵给我作证,从现在起,我虽仍身为五英花令中人,但一定尽一己之力,多做一些对武林中人有益之事,以赎前非。”
  说罢,又呜咽痛哭不止。
  独孤青大是感动,心说:“难得她自发自觉,有她觉悟,五英花令之谜,不难自解。就是那位神秘的金剑令主,也必会在武林中大白了。”
  但他心中却又犹豫起来,不知这时是不是应该现身相见,因他虽对这女人观感上已有改变,到底仍存戒心。
  忽见桃花令主哭了一阵,缓缓立起,素手一掠鬓发,仰起头来,望着半空明月,又长长一声幽叹,缓步向左方行去。
  独孤青略一犹豫,心说:“是了,幼梅必是由她亲自送来此间,可能她是去幼梅居住之处,我何不跟踪前去,若是幼梅真在,便证明她已真心改过,再现身相见也是不迟。”
  想罢,蹑足跟去。
  只见桃花令主一直向西行去,经过那夜与她动手的梅林时,她又停下步来,目注那一片林子喃喃自语道:“唉!那夜我就是在这儿跟他动手的,后来故意让他离去,想不到卓老婆子早知道我的用心,秘报令主,说我……说我……以私误公,总令主震怒之余,才派三姊前来。现在派四大护法和金剑七怪赶来,三日之内,便要将我押返总坛,并与那卓婆子对质,万一不好,难免要遭受五毒之刑。唉!我这些用心,和这些危险,他竟一点也不知道,要是死了,真是死难瞑目。”
  独孤青听得心中一震,暗忖:“白飞虹之言果然不虚,原来她真有那种用心。唉!你又哪能知道,我独孤青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目前根本不考虑男女之情,只怕你这番苦心我要辜负了。”
  听她又是一声凄楚的幽幽长叹,忽然,恨恨的一跺脚,身子如飞而去。
  独孤青不敢怠慢,一展身形,蹑踪追去。
  约有半个时辰,忽见前面一湾流水,夹岸梅树,明月映在那溪水中,银波荡漾,景色十分迷人。
  只见桃花令主又缓步沿溪而行,黑影曳地,不时传来叹息之声,令人看了,有落没凄凉之感。
  但独孤青知道大约这就是浣花溪了,这时梅花已榭,枝头绿叶已浓,若是冬末春初,必有花落水流红的情趣,无怪名叫浣花溪了。
  当下,也无心观赏景物,跟踪而行。
  傍溪绕林,行约十来丈远,前面隐隐现出一间茅屋。只见那桃花令主回头张望了一阵,才轻轻推门而入,跟着火光一闪,茅屋中亮起灯光。
  独孤青轻轻飘身,到了茅屋之侧,从壁隙中向内看去,只见挑花令主背灯而坐,屋右角有一张木板床,床上面睡着一个姑娘,身形衣着,正是幼梅。
  独孤青一见果是幼梅,心中激动,晃身到了门边,伸手推开柴门,一步跨了进去,也不理会桃花令主,竟直向木床前走去。
  走到床前,低呼一声:“幼梅!”
  那幼梅似已睡熟,一只雪白的玉臂,正曲遮着脸孔,并未答应。
  独孤青想看清是否真是幼梅,低身下去,伸出右手轻轻移开那条右臂。
  哪知就在此时,陡觉身后一缕劲风袭体而至。
  独孤青蓦然一惊,脚下一滑,身形半转,但仍未让开那一缕劲风,督脉穴上一麻,半侧的身子,软软的滑坐在木床之前地上。
  因为是点的督脉穴,独孤青双目能看,口也能言,但浑身劲力全失,已毫无反抗能力。
  独孤青软瘫的坐在地上,这才看清那背灯端坐的女人,并不是桃花令主,但却长得比那桃花令主更为秀丽明艳。
  只听那女人脸色一沉道:“你是什么人?怎会不声不响闯进我的屋子来?”
  独孤青大感奇怪,分明这黑衣女人在三义墓前自认是桃花令主,自己跟踪而来,一点没错,怎她又变成了一个陌生女人,心中不由大惑不解?
  不由咦了声道:“你不是桃……!”
  那女人脸上一片茫然神色,道:“桃什么?”
  独孤青蓦然想起,桃花令主暗中相助之事,这女人身份未明,万一她是五英花令中人,岂不是露了破绽,当下连忙改口道:“这床上睡的是谁?”
  那女人道:“你问她做什么?”
  独孤青道:“难道她不是黄幼梅?”
  那女人忽然脆声一笑,手指一点独孤青,天突穴上又是一麻,才说道:“倒看不出,你内功颇有基础,居然能运气冲穴!”
  不错!独孤青确实在一面说话,一面暗运九全真气冲穴。如今天突穴被点,那天突穴属于任脉,只要点中,任你内功再好之人,也无法运气,只有听人摆布的份儿。
  那女人说完,又道:“黄幼梅又是谁?”
  独孤青虽是脉道被制,但见她不是桃花令主,也不知幼梅,又不像是五英花令中人,不由大为困惑,又道:“适才在九顶三义墓前忏悔的不是你?”
  “九顶三义墓前忏悔?”
  那女人突然反问道:“你看清了是我么?”
  独孤青道:“不错!衣着和身材完全一样。”
  那女人轻“啊”了一声道:“有这等事?”
  独孤青道:“而且区区是一路跟踪而来!”
  那女人一对如秋水一般的明眸,转了几转,突然站起身来脆声一笑,道:“这就怪了?看来你说的不像是假话,可是我分明适才只在溪边散步回来。那九顶三义之墓,就是在溪边么?”
  独孤青道:“不是,离此十数里的山上。”
  那女人想了一阵,微笑道:“那真是太巧了,可能那人与我凑巧衣着相同,你既是追踪,可能在一晃眼间追错了人。”
  独孤青一听,觉得只能这般解释了,但又觉得奇怪,心忖:“一巧不能再巧,这床上姑娘,怎的偏生连衣着与身材也全像幼梅?”
  那女人走到床前,伸手一拍床上的姑娘,道:“喂,醒醒!”
  床上女人伸了一个懒腰,忽然翻身坐起,一跃下地,道:“啊!真好睡!姊姊你几时回……”
  话未说完,一眼瞥见床前地上坐着一个男人,不由惊得啊了一声,道:“他是谁?”
  黑衣女人抿嘴一笑道:“找你来的呀!”
  “找我?”
  独孤青见床上这女人,果然不是幼梅,此刻她眨动一对大眸子,脸上又惊又羞的样子,道:“我不认识他呀!”
  黑衣女人微微一笑,回头看着独孤青道:“你看她是你要找的黄姑娘么?”
  独孤青摇摇头,但心中总觉得奇怪,心想:“天下巧事虽多,总不能巧到这种地步,两人身材衣着全像,就是脸形不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她们故意易容相戏?可是,幼梅应该不会,因为她是一个天真纯洁,而又心地良善的姑娘,绝不会见我被人制着,还会戏弄于我呀?”
  只见床上的姑娘眨动着一对大眸子道:“姊姊,是怎么回事?”
  黑衣女人道:“我从溪边散步回来,这个人跟在我身后,冲进屋子,直呼你叫幼梅。还说我适才在什么九顶三义墓前忏悔,你看可笑不可笑?”
  那姑娘眨动着一对美丽的眸子,在独孤青脸上晃来晃去,忽又嫣然一笑,道:“姊姊,我看这人不像轻薄少年,也许他真的认错了人!”
  黑衣女人噗嗤一笑道:“小鬼头,你……”
  那姑娘腰肢儿一扭,“嗯”了一声道:“不来啦!人家说的是真话,难道姊姊看他像坏人么?”
  黑衣女人点点头道:“这话倒是不错。不过,江湖鬼域,武林险诈,有些人外表忠厚,心存奸诈,我们总得小心一点。”
  独孤青肃容道:“在下也不知怎会认错了人,要不然也不会在进屋之时,对姑娘一点防范也没有!”
  黑衣女又点点头,道:“唔!你这话也是实情,喂!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独孤青!”
  “师父是谁?”
  “在下略习武功,出自家传!”
  “父亲是谁?”
  独孤青略一犹豫,道“家父在武林中并无名号,说出来姑娘也不会知道。”
  黑衣女人忽然脆声一笑,掉头向那姑娘道:“我说如何?他分明并不老实,一个在武林中藉藉无名的父亲,会传给儿子一身上乘武功么?”
  那姑娘道:“姊姊知道他武功很好?”
  “当然知道!”黑衣女人笑了一笑道:“他在溪边跟踪而来,我竟一点不知道。你想想,当今武林中有几个人能够跟在我身后而不被我发觉的?”
  “是啊!那姊姊又怎会发觉的呢?”
  “那是我到了屋门口时,无意间回头看了一眼。”
  那姑娘眼中闪动着惊异的光辉道:“你真的武功很好么?”
  独孤青道:“谈不上了,不过,要不是我认错了人,对你姊姊毫无防范,大约还不会轻易的被点中穴道。”
  “那你承认不老实了?”
  “那倒不尽然!”
  “有解释么?”
  “武林中有许多人不愿以身世告人,那只是有苦衷,而不是狡猾。”
  “对啦!”那姑娘回眸一笑,望着黑衣女人道:“姊姊,他只是不愿说出父亲的姓名,不是不老实。”
  黑衣女人望着那姑娘微微一笑,道:“为什么你老是帮着他解释呢?”
  那姑娘忽然脸上涌起一片红潮,小嘴儿一嘟,跺了一脚,娇嗔的说道:“姊姊又来了,我……”
  黑衣女人脆声大笑道:“好啦,别生气,姊姊逗你玩的。”
  那姑娘腰肢一扭,转过身去。
  黑衣女人看着她笑了一笑,又向独孤青道:“适才你说是桃什么?”
  独孤青虽是不善说谎,但见这两个女人实在可疑,为了别人的安危,只得说道:“一个叫桃花的姑娘。”
  黑衣女人笑道:“你跟很多女人好,是不是?”
  独孤青道:“姑娘误会了,我只是认得她们。”
  “我猜你跟那位姓黄的姑娘很亲密,她也武功很好么?”
  “恰好相反,她不会武功,是在下无意闻碰上她被人欺负,伸手救了她,答应要保护她,而且我们还认了兄妹。”
  “那姑娘失踪了么?”
  “可能已经脱险。”
  “所以你来找她?”
  “是的!”
  “怎知她会在这浣花溪呢?”
  “姑娘忘了我是跟踪而来!”
  “那姓黄的姑娘脱险,是那名叫桃花的姑娘相救么?”
  “大约是如此!”
  另一位姑娘轻轻转过身来,道:“那姓黄的姑娘与那桃花姑娘都很美么?”
  独孤青怔了一怔,一时之间,不知应该如何回答。
  “说呀!”
  那姑娘像是急切要知道这件事似的,星眸中闪出盼望的光辉。
  独孤青只得说道:“与两位相比,梅雪各擅胜场。”
  黑衣女人突然脆声一笑道:“还真会说话,‘梅少雪花三分白,雪输寒梅一缕香’,你不但武功不错,还读过不少书。”
  那姑娘突然向黑衣女人道:“姊姊,放了他吧!”
  就在此时,那黑衣女人突然神色一怔,举手一挥,桌上灯光立时应手熄灭。
  耳听她低声说道:“别说话,有人来了。”
  柴门跟着轻轻掩上,屋中一片漆黑。
  一会儿工夫,一阵衣袂飘空之声,突然停在茅屋外面。
  只听一人嘿嘿笑道:“裘护法,你进这屋子里去看看,住的是什么人?”
  独孤青心中一惊,说话之人,竟是幽冥七怪中的一怪,和那不死医生裘天放!不知他们怎会追踪来此。
  只听不死医生恭敬的说道:“这浣花溪一带,全是农家,谅那小子也不敢公然借住在农舍之中。”
  一怪嘿了一响,道:“那九顶三义墓前残香未熄,除了那小子去扫墓,还会有谁?准是藏在这一带。”
  不死医生道:“我们分了八路搜查,他只要在这一带,绝对跑不了!”
  独孤青大吃一惊,敢情他们全追来了。
  忽然幽香扑鼻,一只滑如凝脂的小手,轻轻抚在自己的肩上,只听那姑娘吹气如兰的附在自己耳边低声道:“他们可是在找你?”
  独孤青虽然现在还弄不清这两个女人是谁,但又觉这两个女人对自己并无恶意,只得低应道:“不错!”
  那姑娘又轻轻说道:“别怕,我姊姊不会让他们将你带走的!”
  独孤青心想:“你姊姊虽然武功不错,但绝不会是幽冥七怪中人的敌手。”当下低声道:“最好姑娘快将我穴道解开,只怕你姊姊不是来人敌手。”
  那姑娘轻声一笑道:“你很怕他们是不是?”
  独孤青道:“两人中有一人虽然武功很高,但只要解开我的穴道,大约还不至于落入他们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