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凤引凰》逸凤引凰(7)
“是玉骷髅毕天奇。老赵,你还记得江湖道上,谁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穿银衣公然亮相的?”
“邪道第一高手银龙纪年,他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魔头。咦!你是说他来了?”
“是个穿银衣叫银衣使者的年轻小伙子……”拐仙将所发生的变故说了,最后说:“玉骷髅居然与银衣使者没老没小地笑,我料想银衣使者是银龙的门人或子侄,不然岂能获得玉骷髅的礼遇?”
“这地方不能住了。”独眼彪失声长叹:“这些名震天下的凶魔在此出现,日后是非必多。老哥,咱们得赶快迁地为良了。”
***
枣林的另一端,原先隐身察看的荀文祥离开藏身处,越野而走四中喃喃自语:“玉扇书生那种人如果算侠,侠也真不值钱了。唔!那银衣使者很不错,扮男装相当不错。”
他眼见这一场江湖的恩怨启幕和收场,觉得很有趣。
独眼彪的不服老;拐仙夫妇的主持公道;银衣使者的打抱不平;玉骷髅的嬉笑怒骂嘲世态度;玉扇收生的欺善怕恶……这对一个对世俗漠然的青年人来说,的确是很新鲜有趣的事。
襄城是一座山区边缘、民风淳朴的小城,想不到在无意中让他看到这一种不平常的事,真是眼福不浅。
想起银衣使者,他心底油然兴起羡慕的感觉。
同时,荀文祥也感到很奇怪,这小地方今天怎么突然来了一些江湖上名号响亮的人物呢?
那位天涯浪客身手不凡,置身于卖唱下九流已经不同凡俗,出现在僻野穷乡更是不合情理。
他在想:也许有什么不平常的事要发生了。不管发生什么大事,必定与他无关,他用不着担心,因为他从不过问于己无关的事。
***
暮色四起,越过一座小岗,登山小径在望。
一脚跨入小径,他突然站住了。
路两侧林深草茂,小径向上蜿蜒伸展,前后不见人踪,可听到归巢的鸟满山叫鸣。
他站得笔直,凝神前视,裸露在外的手臂,表面的皮肤在收缩,鸡皮疙瘩触目,每一根汗毛直竖而起。
久久,鸟鸣声突然静止。
一声鬼啸起自右侧茂林深处,似乎突然阴风四起,树后草中四面八方似乎鬼影幢幢,鬼声啾啾忽远忽近。
他屹立有如石翁仲,呼吸似乎已经停止。
蓦地──
异啸划空,一颗拳大光芒闪烁的绿星,划出一道快速的绿虹,从上面电射而下,距他身前约三尺左右。
突然折向往外飘,投入三丈外的茂草中,绿烟四散。
“咦!”林深入传出一声惊讶的叫声。
他的藤杖突然上升,信手一拂,身形不徐不疾地斜移一步。
杖上传出异音,另一道淡淡的晶晶光芒,从他的身侧一掠而过。
快逾电闪,掠过后方听到隐隐的破空飞行异啸,远出三丈外没入一株大树干内不见了。
荀文祥举起的山藤杖,出现三杖暗青色的四寸扁针,穿透山藤杖横贯在上,发出森森冷芒。
草丛中黑影暴起,远从三丈外飞扑而来。
狭锋单刀来势电耀霆击,狂野地及体,他人化轻烟,但见虚影一闪,便侧移了丈外,避开了凶猛的雷霆一击。
荀文祥沉声问:“冤有头债有主,你我无冤无仇,为何一而再下毒手?我要和你讲理。”
是一个穿黑衣裤,戴仅露出双目黑头罩的人,一扑落空,站在 先前所立处,扬刀作势行第二次攻击。
“孤鹤丹士不在,我找你。”黑衣人说。
“你为何找孤鹤仙长?”他讶然问。
据他所知,这十余年来,从来没有登门找孤鹤丹士动手动脚的人,仅偶然有城里的人来买丹药。
孤鹤丹士除了不时到县城卖药外,便是带他远走的伏牛山区采药,最远曾带他到湖广荆山。
除了与野兽打交道之外,从没与人冲突,为何今晚有人上门行凶?
“你不必问因果,你可是孤鹤丹士的弟子?”
“在下尚未拜师,仅是老神仙的守炉弟子。”
“那就好,他到何处去?”
“就算我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他平静地说。
他想起了独眼彪,要不是他多嘴,可能不会发生玉扇书生登门寻仇的事,他应该放明白些了。
“只怕由不得你。”黑衣人凶狠地说。
又是一个由他不得的人,天涯浪客就曾经对他说过同样的话。
“我懒得和你计较。”他说,准备撤走。
黑衣人发出一声低叱,四面八方枝摇草动。
他知道附近潜伏着不少人,凭他出入深山大泽采药的经验,连潜伏的野兽也逃不过他的耳目,何况是人?
荀文祥除了与野兽格斗的经验外,他不曾与人交过手,虽然知道自己天生神力,技击精搏。
但却缺乏搏击的经验,稍一不慎,便会打人命官司,因此他从没打算与人争强斗胜,而他的生活环境也十分单纯,也没有与人拼命的必要。
今晚他碰上了需要拼斗的困境了,恐怕真的由不了他啦!但无论如何,他不希望与人动手。
如果他不及早抽身,人群合围就大事不妙了。
他一声长笑,杖向外一挥,左手一伸,头上的发结解开了,长发披散,身躯快速地旋转,罡风呼啸,冷气森森。
四面八方人影暴动,刀剑之声入耳。
黑衣人一怔,咦了一声,他像一阵阴风,从西南角逸走。
“哎呀……”西南角三名阻路的人,如被狂风所刮,向两侧飞跌,砰然有声。
“这家伙会妖术。”有人惊叫。
空山寂寂,他已平空消失了。
黑衣人只看到灰影乘风而逝,惊得毛骨悚然,收剑惶然急叫:“快撤!三弟,快传讯通知在葛仙宫守候的人小心,那老妖道可能比这家伙更可怕。”
胡哨声传出了,片刻便传抵山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