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名叫“不死小鬼”的网友问了两个问题:塔利班的事情到底怎么解决?阿富汗未来的走势如何?
我可以从两个方面来回答这个问题:
第一个方面是有关阿富汗这个国家,它是全世界最难缠、最顽强的一个国家,这个国家太厉害了,就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样。早在它还不是一个国家的时候,就已经很厉害了,后来成为一个国家之后,就更不得了了,而且它从来没有被任何国家真正征服过。前去征服阿富汗的,都是当时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而且这些国家在试图征服阿富汗的时候,也是整个国家的最强盛时期,但这些国家就算能征服全世界,却唯独征服不了阿富汗。
大英帝国最强盛的时候,仅派出千八百人就迫使东方最强大的大清帝国签城下之盟。有些历史资料中记载,大清帝国一共打死了几十名大英帝国的征服者,但事实上我估计咱们连几十名英国人都没打死。总之,大英帝国打败大清帝国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但它无论如何也征服不了阿富汗,大英帝国打阿富汗所投入的精力,比打我们时多多了,但是怎么也打不下来。最后大英帝国自己说,谁也不要再去试图征服阿富汗了。
冷战期间,苏联在最高峰的时候,军事实力实际上已经超过了美国加整个北约,是整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我不敢说大英帝国的崩溃跟入侵阿富汗有关,但苏联最后的解体肯定跟入侵阿富汗有关。从1979年开始,苏联开始入侵阿富汗,然后就深陷在阿富汗的泥潭中,整个苏联军队的士气低落,民穷财尽,打到毛干鸟净,一连打了十年,到了最后,首都莫斯科的人民已经连面包都吃不上了,还是没能把阿富汗打下来。
阿富汗的游击队太厉害了,苏联的军队对他们狂轰滥炸,他们就深藏进山谷里。后来苏联用MI-24武装直升运输机运输武器和士兵,恨不得在一架直升机里装上一个班的步兵,源源不断地派兵到阿富汗。结果阿富汗的游击队也想出一个办法,反正苏联人是从天上来,我阿富汗的游击队躲在山谷里深藏着不出来,你要是降落在山谷里,我就跑到山顶上,从上面往下打你,我在高你在低,地形我也比你熟,我就算朝你扔砖头你都受不了。最重要的是阿富汗的游击队不仅有砖头,还有美国提供的很多毒刺导弹,还有本·拉登提供的钱。总而言之,苏联倾尽一国之力,足足打了十年,也没能把阿富汗打下来。
2001年发生了“9·11”事件,美国人义愤填膺。美国去打阿富汗,跟美国去打下巴拿马和格林纳达是截然不同的,那是为了维护国家的利益而去的,而且美国在阿富汗可谓杀红了眼,因为除了国家利益之外,民间也是群情激奋,美国上下都充满了仇恨,恨不得要将阿富汗夷为平地。美国人在阿富汗的战场上的投入是不计代价的,为了轰炸一顶50美元的帐篷,美国人用上了几百万美元一枚的战斧导弹,几乎是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然而,美国在阿富汗战场上投入巨大的人力、物力和财力,折腾来折腾去,还是打不下来,没办法,干脆扶植了一个代理政权,选上来的总统名叫卡尔扎伊。说实在的,我觉得这位卡尔扎伊根本就是一个美国人,因为他的英语说得不比阿富汗语差。总之,美国完全征服不了阿富汗,也拿塔利班一点办法没有。塔利班的行事风格是,你讨厌什么我就干什么,比如把巴米扬大佛全都给炸了,现在ISIS(伊斯兰国)在全世界从事的恐怖活动,更是令人震惊,两河流域可是世界人类文明的发源地,ISIS统统不管,一个接着一个地炸,谁都拿它没办法。
总之,阿富汗是全世界最顽强的“小强”,世界上有史以来最强大的三个军事大国都曾经试图要去征服它,但谁也没能成功。所以,千万不要轻易打阿富汗的主意。
第二个方面是穆斯林的问题。有关穆斯林的问题,是不能割裂开来,单独在阿富汗解决的,这是从世界历史上无数次的经验和教训中得出的结论。当然了,大部分穆斯林都是没有问题的,大部分的穆斯林都是爱好和平的,大部分穆斯林都是忠于理想的,只有极少数的塔利班恐怖分子和ISIS是恐怖的。
整个穆斯林的问题,一定要在全球找到一个解决的方案,因为这个问题现在在全世界蔓延得越来越严重了。土耳其本来是穆斯林国家里面最不政教合一、最倾向于西方、最自由的一个,甚至土耳其把自己的文字都改成了西方字母。在土耳其,如果出现政教合一,军队立刻会发动政变,因为军队、知识分子和大多数人民,都不能容许某一个宗教在土耳其成为国教。别看土耳其的国旗上有星星和月亮,但那不代表穆斯林,而是从原来的奥斯曼传下来的。可就连土耳其这么民主自由且西方化的国家,都快要被宗教极端主义攻破了。有关土耳其的问题太敏感了,这里我也不多说了。埃及本来也很开明,后来也被搞得没办法了,只好由军队发动政变,把民选政府弄下去,因为那民选政府就是由极端的宗教组织兄弟会上台执政。
埃及和土耳其正好在以色列的一南一北,这两个国家都不能允许极端的宗教主义者执政,所以美国也不允许,以色列也不允许。可是再不允许也没办法,极端的宗教主义就是会不断地蔓延。在如今这一轮的宗教极端主义蔓延的浪潮中,如果国际社会找不到一个公平的、能让以色列也接受的解决办法,不但阿富汗的问题解决不了,ISIS的问题也解决不了,我认为土耳其和埃及这些国家也会越来越原教旨主义化,因为埃及不能永远靠军人执政。面对着这样严峻的问题,我觉得当今的世界已经到了需要出现大师的时候了。何谓大师?就是里根、撒切尔、邓小平、蒋经国和李光耀这些人,如果这些大师能活在今天这个时代,我相信他们是能想出解决的办法的,而今天在各个国家的这一批领袖中,我觉得没有大师,奥巴马肯定称不上大师,甚至我都不想评价他;英国的首相也不行,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
世界需要大师,尤其是西方世界更需要大师,因为穆斯林跟我们东方没什么矛盾,中国人民跟穆斯林很友好,我们的民族政策很平等,穆斯林主要是冲着犹太人去的,谁支持犹太人,穆斯林极端分子就与谁为敌。所以说欧洲也好,美国也好,这些领袖中间要尽快出现一两个大师,想出一个解决全球穆斯林的问题的方案,而且这个方案还得让以色列也接受。
包括以色列自己,也亟须出现大师。因为以色列现在也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它也向右转了,而且还越来越激进,这事可太要命了,穆斯林激进也就算了,犹太人也激进起来了,两边针尖对麦芒,那是肯定要两败俱伤的。
我在美国看过一所大学礼堂里的公开聚会,与会者分别是学校里的穆斯林学生和犹太学生,台上是穆斯林学者和犹太学者,学者们通过对话的方式,畅谈穆斯林和犹太人之间应该和解,应该和平,说得天花乱坠,希望能说动台下的年轻学生们。美国有很多的年轻穆斯林和犹太人,他们就是在美国出生和长大,年轻的穆斯林学生可能连中东都没去过,年轻的犹太人也没去过以色列,按理说,他们从小接受的都是美国式的教育,思想应该是比较开明的,没有那么极端。但到了最后投票的时候,却让我大跌眼镜,整座礼堂应该有千八百人,只有三个人举手表示愿意接受和解,剩下的人都坚持不和解,要跟对方战斗到底。
有很多年轻的穆斯林姑娘甚至都站起来了,义愤填膺,恨不得要跟犹太人拼命。其实穆斯林和犹太人的小伙子戴着的小帽子还是挺像的,刚到西方的人,得在那里生活一段时间之后,才能分清两种帽子的区别。尽管帽子很像,但即便是在美国这么自由的土地上,在大学这么开明的地方,两个民族的人还彼此怀有这样彻骨的仇恨,可见这个问题真的是很难解决的。
说句心里话,我对当今这一整代的西方领导人,都不抱什么希望,基本上都是一些平庸之辈,估计要等到下一代,才能诞生出大师级的领袖。而且,以色列和穆斯林中也要出现大师级的领导者,就像当年的贝京和萨达特,以及以色列的伟大政治家们,正是因为有了他们,才有了《戴维营协议》,埃及和以色列才有了和解,要不然中东战争还得继续打下去。总之,希望大师们赶紧出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