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应该明确,“我在那里本身就是件好事情”这一效应,并不是一个简单地期待青少年找工作或做志愿者的问题。相反,我们希望青少年去做一些对他人有意义的、有真正挑战的,包括可以与关注工作的成年人进行交流的,并且有合理的而不是过度的经济报酬的这样一种工作。为青少年找到或者创造这种好工作需要付出一些努力,一旦我们成功了,我们就在使青少年从青春期泡沫中脱离出来上有了很大的进步。因为青春期泡沫已经对许多方面产生了影响,所以做一份好的工作对于消除那些有害的影响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例如,身份问题,这似乎已经成为青春期泡沫中理所应当的一个方面。在我们被自尊困扰的文化当中,无论我们给青少年多少奖杯和证书,或者告诉他们我们多么爱他们,他们依然在努力使自我感觉良好。而问题在于,我们认为青少年的自尊取决于我们对他们说什么或者为他们做什么,而不是取决于让他们学会为别人做些什么。成年人的工作效应正是解决这一问题的途径。
奥斯汀,我们第3章中提到的青少年,感觉自己“在每件事上都是失败者”。最终在一个周末,当他爸爸公司办公室里的计算机网络崩溃时,偶然地学会了这一课。网络维修人员说,他们会在下周第一时间过来处理,但是奥斯汀的爸爸必须在周一早上9点完成一个项目。当奥斯汀在周五晚饭时听说爸爸的担心后,他认为这个问题听起来不是那么难解决。最后,奥斯汀告诉爸爸他认为自己可以修好它。经过慎重考虑,奥斯汀的爸爸认为这么做几乎不会有什么损失,于是决定让奥斯汀看一下。问题并不像奥斯汀预期的那样简单,他花费了5个小时尝试了不同的方法(爸爸始终想知道奥斯汀是否搞错了)。最终,在周六晚上的11点之前,当一直在办公室手工整理材料的父亲就要停止工作时,奥斯汀取得了突破,获得了网络备份,项目终于能在截止时间前完成了。
当周一网络维修人员来的时候,他说这个问题并不严重,之前遇到过这样的问题只需30分钟就可以解决。但是,不管维修人员需要花费多长时间,奥斯汀都在被需要的时候提供了帮助,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每当听到爸爸向别人提起这件事时,他都会暗自高兴。
当有一次说起这件事时,奥斯汀的邻居说自己的电脑“行为怪异”,打印机也不能正常工作,问奥斯汀是否愿意帮他看一下。这一次,奥斯汀又花费了大量的时间但也最终解决了问题,当邻居坚持支付30美元作为奥斯汀的报酬时,奥斯汀非常激动。在一定程度上,是因为这样的报酬,但更多的是因为他已经做了对于别人重要的事。消息就这样传开了,同时在爸爸的帮助下,奥斯汀最终在与爸爸有合同的网络员那里找到了一份暑期工作。这份工作主要涉及简单的硬盘材料置换,新内存安装,等等,但是客户对此很感激,对奥斯汀来说那简直就是天堂。每天晚饭时,奥斯汀都滔滔不绝地讲述着他白天的工作,尽管对于父母来说,很多都听不懂,但他们也很高兴看到儿子如此快乐。
我不能说奥斯汀的成绩有了显著的提升——只是改善了一点,但还是不能成为一个明星学生。然而,最根本的改变在于,奥斯汀现在不再认为自己是一个失败者,他知道自己能为他人做一些贡献。更重要的是,他觉得生活中有值得期待的事情了。奥斯汀最终以自由的方式得到了更多的网页设计工作,他赚的钱比那些在当地快餐店里工作的朋友更多。他开始在成人世界里开拓自己合适的职业,这是一个更大的世界,而且边界鲜明,在某些方面比大部分公立高中里的世界更加符合青少年的兴趣和天赋。奥斯汀不用再等待成年之门神奇地打开,他已经找到去做一些对他人重要的事的方法,通向成年的路径也变得更加清晰。
虽然奥斯汀的自尊飙升,但他也获得了一些更有价值的东西。他不仅获得了某种意义上的自尊,而且还有自我效能感。自我效能感不仅是自我感觉良好,而且是对自己能够完成那些对实际生活产生影响的任务有信心。奥斯汀曾认为自己是一个失败者,是因为他在很多方面不适应我们为青少年设置的狭窄的快速定位;他不受欢迎,或者不擅长运动和学习,因此他才不能适应青少年的世界。但是,一旦他开始走出青春期泡沫,这个年轻的未来的“比尔·盖茨”就已经在路上了。同时,他的自我形象问题也在很大程度上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