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一个地下停车场,一个男子进入电梯,两位女子紧随着进去了,左右夹着这位男子。其中一个解开他裤子上的门襟,然后直接就入口了。然后另外一个女子抓住他的性器……要说的是,这样的场景更多是在20世纪70年代的色情电影里看到,而不是在刑事犯罪法庭记录里。但是想象一下如果真的出现这样的场景,而且男子去警察局报案……人们可以想象警察发出的咯咯咯的声音。您已经处于勃起状态了,先生,您抱怨什么呢?要知道男性并不是随时想随时就能硬的,那怎么当时还会违背您的意愿?但首先得说一下,现实生活中是否有男性被女性强奸的呢?
看看统计调查吧,数据还是有很大的失衡:96%的性侵犯者是男性,91%的受害者是女性(1)。尽管如此还是看到有4%的性侵犯是女性行为。根据一项2006年(2)在法国为INSERM(法国保健和医学研究所)做的调查,有5%的被调查男性声称被迫接受了“强迫性的性行为或强迫性性行为的企图”——在这中间,大多数人在儿童时代受到过其他男性的性侵犯。
不论统计数字是怎样,最根本的内容已经在这里了:即使说男性受到的性侵犯比女性少,但还是有这样的事实。这是一个大家不太敢说出来的事实——因为有可能会给人留下要降低女性受害者比例的印象——但这个事实是存在的。
当然我们要定义一下我们要说的是什么。在法国法律中(刑法第222~223条),强奸是“以暴力、强制、威胁或者出其不意的手段对他人实施的任何性质的性侵入行为”。强迫一位男性对另外一男性做出口交行为属于强奸(因为有口腔进入)。用外物进行肛交也是强奸——但性质与强迫其口交不同,或强迫他与一位女性发生性关系(这是“性侵犯”,同样会被法律惩罚)。都说到这儿了,还是有女性强奸犯的:她们大概占所有因强奸判刑的人的1%~2%(3)。但是她们是怎么做的呢?
当女性实施强奸或有性侵犯行为,一般说是针对她们周边人的孩子(4)。有各种情况,有“性引导人”,她们自己想象是在“教会”一个男孩什么是性(虽然说男孩并不会抱怨,但这种行为并不是合法的)……也有保姆会爱抚孩子,声称要让孩子安静下来……或者是女性作为男性强奸犯的同谋。
如果我们抛开对孩子的侵犯,性侵犯又有了新的面孔。可以是一群未成年人,因为吵架而动手,虐待一位女孩子,最后通过手边的任何物件对她实施强奸。人们也知道一位男性的经历,开始被两位女性邀请,以为是个愉悦的三人行……最后演变成连续的暴力实施:他最后承受了“拳头肛交”(有侵入,所以定性是强奸)。在美国人们看到过一个案件,一男孩被四位女性施毒昏迷(5),然后被捆绑在一个汽车旅馆房间,持续24小时被当成性玩具,同时受到了如果不勃起会被阉割的威胁。最近在津巴布韦,也发生过“女强奸犯团伙”的事情:一些女性侵犯男性,强迫他们与自己发生性关系,其目的是收集精子(通过避孕套),然后将精子用于邪教仪式……
不管怎样,也不管以什么样的形式,被女性性侵犯的男性是存在的,这就让我们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男性是否会在不情愿的情况下勃起?确实物理刺激会引起反射性勃起;如果不断地挑逗男性肉体,他最后会被刺激勃起,不管他是否愿意……这是可能发生的,但是不管某些人包括女性怎么想,男性不是机器。大脑总是会被牵扯进勃起过程……当然不总是按照人们的意愿。
证据也是有的,阴茎有时会出现不合时宜的勃起:男人们都知道有时会在一次普通的就医过程中出现勃起,或者是在一个报告会上,或者是看拳击比赛时(6)……几位科学家的论断是男性在焦虑或者气愤甚至痛苦时都有可能出现勃起(7)。下面一个实验可以证明这点。一些男性被要求看些色情录像片段。其中几个被威胁说如果不看会被电击。结果是:这些被威胁的人的勃起要比其他人还要强劲,这就是说明焦虑可以强化性刺激!
同样的现象也可以在女性中观察到:医学文献中提到那些强奸受害者的情况,如果她们的阴道是有过润滑的,尽管是违背自己意愿的,但也感到了性高潮——这种事情一般来讲是会被受害人隐瞒的,如果她们真的希望自己的起诉得到重视的话(8)。
非认可的性刺激可以用脑神经的运行机制来解释。我们知道在大脑中存在着负责乐趣和负责痛苦的神经交叉区域。大脑会通过分泌可以带来乐趣的内啡肽来平衡感受到的痛苦,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会有非情愿勃起的情况。
但是其他的运行机制也可以牵扯到其中。恐惧会激活神经系统中被称为“交感神经”的区域,它会在身体里引起一系列的反应,比如心跳加速。它也会导致血流速度加快,这对性刺激也有帮助。
也还有“激发转移”的现象:就是一种形式的刺激会导致另外一种形式的刺激。比如说在某些情况下,恐惧会带来乐趣——这就是恐怖电影的原理。在我们所讨论的问题领域,因为焦虑引起的刺激会转移到性方面的刺激。
最后总结一下,这些运行机制都是非常复杂的,有时甚至是相互矛盾的。我们所能确认的是性欲运行机制是很任性的。当乔治·布拉森斯(Georges Brassens)唱到“爸爸,这勃起可不是想来就来的”时,他肯定没确认这句歌词可以有两层意思。不情愿的情况下的勃起,想勃起但又起不来的时候,这都是令人尴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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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法国司法部数据。
(2)Bajos N.,Bozon M.,La Sexualité en France《法国的性欲》,La Découverte,2008.
(3)Albardier W.,“Femmes auteurs d/'agressions sexuelles:à propos de 14 cas observés à la maison d/'arrêt de Toulouse”《女性侵犯:对图卢兹14例软禁案的观察》,Thèse de médecine,Université Paul Sabatier(Toulouse),2003.
(4)Deschacht J.-M.,Génuit P.,“Femmes agresseuses sexuelles en France”《法国女性性侵犯者》,dans Agressions sexuelles:pathologies,suivis thérapeutiques et cadres judiciaires de Ciavaldini A. et Balier C.,Masson,2000.
(5)Struckman-Johnson C.,Struckman-Johnson D.,“Men pressured and forced into sexual experience”《压力下和强迫下发生性行为的男性》,Archives of Sexual Behavior,23,1,1994.
(6)Bullock C.M.,Beckson M.,“Male victims of sexual assault:phenomenology,psychology,physiology”《性攻击的男性受害者:现象学、心理学和生理学研究》,The Journal of the American Academy of Psychiatry and the Law,39,2,2011.
(7)Levin R.J.,Van Berlo W.,“Sexual arousal and orgasm in subjects who experience forced or non-consensual sexual stimulation – a review”《在被强迫或非自愿情况下受到性刺激者的性兴奋和性高潮:综述》,Journal of Clinical Forensic Medicine,vol. 11,2004.
(8)Bullock C.M. Beckson M. 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