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产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我生活在一个地方，而不是一直在路上。我可以有一个稳定的女朋友，一段真正的感情。我可以开始成年人的生活了，哎呀。
我一直在旅途中避免自我探索这个艰难的过程，为了停止逃避，强迫自己探索自我，我花了多年时间。
硅谷所有的异性恋男人都抱怨这里没有女人。[3]这种不平衡恰恰与北边离硅谷只有一小时车程的旧金山形成有趣的对比。
在旧金山，你会听到每个单身异性恋女人抱怨，那里所有单身男人都是同性恋。我们就好像被困在一部古希腊喜剧中一样，硅谷男人会定期去旧金山找女人。
许多最聪明的年轻女人研究了种种解决办法，那在当时是研究人类的最好的方法。我们研究机器，而她们研究人类，我们都注定活在传统观念中。（今天，传统观念仍然不断更新，继续存在，并使得有技术才能的聪明女性从事神经科学研究。）当时有很多女性心理治疗师和实习心理治疗师。我和我的朋友曾经尝试从事这项工作，但我们常常觉得20世纪80年代用于心理治疗的语言很难。
我们曾讨论过这一点。记住，当时没有互联设备，没有社交媒体，甚至没有电子邮件。当时只有最大的科研机构，但我们很排斥科研机构，将它视为我们已经超越的旧世界的一部分。我们能做的只有见面、聊天。
黑客的典型抱怨可能是：“她让我表达我的感受，但她又说我的感受不是我的感受。她说沮丧不是一种感受，但愤怒和悲伤是。我真的不懂她到底想要什么。”
我也不时发出这种抱怨，但更专业地说，我在大多数时候有一种约会障碍。
我倾向于和比我年纪大的女性约会，通常是30多岁，而我当时才20多岁。我还记得早些时候，在一家嬉皮士素食咖啡馆里与一个女朋友见面的情景。
当她走进来时，我正在发呆。
“喂，注意！别发愣了，杰伦！”
“哦。”
“你又没认出我！”
“对不起。”
“你要意识到，这跟你的母亲有关。”
“我的天，请不要这么说。”
“你完全忘了她。你不看她的照片，你不和你的父亲讨论她，这让我感到很想哭。”
“我只记住重要的事情，请别对我指手画脚。我们都在找寻自己的出路，你根本不知道我经历过什么。也许这和心理治疗书中说的不一样。我们能不能不讨论这个话题？说点别的什么都可以。”
“你需要面对你的感受。难道你没有意识到你是怎样让自己消沉的吗？你让自己忘记了你的应对机制，你甚至认不出人来。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游离在生活之外，怎么能生活下去？我该如何和一个根本看不见我的人约会？”
“你太夸张了。我当然看得见你。你很漂亮，你很聪明。我只是经常会走神。我需要几秒钟的时间从我的内在世界转移到这个外部世界——只需要几秒钟！有这么糟糕吗？我的意思是，这根本不成问题。你就是爱对我指手画脚，放松点，也许你还能更多地了解我，也许你没有注意到一切。”
“你太典型了！现在硅谷的所有男人都是这样。”
“对呀，你看不到吗？现在是你看不到我。你只看到了你脑中的刻板印象。”
“我们不应该把生活浪费在这件事上。”
她走了，但这种模式没有消失。
每次分手后，我都会感觉整个宇宙崩塌了。
每个单身女人似乎都是心理治疗师，于是，我开始学习那些用于心理治疗的语言。
我可以阐述自己奇怪的例子，向任何愿意倾听的人解释，我是在找一个母亲，这种疯狂的痴迷绝望地扭曲了我所有的恋爱关系。而其实是我还没有经历足够的悲痛，还没有感激她一直在那里陪着我。我那时没有真正意识到这一点，因此也没有对任何人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