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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工智能:改变世界,重建未来》机器人的创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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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2004年的电影《机械公敌》(I, Robot)中有一个绝妙的场景,威尔·史密斯(Will Smith)扮演的主角有一段关于计算机的创造力的对白:“机器人能创作交响乐吗?”他问道:“机器人能在画布上绘出美丽的杰作吗?”与之对话的机器人反诘道:“你能吗?”

乍一看,“机器是否具有创造力”这一问题并不是特别重要。与本书提到的其他问题(比如未来的就业情况或人工智能医疗)相比,很容易把它当成一个小问题。这个问题是谷歌两位软件工程师在周五下午喝啤酒聊天时无意谈到的。

事实上,人工创造力是人工智能面临的最重要的问题之一。谷歌的Deep Dream项目是否算是艺术领域或许不能引起所有人的兴趣,但创造力的其他含义却影响重大。1949年,享有盛誉的英国神经外科医生杰弗里·杰弗逊爵士(Sir Geoffrey Jefferson)曾如此争辩:“只有机器由于创作乐符的想法和情绪偶然降临而创作出一首交响乐或协奏曲时,我们才会认同机器等同人脑。”如果机器能够做到,我们是否应该认为它有智能?

没有什么话题比机器可能有创造力的想法更引人惊愕。批评者的典型论据是艺术是由情绪而非智慧创造的。在人们眼里,艺术家是感性的,而计算机则是超级理性的象征。《时代周刊》的列夫·格罗斯曼(Lev Grossman)认为:“创作一件艺术品是我们为人类而且仅为人类保留的活动之一。这是一种自我表达行为,如果没有自我,你就不会创作。”

想一想在科幻作品中经常出现的人工智能形象,那些人工智能获得了人类的情绪,但最终却变得像机器一样毫无用处(甚至非常危险)。人工智能的研究史表明,注重重新塑造机器内在情感的研究相对较少,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最近。不加抑制的情感往往导致冲动和非理性,而人工智能的目标是打造理性、符合逻辑的机器。在第四章,我们看到计算机越来越擅长识别用户情感,但机器距离自身具有情感仍然相去甚远。或许这样对我们来说更好。

但这同样适用于创造力吗?这依然是遥不可及的任务,还是比我们想象的更接近成功?甚至是现在就已经出现了吗?看着谷歌Deep Dream项目生成的这些图片,我发现自己一直疑惑不已:如果我在参观伦敦泰特艺术馆时看到它们,我会有什么反应?我会立即对它们置之不理,或者,令人尴尬地,我会努力将它们与赢得当年特纳奖的其他艺术品区分开?如果我们知道它是由谷歌神经网络创作的由数据驱动的作品,我们的反应会不会与我们认为这是一名人类艺术家的作品时有所不同?如果碰巧创作出两幅相同的图片:一幅由人类创作,另一幅由人工智能创作,又将如何?我们的判断会有所不同吗?

Deep Dream能够回答威尔·史密斯关于人工智能能否将空白画布变成“美丽杰作”的问题了,只不过具体答案根据你是否欣赏其图片而有所不同。至于机器人能否创作交响乐的问题,2012年7月,伦敦交响乐管弦乐队登台演奏一部由算法生成的名为“通向深渊”(Transits-Into an Abyss)的作品。这首作品由西班牙马拉加大学研究人员开发,一位评论家称其“颇具艺术性且令人愉悦”。

这些不仅是人工智能用于创作过程的证明。实际去看看,几乎所有好莱坞大片和为非人类角色赋予生命的CGI(计算机合成图像)效果全都依靠人工智能研究人员开发的技术。Pixar等工作室里的动画人员使用算法自动生成屏幕上虚拟人物的真实动作,从而使场景活灵活现。现在的人类动画师的工作并非是使每一帧画面活动起来,而是像电影导演一样,以大概的笔触描述场景,然后将细节交由演员演绎。而这个演员通常是人工智能算法,这些算法会计算电影虚拟角色的行为顺序,让虚拟人物到达场景中预先设计的目标位置。如果认为表演时的人类是有创造力的,那么为什么虚拟演员不能享有同样的赞誉呢?两者都被告知要说什么台词,在哪里开始以及在哪里结束。但是事关创造力时,所有人就都是另一个看法了。

在这种情况下,人工智能熟练地讲述自己创作的故事这一点就毫不令人吃惊了。下面是一个例子,是谢赫拉莎德(Scheherazade)创作的故事。谢赫拉莎德是佐治亚理工学院研究人员创造的人工智能,根据《天方夜谭》里讲述者的名字命名的。

约翰又深吸了一口气,他想知道这是否真是一个好主意,然后进入了银行。

约翰排在最后一个人后面,等着轮到他。当前面的人办完了业务,约翰缓步走向柜员。

柜员说:“你好,我是萨莉,能为你做点什么?”

约翰走近时,萨莉害怕起来,因为他看上去很可疑。约翰掏出了藏在夹克口袋里的手枪。他面色冷酷地用枪指着萨莉。萨莉吓坏了,因为有性命之忧,她失声尖叫起来。

约翰要她交出钱,嗓音粗暴而沙哑。他把一个空袋子扔在柜台上。

萨莉往包里装钱,约翰盯着她,当她把袋子装满后,一把从她手里夺过袋子。萨莉失声痛哭,眼泪滑过了她的脸庞。

约翰大步走出银行,钻进了自己的车里,把钱袋子扔到了旁边的座位上。

约翰砰地关上车门,轮胎吱吱地响着,他驶出了停车场,逃走了。

好吧,这个故事不是《战争与和平》那样的鸿篇巨制,但是说它不逊色于一般假日所读的惊险小说也不会言过其实。而它无时无刻不在变得越来越好。谢赫拉莎德的目标是通过研究不同主题的细节并将这些细节融入叙事的情节从而生成故事,这与人类作家所做的类似。其数据来自各种剧本描述,人工智能随后将之汇总并变为独创的内容。“如果我们问它关于银行劫匪的事,我们不会告诉它任何关于银行或劫匪的内容。”人工智能创造者马克·列迪道(Mark Riedl)解释道,“我们甚至不会告诉它这是在银行内发生的行动。它必须从某个地方得到这些知识,因此它要求人们用自然语言去讲述这些例子。它再从这些例子里学习,并创造新故事。”

别为谢赫拉莎德的文风发愁。最近佐治亚理工学院研究人员的研究表明,系统所使用的语言可以被修改,能根据要求变得更加简洁或更具表现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