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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很小,而你刚好发光》PART 6 世界很冷漠偏要活得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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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心传递出去的温情和善意,会以各种各样的形式反哺给自身——你的气质,你的容颜,你的眼神,你的运气和人生格局。

置身黑暗时,在心里点一盏灯

有多少人在日光下庸碌一生,就有多少人在暗夜里独自前行。

初中不寄宿的那一年,我经常在凌晨起床。窗外天黑如深海,一眼望不到底,也望不到边。昏黄的白炽灯下,我弓起后背,一件一件地穿衣,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然后拎着家里准备好的咸菜,赶去上学校的早自习。

那个时候的冬天,常下雪,早间的温度更是低至零下。天哑忍着,迟迟未亮,四周的空气寂静又清寒。山坡上光秃秃的,农作物都已经尽数收割,星星点点的孤坟隐匿在矮小的墓碑后,如夜鱼探出海面的鳍。视野里只有一条纤细的小路,结了薄脆的冰,泛出微白的、冷质地的光,像脑袋上中分的发线。

一个人走在山路上,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还有路边低矮、干枯的小灌木摩擦裤管的声音。没有人说话,就独自背诵课文和英语单词,那些带着热气的句子和单词在半空中尚未凝结,仿佛就已被幽暗的天光吞咽。

有时候,也会唱歌,大声地唱,反正唱破音也没有人笑话。就那样一首又一首,把身子渐渐唱暖,于是心里也就不那么害怕了。

从家里到学校,十几里路,走得慢的话,要一个多小时。经过沉睡的村子和人家,翻越冗长的山岭,就能看到一大片水田了。那里沟渠遍生,阡陌纵横,像一张铺开的蛛网,挂着透明的、摇摇欲坠的晨露。

沿着田间的小路,脚趾紧紧抠在鞋子里,一步一步地朝着学校的方向前行。暗沉沉的天色也在一层一层地剥去,身边的景物渐渐变得清晰——枯树的枝丫,杂草的叶脉,流动的小溪,头顶的静云,田埂上一排排绑着草绳的大白菜,还有远处村庄和建筑物的轮廓,一点点地跟着慢慢浮现。

是时,天地如同初生,整个世界都顺从地沐浴在黎明的光亮里,心底的恐惧也在不觉间消散得一干二净。一颗心随之亮堂起来,步子打在路面上,坚定而清脆。

田间开始出现挖荸荠的农人,无比熟稔地挥舞着钉耙,一下一下地,像一种古老祭祀的仪式。生长在泥土之下的紫色果实,形状酷似马蹄,削去皮后,则清白如玉,甘甜生津。那时的我总是会不自觉地想,会不会在某个夜间,田下的荸荠蹄下生风,行空远走?

路上也渐渐有了同行的人。三三两两的学生,来自不同的村落,却有着相同的目的地。在晨光熹微的广袤空间里,各自不言,只是做一个默默陪伴的同行者。

记得有一次,初夏时节,昼夜温差很大,也是在去学校的路上,走到田间时,我看到一个女生倚在大树边,把长裤不急不缓地脱下,然后塞进随手拎着的装饭盒的口袋里。而她的长裤里面,竟藏着一条雪白的半截纱裙。裙边从纤瘦的腰际抖落至膝盖,露出白藕似的小腿,在凉雾迷蒙的空气里走动着,轻盈又优美地走进晨光深处。

后来,我再也没有遇到她。然而,现在想起那个场景,记忆里依然流动着一种特别的美感,就像是黑白默片时代里的镜头,可令人频频回味。水乳交融的天光和雾气,东方的鱼肚白,闪耀的启明星,胸口尚未冷却的梦境,那一刻只觉得身边所有事物的茂密丰盛也不及一颗少女的心对美的向往。

如果时间足够,是可以走大路去学校的,不过需要绕过小镇,路程得远上一小半。马路从村口起,延绵到镇上,走到一半的时候,天就会亮起来。待天光完全亮透,也就能清晰地听到镇上传来的各种声音了。

小镇上的钢球厂和钢铁铺遍地都是,煤烟可以蔓延到几公里外,巨大的铁片直接扔在坑坑洼洼的马路上,反正别人也偷不走。只是有车开过去的时候,当街就会发出“哐当哐当”的一串巨响。街上家家户户都养狗,狗们凶神恶煞,看到可疑的人就要狂吠好一阵子。我每次路过那里,都要尽量昂首阔步,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个正人君子。

想起从前有一次和妈妈同行,到了街边,遇到有家店铺正在卸货,无数小小的铁环在街边滚动,有一个正好落在我脚边。我欣喜地捡起来,正打算偷偷藏一个拿回去玩,却被妈妈发现了。

“妈妈,就这一次好不好?或许,他们不会发现。”

但妈妈严厉地制止了我:“不可以。一次都不可以。有些事,永远都不能去尝试。”

妈妈走在我的前面,步伐结实,肩上担着箩筐,也担着风霜。

很多年后,我的女儿也经常在凌晨时分起床去上学,闹钟会准时把她叫醒,然后她就会从被子里爬出来,迷糊着眼睛,坐到床边摸摸索索,弓起干瘦的后背,一件一件地往身上套衣服。

窗外是黢黑的天,玻璃上蒙着沉沉的雾气,正是呵气成冰的季节。她看了看窗外,开始小声地试探着叫我:“好冷啊,妈妈。好黑啊,妈妈。”

她快十岁了,个子噌噌地往上长,但内心里还是一个柔弱的小女孩,和很多年前的我一样。我走过去,温柔地拥抱了她:“孩子,不要怕,走着走着,天就亮了。”

有一首《旅客》的歌里唱:“走着走着,天就慢慢亮了。走着走着,人就慢慢散了。走着走着,倔强变得柔软,我们长大了。”

有多少人在日光下庸碌一生,就有多少人在暗夜里独自前行。时间漫过心间,尽是深渊,唯有临渊而立,方觉身如旅客。星霜相照,过耳风声近在耳侧,手中握着的所有记忆,也都成了行囊。

人生这条长路,有多少曾与之同行的人,尚等不及一个“很久以后”,就走散了,走失了。

但纵然如此,依旧要勇敢地走下去,就像有些孤单,你必须独自承受;有些道理,你必须独自领悟;有些黑暗,你必须独自穿越。

置身暗夜时,给自己的心掌一盏灯,就不会迷失了方向和初衷。

走着走着,天就慢慢亮了。

单枪匹马、独自上路的人啊,不要怕。

努力加餐饭,与生活把酒言欢

在罅隙中懂得努力加餐饭的人,定能随时与生活把酒言欢。

1

小时候,有一年早春,村里的小春家翻新房子。老房子不能住了,一家子全都搬到屋前的稻田上。几张老木床,用竹垫、门板、油毡、塑料膜等物什遮遮盖盖,床边连着菜地,橱柜背后就是锅碗瓢盆。

每天清早,稻田间就开始蓝烟袅绕,然后我就会背了书包,循着那烟,走过弯弯曲曲的田畦,去喊小春上学。

那时,五谷已在去岁尽数归仓,天地间空廓静寂。延绵的稻田里,只留下光秃秃的一层禾蔸,冷不丁地吐出一两处嫩芽,在寒风中微弱又顽强地起伏着。路边一摊的水渍都结了冰,上面飘着丝丝的褶皱,是夜间被冻住的风痕。

小春家乌青的油毡上也落满了雪粒子,被烟雾、水汽蒸腾着,远远看去,斑驳中又有一层温情的氛围。

小春是个谜一样的慢性子,总能雷打不动地细嚼慢咽,最普通的白米稀饭加咸蛋好像都能被她吃出特别的香味来。

“吃饭是人生大事,莫催,莫催,雷公都不打吃饭人呐……”

小春奶奶在泥巴糊成的土灶边熬稀饭,米香淡淡地飘散,她一小把、一小把地添柴,笑起来一脸褶子,像个落了肉的桃核。

待小春吃完了粥,奶奶已经在她的雨靴里垫满了干稻草。她穿上靴子,拉起我的手,一路蹦蹦跳跳,直呼暖和。

有一天放学后,我磨蹭着不肯回去,写完了作业就和小春坐在床边听歌,一首又一首。她的床头,放着一台录音机,是她哥哥从广东带回来的,还有好多印着明星头像的磁带。有时候,磁带会卡住,她就伸手摸一根筷子,熟稔地将其卷好,再喂到卡槽里,果然又咿咿呀呀地继续唱。那会儿流行听粤语歌,宝丽金的磁带,附有歌词,我们趴在床上,头挨着头,把歌词一字一句地抄到小本子上。

天慢慢黑下来,我就顺势留在小春家里吃晚饭。暮色萧萧,小春奶奶用冒着白汽的井水淘米、洗菜、涮腊肉。脆生生的白菜,清甜多汁;腊肉熏了一冬,收纳了沉甸甸的烟火气。洗好的腊肉,片好后蒸到剔透,倒进铁锅里用干辣椒炝几分钟,洒点老酒,再浇上一瓢井水,驯服了激溅的油光火舌。锅中应势沉静下来,任凭汤汁热气慢悠悠地浮沉滚动着,溢满田间阡陌,顿时四野生香,直勾人饥肠。

“饭一定要吃好,吃好啊!”

小春奶奶亮开嗓子,翻修房子的一家子也陆陆续续地聚过来了。他们拍拍身上的石灰,就着井水洗手,然后就和我们一起坐在长凳上,齐整整地围住锅灶,一人一只大碗,吃得浑身酣畅,心也厚实妥帖。

晚饭后,父亲来接我,我死皮赖脸地要在小春稻田的家里过夜。父亲拗不过我,就和小春爸爸坐在田埂上抽旱烟,不时发出“吧嗒吧嗒”的声响。火光在清冷的夜幕中明灭,如孤星闪烁。

后来父亲折回,我坐在小春的床边洗脚,伸长了脖子目送他离去。一条微白的细路,他的背影渐行渐远,渐渐化在浓稠在夜色里。

洗完脚,我们把洗脚水顺手泼在菜地边,雾气四下弥漫。夜间睡在床上,周遭安谧得出奇,仿佛能听到菜叶孜孜生长的声音。到了半夜,我们窸窸窣窣地下床,去稻田深处解手,一仰脸就有薄雪拂面。

翌日清晨,雪落了满地。我在田间醒来,门是敞开的,雪光照眼,恍惚中如至异域。

小春奶奶坐在灶边熬稀饭,清香白胖的稻米在锅中翻滚,柴火咝咝有声。乳白色的热气氤氲着,远山的轮廓也拉近了,好像浮在眼睫上。

是时,身边的小春一个鲤鱼打挺,头一下就顶着了“房顶”。油毡上的雪从缝隙间漏下来,扑扑簌簌,全洒在我们脖颈里,又凉又痒,却让人由衷地觉得幸福。

“饭要吃好啊!”小春奶奶的话,让平常的一顿饭多了一种仪式感。

早饭时,我开始学着小春的样子,慢慢地咀嚼,慢慢地吞咽,慢慢地感受,然后,从舌尖,到胃肠,再到回忆,都记住了那种简单朴实的温暖。

2

十七岁,我在深圳打工。厂里是包食宿的,但还是有很多人在外面租房子住。因为要省钱,他们租住的地方多是附近老式的民居,有点像棚户区的样子,密密匝匝,一间连着一间,石棉瓦,水泥地,门口的葡萄架上挂着花花绿绿的内衣和厂服。

有一个女孩子叫阿妹,广西人,是我的工友,我们平时就坐在一条流水线上,拿着电动螺丝刀给各种各样的小玩具打上螺丝。工作算不上太累,就是容易犯瞌睡,一不小心就打滑了。打滑了要挨主管的骂,所以经常恨不得用牙签把两块眼皮支起来。那时,阿妹就会在旁边用手肘捣我,然后陪我说上一会儿话。我现在还记得她说话时的样子,没有卷舌音,软糯软糯的,跟她的性格一样。

阿妹比我大一点点,在我面前,她自然就充当了姐姐的角色。我刚好也很享受那种被照顾的感觉,比如我们在外面吃夜宵,她会把肉丝都扒拉到我碗里:“你太瘦了,要多吃点儿肉。”她说普通话的时候,总是把“肉”念成“又”,为此我没少笑话她。她也不恼,依旧傻乎乎地对我好。

阿妹也住在外面,和她姐姐一起租了间小房子,就在工厂背后。她姐姐经常上夜班,到了白天,要么在屋里补觉,要么就是去城里看男朋友。

那时,只要晚上不用加班,我就去找阿妹玩。我们一起去逛夜市,买杂志,也买廉价的衣服,单薄的青春,仅需稍微装点一下,就可以呈现出明亮、愉悦的色彩。

街边新开了一家俱乐部,叫“2008”。“2008”,那串数字,想着就觉得遥远。我们在路边的小店里吃糖水,磨磨蹭蹭半天,只为追一集《情深深雨蒙蒙》。插播新闻时,申奥成功的消息传出来,不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人会站在椅子上欢呼雀跃。

夜市上卖盗版碟片的摊位,最爱放《离家的孩子》,专门勾惹异乡人的眼泪。

离家的孩子

流浪在外边

没有那好衣裳

也没有好烟

…………

春天已百花开

秋天落叶黄

冬天已下雪了

你千万别着凉

…………

灯火迷离的街道,机器轰鸣的工厂,离家的孩子们,麻木的肉身穿行在其中,内心的那碗乡愁,却始终温热鲜活。

阿妹也想家。她跟我说,她有一个愿望,就是在老家开一间面包房,做烘焙,做蛋糕,做一切好吃的小点心。

她坐在出租房的小凳子上,翻着一本过期的美食杂志,说道:“小时候,爸爸带我去城里,我看到橱窗里的生日蛋糕,做梦都想要一个,心想那一定是世界上最好吃的食物吧。但是我不敢要,因为很贵,我知道爸爸买不起。不过,现在我们姊妹们都长大了,日子总算是越来越好了,可以自己赚钱,然后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有一次,阿妹用电饭煲给我做糯米饭吃。那天,她刚洗完澡,头发湿漉漉地挂在耳后,露出光洁白皙的侧脸,极是好看。她站在小桌子旁边,往糯米里加不同颜色的果汁和蔬菜汁,过程虔诚而专注。

我在一旁看着,就像看一位刚过门的新媳妇,她的身上竟有一股说不清的神采和韵味,以至于后来看到书里说什么“洗手做羹汤”,我也总是会想到她温柔的样子。而糯米饭本身的味道,除了香甜好吃之外,很多具体的细节都被时间冲淡了,倒是那个制作的过程一直让我念念不忘,如洗不掉的气味,牢牢地附着在记忆的盒子里。

3

这些年,在灶台的方寸之间,我与天南地北的食材打过交道,也常依照菜谱烹制出各种美食。

我毕恭毕敬地尊崇着“色香味意形养”的佳肴之道,也狡黠地企图在无辣不欢与清淡营养之间寻求两全之法。

而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真正地爱上厨房的呢?回溯往昔,想来就是那次胃坏掉之后吧。

我狠狠地病了一场,初愈时躺在床上,朦胧间听到父亲在厨房煎猪油的声音,噼里啪啦,敦厚又清晰。高压锅里蒸着米饭,噌噌地冒气;窗外是漫天的春花和云霞,我的小婴儿流着口水,趴在床角玩积木;暖阳照在屋子中央,一寸一寸地把人心照亮……我趿着拖鞋,倚在门边,看着父亲一碗一碗地盛饭。饭碗端在掌心,米香扑鼻的那刻,忽然就觉得饿了,好像饿了很久一样。

就是那样,胃口来了,心神也活过来了。你看,这人世,终究还是丰饶可恋的啊!而人活着,就是要好好关爱自己。

如果把家比作一个人,那么厨房就是家的胃。和自己的胃好好相处,才有充沛的精气神去抵抗或拥抱这个苍茫的世界。

几日前,一个平淡无奇又颇有深意的黄昏,我在厨房忙碌。刨山药,洗排骨,择香葱,紫砂锅支在灶上,米粒在电饭煲里膨胀,水龙头哗啦啦地响……

是时,远方的女友给我寄来包裹,是她亲手制作的豆瓣酱。用小小的瓦罐盛着,旁边附了一封手书,圆鼓鼓的字体,跟她的爱意一样拙朴天真。

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

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

霎时热泪盈眶。

在食物与情感面前,语言终归是轻浮的。在这样风雨如晦的季节里,一碗米饭,半匙酱香,就足以把日子过得舒筋活络又推心置腹。

忽忆起多年前的早春,路过用犁铧耕过的稻田,春草蔓生,泥土的腥味还充盈在鼻腔里。我背着书包,在田埂上像小马驹一样地奔跑,大声喊小春的名字,心底有奔腾的热气,胃里有软糯的热饭。

《感官回忆录》里说:“人的一切回忆,都能在感官的昭示下,沿着原路返还。”

我相信。就像一滴酒对葡萄的怀念。我时常在与厨房厮守的过程中,想起童年时的甜蜜与富足,以及青春涉世时的懵懂与温馨。

世事如飨宴,我们曾经跋山涉水地赴约,也曾经马不停蹄地离席。

所幸一颗心还可以循着味觉和气息,一点点地去觅那回忆里的暖意。那里有我肉体的原乡,也有灵魂的浪荡之所。

如此,再投身于茫茫俗世时,便不会活得平庸又乏味。在罅隙中懂得努力加餐饭的人,定能随时与生活把酒言欢。

向往爱情,也不惧怕单身

尘世依旧庸俗,生活依旧喧杂,日光之下无新事,可不被蒙尘而永葆新鲜的,大概只有疏阔澄澈的灵魂。

1

她是我的高中同学。

记得刚进校那会儿,班上同学都要挨个做自我介绍,有人激情飞扬,有人婉转可爱,有人耍宝搞怪,只有她,从上台到回到座位,一直没有抬头,声音小得像是做了错事一样,尽管我离得近,也只能隐约听到她的名字——带娣。

正式上课后,她的座位被安排在我的旁边,但也总是独来独往。一个人去食堂,一个人到教室,一个人回宿舍,从不主动跟人说话,也不参加任何课余活动。印象中的她,留着厚厚的刘海儿,头发遮了大部分的脸,经常低着头,瘦瘦的身体,落寞又倔强的眼神,走起路来像风。

有一次,班上有位男生带来一部相机,说是可以给大家拍照。那年头,在我们那个小小的县城,私人相机还是稀罕之物,所以很快教室就炸了窝,大家纷纷引颈相望,摆着各类奇葩造型,喊着:“这边,这边,来一张。”更有顽皮的男生,大声嚷着要和喜欢的女生单独合影。但只有她,沉默地坐在座位上,仿佛与整个世界的热闹隔离开来。

后来又有人提议,全班来个大合照。大家齐声叫好,立马勾肩搭背地站成几排,做生死兄弟、不离不弃样,女生们还拉起了手。于是,作为班干部和邻桌的我走过去问她:“带娣,过来跟我们合个影吧。”没想到,她在迟疑了一下后,竟然点头答应了。

那张照片我一直留着,她站在最后一排,被前面挤挤挨挨的同学遮住了脸。但是我记得她的位置,也记得那次拍照时,她紧紧地拉住了我的衣袖。

经过那次“照相事件”,她好像对我有了一些好感,有时还会扭过头来冲我微微地笑一笑。

不久后的某个周末,因为要参加一个校内活动,我没有回家。她也没有回去,只是留在教室,安静地看书。下晚自习时,她主动喊我去操场上走一走。初秋的夜色,月光特别好,桂花树结了累累的花苞,香气醺得人轻飘飘的。我问她:“带娣,你怎么没有回去呢?”

她没有立刻回答我,而是站在一棵花树下,仰起脸,摘下几枚桂花来,凑到鼻尖深深一嗅:“好香的花啊,真是让人死而无憾。”

我一怔。平时听惯了同学们的嬉笑打闹,突然听到她的语气,顿时觉得她不像我们的同龄人。又想着她说的“死而无憾”,便急忙追问:“带娣,你……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我看到她的眼神黯淡下去,低头沉默着。过了片刻,我不放心,再次小声问:“带娣——”

这一次却被她打断:“带娣,带娣,你不知道,我有多么讨厌这个名字!”

然后,她就从她的名字开始,和我说起了十几年成长中的孤苦与酸涩。

她家住在县城,家里条件还不错,有一幢房子,还有一家一次性打火机的加工作坊。但是,从她懂事的时候开始,她就知道,自己在这个世上,是那样的多余。

她上面有三个姐姐,家里一心想添个男丁,可谁承想,又生了个女孩,而且还是一个打出生时右边眉骨上就落了一块紫色胎记的女孩。

小时候,她经常受到邻居家孩子的嘲笑和欺负。他们用小石子丢她,骂她是丑八怪,是怪胎。她哭着跑回家告诉妈妈,可迎接她的却是妈妈冷漠的眼神,那是比旁人的欺辱更为严重的伤害。

上学后,她很用功地学习,得了很多奖状,可依然讨不到家人的欢喜。平时,她没有零花钱,穿的都是姐姐们剩下的衣服。在家里,她必须做很多家务,就像一个免费的佣人。

渐渐地,她变得越来越沉默,越来越自卑,不敢照镜子,忍不住讨厌自己,以至于每次在课本上写自己名字的时候,都觉得是一种讽刺。

“带娣,带娣,我活着的全部意义就是为了给父母带来一个弟弟!如今,我终于有一个弟弟了,可是更讽刺的事情也发生了,这个迟到了十几年的弟弟,却不是我的妈妈所生。”

她的爸爸将那个小男孩带回家,理直气壮地要跟她妈妈离婚。她妈妈先是哭,再是闹,最后砸了家里所有能砸的东西,把积压的怨气都撒在她的身上:“你为什么不是个男孩啊,生你有什么用?”

她不懂得辩解,只能木木地站在那里,任由妈妈撒气,自始至终,都没有哭一声。

“所以,我不想回家。”

对着我这个“树洞”倾诉完毕后,我们又并肩在跑道上走了很多圈。那天晚上,前后也不过是几十分钟的时间,却仿佛把她十几年的成长之路又重新走了一遍。

回宿舍的时候,月色好得近乎圣洁,我看着校园里那些笑着、哭着、闹着、迟迟不肯睡去的年少的脸,不禁猜想:在这世间,是不是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用来收藏生活中的枯枝败叶,以及成长中的酸辛悲苦。

2

校园里的桂花开了又落,香樟树的叶子落了一茬又长一茬,时间过得真快啊,第二年的初夏,因为妈妈去世,我不得不离开校园,然后辗转出门,到异乡谋生。

那些年,我一直死死恪守着青春的敏感,不肯给他们写信。一颗心就那样自卑着又骄傲着,宁愿从此天涯陌路,隔绝消息。

直到数年前,心性温软下来,因缘巧合地,又跟从前的同学联系上。后来回老家时,我还去参加了一次聚会,不曾想到的是,会再次见到带娣。

一别十年,大家吃吃喝喝之余,不免唏嘘感慨,话题也自然离不开各自的感情生活。当时,很多同学都已经结婚生子,比如我;也有很多同学,依旧保持着单身,比如带娣。

见到她时,我眼前一亮:这还是以前的那个自卑孤独的少女吗?干练的短发,飞扬的神采,笔挺的身姿,与之前完全判若两人。可又的确是她,眉骨上那块紫色的胎记,依旧在那里。

那一天,带娣主动拥抱了我。倒是我,觉得有些羞涩——孩子也在怀里哇哇地哭,一会儿尿了,一会儿拉了,弄得我一脸狼狈。

散会后,带娣开车送我回村庄。穿越县城时,看到窗外熟悉又陌生的老街,倾泻在玻璃上的霓虹,竟有浮生若梦之感。孩子在轻微的颠簸中沉沉睡去,我正好可以窝在她的副驾驶位上与她慢悠悠地聊着天,聊着十年的时间究竟可以让一个人发生怎样的改变。

于是,我也得知,就在我离开校园后不久,带娣的父母也离婚了。她的妈妈没能承受住打击,终于选择在一个夜间点燃了家里的打火机作坊。火灾很快引起了爆炸,她的妈妈当场丧命,整个作坊毁于一旦。

后来,她的爸爸带着弟弟住进了他们的新家,她和姐姐们则留在原来的房子里,境况大不如前。再后来,姐姐们嫁人的嫁人,外出的外出,能不回家就不回家,而她,最终也没能去上大学,出了校门后就到县城里的一家工厂做事了。

十年的时间,她从一名车间女工做到了打火机工厂的老板,中间经历了多少苦辣辛酸,她没有告诉我。但是至少我知道,现在的她,已经不需要向任何“树洞”倾诉了,她活得自信又敞亮。最重要的是,她懂得了如何接纳自己,发掘自己,如何与生活中的磨难愉悦地相处。

“其实现在想起来,我还要感谢那一次爱情。愿意听我的爱情故事吗?”她俏皮地一笑,不待我回答,便自顾自地说起来,“在遇到那次爱情之前,我一度认为,自己这辈子注定会孤独终老。世间的爱情那么多,唯独我不配得到”。

就在她二十岁生日那天,她遇到了他,那个点亮过她生命的男生。

生日当天,她没有去上班,而是一个人待在老屋里,破天荒地为自己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饭,然后又破天荒地去了一家理发店——几年的隐忍辛劳,省吃俭用,她突然就想犒劳一下自己。

店主是一个长相很普通的男孩子,脸上挂着能融化人心的微笑。镜子前,强烈的灯光刺得她眼睛发胀。他轻轻撩开她的头发,指肚抚过她的眉骨,温情而有力。

换了发型,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出门时,他来送她:“欢迎下次再来,美丽的小姐。”

她愣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又好像有什么东西悄然发芽。尽管,她听到的或许只是一句再平常不过的客套话。

那天晚上,她一个人在街上走了很久,看了很久。依旧是俗气难耐的霓虹招牌,橱窗里的时尚服装依旧在苦苦追赶大城市的脚步,马路上依旧人来车往,巷子里依旧摆满了热气腾腾的夜宵摊……可是,分明生活了二十年,她却好像是头一次将这一切静心地打量,温柔地接纳。

后来,她有空就会去他的理发店坐一会,修一修刘海儿,说一说生活。再后来,他请她去吃宵夜,从红薯粉到麻辣豆腐,他们挨个吃了个遍。他去她的工厂门口等她下班,乐呵呵地跟门卫老头聊天;他陪她去买合身的衣服,鼓励她穿出自己的味道;他和她一起回家做饭,吃完了就抢着去刷碗……

再后来,他拉起了她的手,带她去见妈妈。可他的妈妈不喜欢她,就是没来由的不喜欢。他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更是个孝子,她知道,为了他们的事情,他和妈妈发生了很大的争吵,那是他生平第一次顶撞妈妈。尽管最后,他还是选择了妥协——他的妈妈就差把刀架在脖子上了,他只能向她提出分手。

她不怪他。在这个世界上,她遭遇过那么多没来由的不喜欢,多得让她觉得是理所当然。但是,她也获得了一个人的喜欢。没有人知晓,这份喜欢对于她的意义简直等同重生,甚至也已经超越了爱情本身的珍贵。仅此一点,她就觉得自己这辈子就没有枉活。

是他将爱情最美好的样子摊开在她面前;是他告诉她:“你自卑的地方其实正是你独特的地方,就像这个胎记一样,是你用来区别于芸芸众生的印记。你看,就是因为它,我才能遇到你。”

他对她的好,她都感恩;他曾对她说过的话,她都相信。所以这些年,她一步一步地走过来,不管遭遇多大的艰难险阻,都不曾看轻自己。

在她的工厂里,老男人们依旧会说着荤段子调戏新来的小工人,而由他们亲手组装的一批打火机也已经翻山越岭,漂洋过海,去往欧美的街头,被某位绅士握在掌心,点燃香烟。

尘世依旧庸俗,生活依旧喧杂,日光之下无新事,可不被蒙尘而永葆新鲜的,大概只有疏阔澄澈的灵魂。

如今的她,成熟优雅,豁达可爱,交了很多真心的朋友,去了很多遥远的地方,也原谅了很多晦涩的往事。她的名片上,端端正正地写着自己的名字,掷地有声,闪耀沉静。

真好啊,这样的状态!她是女人,却丝毫不输给男人;她向往爱情,也不惧怕单身。

几十分钟后,车子到达我的村庄。夜色一层一层剥落,覆盖大地,我的心底却是一片澄明开朗,如遇永恒的星辰。

临别时,我邀请她进屋坐一坐,她笑着说:“不了,别打扰老人休息。再说,我还要回去,给弟弟送礼物,那孩子长大了,挺招人疼的。”

目送她离去后,我抱着女儿进屋。老父亲还没入睡,便在床上探头问:“是谁送你们回来的啊?”

我笃定地回答:“是一位非常美好的小姐。”

修养,是一个人的内在颜值

教养是父母给的,修养却是自己给的。修养,就是一个姑娘的内在颜值。

1.请记得,你对服务员说“谢谢”的时候,很美。

2.逛超市时,不要随意拆开包装,那些选好又放弃的商品,请轻轻放回原处。

3.守时、守约、守信,做不到的事情,不要轻易承诺。

4.在心底为自己保留一份童真。

5.学会与不同职业的人聊天,拓展思维。

6.不要抱怨生活,不要经常拿命运说事,生活是自己决定的,命运也压根就不知道我们是谁。

7.勇于承认错误,不找借口,改正就好。

8.不给别人添乱,不做伸手党,其实生活中的大部分问题,搜索引擎都能解决。

9.不给自己添堵。你可以完善自我,但没必要按照别人的模式来改变,你永远不可能让所有人都满意。

10.多阅读,腹有诗书气自华,学识将决定一个人的格局。

11.记得有空收拾房间,勤快的姑娘,运气也不会太差。

12.与人交谈的时候真诚地对视,并微笑着表达自己的想法。

13.多微笑,微笑是最好看的表情。

14.练习自控力,负面情绪不转移。

15.在公共场合就餐时不要把鞋子脱掉,尊重他人也是尊重自己。

16.哭泣的时候,不要做任何重要的决定。

17.说话做事,对领导不卑,对下属不亢,对自己的底线尊重并守护。

18.不讨论别人的私生活,不诋毁,也不参与诋毁。

19.尽心尽力地做好手头的每一件事。

20.开得起玩笑,但不乱开别人的玩笑。

21.自信。

22.学会独处,生活再繁忙,也要留一份空间给自己。

23.对世界保持最基本的善意,哀矜勿喜。

24.非礼勿视,别人输密码时请回避,不要擅自翻看别人的手机相册。

25.心态要好。

26.独立,并努力,成为自带安全感的人。

27.提升你的衣品。

28.保养皮肤。

29.适当运动,偶尔步行,保持身材的曼妙。

30.爱金钱没有错,请学会理财。

31.聚会时切忌喋喋不休,内敛很重要。

32.学会至少一种才艺,会让你更有魅力。

33.永远保持学习的动力。

34.规划你的人生。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

35.对别人家的熊孩子多一些耐心,但当自己有了孩子后,请记住不是每个人都会对熊孩子有耐心。

36.发电子邮件的时候,别忘了在结尾处写一句祝福。

37.保持口气清新。

38.旅行,多见世面。

39.你可以对恋人撒娇,但不要对这个世界撒娇。

40.培养一种叫“随时可以让人生重新开始”的能力。

41.尽量不说谎。日谚有云,“说谎之人饮千针”。

42.学会真心赞美,对人对己,一视同仁。

43.学会保护自己。遇到恶人果断绝交,不拖泥带水,不做无谓的愧疚。

44.不要在言语上争强好胜,不要赢了面子输了人心。

45.不晾晒苦痛。汗水和眼泪,自己知道就好。

46.不炫耀,不吹嘘。

47.有心气儿。

48.忌妒会让人变丑。

49.给需要帮助的人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可提升幸福感。

50.不要揭人伤疤,戳人痛处。

51.学会倾听。

52.能清醒地反省自己,并找到症结,也是一种长处。

53.遇到讨厌的言行时,请提醒自己,永远不要成为那样的人。

54.对生活有诚意,不潦草,不敷衍。

55.相信爱情,用心对待。追求一个喜欢的人,不丢人。

56.有空多陪伴父母,陪伴是最好的孝心。

57.珍惜友谊。熟人三千,抵不过朋友一瓢。

在冷漠的世界里温暖地活着

当遇到厌恶的言行时,在心里告诫自己,永远不要成为那样的人。

上一本书出版时,我留了私人邮箱,后来断断续续有人写邮件来。到现在为止,大约收到了一百多封——如果是纸质的,应该可以装满一个抽屉了。我有时会想象,在某一个阳光大好的午后,缓缓拉开抽屉的情景,像有细碎清香的花,开满了心间。

这些邮件,大多是年轻的迷茫、困惑,关于情感与生活。我每一封都会仔细地回复过去,不过是举手之劳的帮助,一个链接,一声应答,或是一段发自肺腑的言语。

但依然经常有人说:“小汐,谢谢你,你真是个温暖的人。”

我隔着屏幕微笑,好像那一刻的人生也得到了一个五星的好评:“不客气,我理解那种在黑暗中独自摸索的心情。”

前几天,有刚进大学的女生写信来,倾诉她的委屈和痛苦。大意是,因为家境不好,衣着落伍,长相不好又不会打扮,常遭人挖苦取笑。

回信给她时,我想起小学的一位女同学。她因为不漂亮,成绩不好,家里穷,上课总是迟到,“理所当然”地成了小集体中最不受欢迎的人。

女孩子们不愿意跟她一起玩,男孩子们习惯了用小石子扔她,就连老师也可以随便体罚她——

迟到了就不准进教室,在门口蹲马步,蹲一次喊一次“下不为例”;考试不及格就让她把试卷贴在脑门上,围着操场跑十圈。

还有各种各样的讥讽和挖苦:“丑人多作怪。”“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打地洞。”“你读书有什么用,简直是浪费钱。”……

最初,她也会哭,哀哀地啜泣,但经历的次数多了,也就麻木了,不会哭,也不会抵触,眼神空洞着,好像朝里面一望,再也看不到她的心。

那时的小学还未普及义务制,所以她在五年级的时候就退学了,因为家里没有钱供她上学。

她父亲早早过世,母亲改嫁,只剩下奶奶一个亲人。奶奶背驼得很厉害,在镇上集市摆了一个小小的百货摊,维持生计。

我见过她的奶奶,终年脸上、身上都贴满了膏药,口里喋喋不休地念叨着,小孩子都怕她,也很少有大人敢买她的东西。

离开学校后,她早早地到镇上谋生。有时去米粉店给人做小工,有时去舞厅门口卖瓜子、冰棒,声音怯怯的,冰棒常化掉。有时,她也给奶奶看摊,低着头,依然不爱笑,性格逆来顺受,遇到昔日的同学,会很快地远远躲开。

后来,在我上高中的时候,她就嫁人了,据说嫁给了隔壁村的一个二婚男人,对方大她十几岁……

“那男人待她好吗?”那时的我,竟不敢往下问。

时至今日,每次想起她时,脑海里最先浮现出来的还是那幅场景:

寒风刺骨的冬天,她脑门上贴着试卷,机械地奔跑在操场上,鞋子一只大一只小,脸上看不清表情,眼神空洞着,好像朝里一望,再也看不到她的心……

那幅场景,是我童年记忆里无法拔除的一根刺。疼痛之余,便也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要尽量活得温情良善,不去做恶意与冷漠的帮凶。

因为我知道,那些伤害,通常不是来自生活的贫穷,也不是来自身体的痛楚,而是来自讽刺和挖苦的言语,它们像车轮一样,对一颗心一次又一次无情地碾压。因为有些人,只是活着,就已经竭尽全力。

记得曾经有一段时间,网上到处都有人攻击袁姗姗,刻毒的言辞,偏激的思维,可谓无所不用其极。

我问身边的一位姑娘:“你为何讨厌袁姗姗?”

她回:“因为我的同学都讨厌她啊!”

原来,这样的理由也可以成为理由,真是悲哀。

然而语言暴力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在网络上,文字可以成为最锋利的刀子,杀人于无形,大家轻松地将手指放在键盘上,就能磨刀霍霍,向着一个不会反抗的陌生人。

人云亦云,落井下石,推波助澜,煽风点火……他们其中的很多人都没有思想,只有情绪,旁人一鼓动就是一场暴力的狂欢,沉浸其中,尽情发泄,完全可以“奋不顾心”。

选择温暖,比选择冷漠更难做到。

在生活中也一样。毒舌,刀子嘴,一口一个“贱人”,讥笑他人“玻璃心”,其实不过是因为你不曾感同身受。

你自诩性情所致,却不知是修养尚缺。

对待亲人,有多少自以为是的“差评”,就有多少自私和不成熟;

对待朋友,多一些理解和包容,少一些指责和批判,温情的宽慰总好过冰冷的刺痛和打击;

对待同事,远没有必要揪住一点小错误就讽刺、挖苦,将别人的自尊踩在脚下;

对待上门推销的人,用一个微笑地拒绝替换满脸冰霜的鄙夷;

对待发放传单的人,不喜欢也不要当场扔掉……

有一则小故事:

在茂密的山林里,一位樵夫救了一只小熊,母熊对樵夫感激不尽。有一天,樵夫迷了路,借宿到熊窝,母熊安排他住宿,还以丰富的晚餐款待了他。翌日清晨,樵夫对母熊说:“你招待得很好,但我唯一不喜欢的就是你身上的那股臭味。”

母熊心里怏怏不乐,但嘴上说:“作为补偿,你用斧子捶我的头吧。”

樵夫按要求做了。

若干年后,樵夫遇到母熊,问它头上的伤口好了吗,母熊说:“噢,痛了一阵后,伤口就愈合了,然后我就忘了。不过那次你说过的话,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有一句话这样形容语言:“表达爱意的时候是如此无力,表达伤害的时候又是如此锋利。”世间最难愈合的,莫过于言语的伤害,轻则可以改变一份感情,重则可以摧毁一个人的灵魂。

奥黛丽·赫本曾说:

若要优美的嘴唇,要讲亲切的话;

若要可爱的眼睛,要看到别人的好处;

若要苗条的身材,把你的食物分给饥饿的人;

若要美丽的头发,让小孩子一天抚摩一次你的头发;

若要优雅的姿态,走路时要记住,行人不止你一个。

这个世界已经足够冷漠,如果可以,我希望自己能在力所能及的范畴内,做一个温暖的人。

在遇到厌恶的言行时,能够在心里告诫自己,永远不要成为那样的人。

为何很多人,再好的衣服和化妆品也镇不住她身上那股戾气?因为冷言恶行,伤人更伤己。而内心传递出去的温情和善意,则会以各种各样的形式反哺给自身,比如你的气质,你的容颜,你的眼神,你的自我运气和人生格局。

在冷漠的世界里温暖地活着,也是我认可的一种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