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钢琴家对音符的把控都比我好,但音符间的停顿——啊,那才是艺术之所在!
——阿图尔·施纳贝尔
为什么我们喜欢很多看上去对我们没什么实在用处的东西?我们通常带着一些防御和骄傲来说这件事。
“为了艺术而艺术。”
“我觉得它给人以美的享受。”
“我就是喜欢它。”
“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它。”
为什么我们会求助于这些模糊的、挑衅的语言呢?“无法用语言形容”听上去像一个无法完成作文的愧疚的孩子说的话。“我就是喜欢它”就好像一个人要隐藏一些不好意思承认的原因。然而,我们常常会基于合理的实际原因做出一些选择,这些选择本身没有理由,但退一步从更广阔的视角来看,它们却是有影响的。
可识别性(recognizability) :一把椅子的四条腿做成方的或圆的都很好用,那么为什么我们会根据系统风格或潮流来选择家具呢?因为熟悉的风格让我们更容易辨认和分类。
统一性(uniformity) :如果房间里的每件物品本身都很有趣,那家具可能会占据我们太多的思维资源。我们可以利用统一的风格防止自己分心。
可预测性(predictability) :如果只是一辆车,驾驶位在左或在右没有什么区别。但如果是很多车就完全不同了!社会需要一些规则,尽管这些规则就个人角度而言没有意义。
如果人们在做选择时都以前人为根据的话,会节约很多思维的工作量。决策的难度越大,这种方式所节约的思维量越多。下面的这项报告是我的同事爱德华·弗雷德金所作,其重要性似乎值得为其起一个名字:
弗雷德金悖论(fredkin’s paradox) :两个选项的吸引力越相似,在二者之间做出选择的难度越大——尽管在同样程度上,这个选择本身并不是太重要。
我们常常无法描述“品味”,这并不奇怪,因为我们所依据的都不是寻常的理由,而是一些隐藏的规则!我并不是说时尚、风格和艺术都是一样的,只不过它们通常使用的都是同样的策略,利用的都是潜藏于思维表面下的形式。我们应该在什么时候放弃推理,求助于风尚原则呢?只有在我们确定继续思考下去只是在浪费时间的时候。也许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在做“审美”选择的时候常常有一种从实用性中解脱出来的感觉。如果我们知道这种选择背后的原理是什么,可能会感到更受束缚。那么,我们有时因为“就是喜欢”某种艺术而产生一丝愧疚感又是怎么回事呢?这也许是思维在提醒我们,不要这么草率地放弃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