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么多人认为情感比智力难解释?他们总是这样说:
“从原则上,我理解计算机可以通过推理解决问题,但我无法想象计算机怎么能拥有情感,或者理解情感。这根本不像机器会做的事。”
我们常常认为非理性是很危险的,但是在“挑战者教授”的场景中,“工作”利用“愤怒”来抑制“睡觉”,和用木棍去够手伸不到的地方一样理性。“愤怒”仅仅是“工作”用来解决问题的一个工具。唯一复杂的情况就是“工作”不能直接唤醒“愤怒”,然而它发现了一种方法可以间接做到这一点,那就是开启对“挑战者教授”的想象。尽管如此,人们把这种情况引发的思维状态称为情绪化。对“工作”来说,这只是完成它被分配的任务时可以采用的另一种方式而已。在普通的思维中,我们总是使用想象和幻想。我们用“想象”来解决几何问题,计划到一个熟悉的地方去散步,或者选择晚餐吃什么:在每项任务中,我们都要把实际并不在那里的事物视觉化。无论是否情绪化,使用幻想都是在每次解决问题的过程中必不可少的工具。我们总是需要处理并不存在的场景,因为思维只有能够改变事物表面的样子,才能真正开始思考如何改变事物真正的样子。
无论如何,我们的文化错误地教导我们,思维和情感存在于几乎隔绝的不同世界中。实际上,它们之间总是相互纠缠。在接下来的几部分中我们将会提出,一般情况下情感与思维并非互无关联,它是思维的变体或者说不同类型的思维,每种情感都以不同的头脑机器为基础,这些机器各自工作于一些特定的思维领域。在婴儿时期,这些“原型专家”互相之间几乎没什么联系,但之后尽管它们之间还是互不理解,但它们在相互利用的过程中共同发展,就像“工作”利用“愤怒”来阻止“睡觉”那样。
我们认为情感比理性更为神秘和强大的另一个原因是,我们错误地把理性的许多成就都归功于情感。我们对普通思维过程的复杂性都不太敏感,于是把常识这一奇迹看作是理所当然。每当人们做出一些杰出的事,我们并不会试图去理解思维到底完成了什么真正的工作,而是会把成就归因于任何我们能轻易辨认出的肤浅情感信号,比如动机、激情、灵感或者敏感性。
无论如何,一个目标不管看起来多么中性或理性,如果它持续的时间足够长,最终还是会和其他目标发生冲突。没有一个长期项目在执行的过程中不会遇到利益竞争,在我们最紧要的目标之间发生冲突,很有可能引发情感反应。问题不是智能机器是否有情感,而是智能机器是否能在没有情感的情况下拥有智能。我怀疑一旦我们赋予机器改变自己能力的能力,就必须为它们提供各种各样复杂的制衡方式。“像机器一样”这句话有两个相反的含义可能并非偶然:一个意思是毫不关心、无感觉、无感情、没有任何兴趣,另一个意思是一门心思投入某个单一的事业之中。因此,每个意思都不仅表现出不近人情,还表现出愚蠢。太投入会导致只能完成一件事,太分心则会没有目标地闲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