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要填补犯人离开的空缺,我们增加了编号416的替代犯人:但是,这个最晚来的家伙马上成为最令人头痛的角色。我第一次看到他,是在大厅一角的摄影机中,他被带进监狱里,头上戴着购物袋,马上由狱卒阿内特仔细地脱去衣物。他骨瘦如柴,像我妈妈常讲的“皮包骨头”,你可以在远远十步外就数出他有几根肋骨,眼神可怜兮兮,还不知道有什么正等着他。
阿内特慢慢、仔细地在416身上喷撤除虱的粉末,在实验开始的第一天,这个步骤可能做得有些仓促,因为狱卒们必须一下子处理许多新进的犯人;现在有充沛的时间,阿内特把他弄得像是一个特别的清洁仪式。他帮他套上编号416的制服,在脚踝上扣上脚链,在头上戴上新的丝袜帽,瞧!新犯人已经蓄势待发,不像其他人,是经过渐渐地适应每天增加的专制和不怀好意的狱卒行为。416就要在这个时候被塞进这个疯狂的熔炉里,没有太多时间可以适应。
我一来就被吓坏了。因为我是替补上阵的,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被警察问笔录,而是秘书通知我,要我带着基本资料和报告,中午之前到心理系报到。我高兴自己得到这份工作,满怀欣喜地庆幸自己有机会做这件事情。 (记得吗?这些自愿者这两个星期的工作是有薪水的。)我在外头等待,报上名字后马上出现一个狱卒用手铐铐上我的双手,将购物袋套到我头上,带我经过长长的阶梯,而我必须以大字形贴在墙上一阵子,我不晓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心想我大概接受了一份苦差事。但是事情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我不知道会被剥光衣服,除虱,还会有警棍打在大腿上。当我看着其他犯人也参与了这个社会游戏,我决定尽管留在这里,但心理上我要远离这些狱卒。我告诉自己必须尽我所能保持这个想法,但随着时间过去,我忘记了留在这里的理由,我来总有个理由吧?像是可以借此赚钱之类的,但突然间,416就被转变成一个犯人——那个极端地茫然和沮丧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