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又去找闪爷来给我解梦了。
这个梦我经常做,但我能清楚地记得梦境的只有两次。一次是我带着弟弟和我小舅妈,在一个山路上走,怎么走都走不出来,困在山里,就像被“鬼打墙”了一样。山路很窄、很泥泞,很多路像滑梯。山很小,不是莽莽森林,是南方常见的小山。我说:“一定能走出去。”但是转来转去满身泥土,就是始终在爬山,找不到终点。不过我很乐观坚定,觉得一定能找到的。
另外,爬山的时候,我总觉得有时间限制,好像要赶在某个时间点出去,生怕到点了出不去。
还有一次我带着两个同学,在人民大学的校园里。也是迷路了,走不出学校。道路泥泞狭窄,我好像也在赶时间,但我说:“不行了,我累惨了,最后那两道墙我翻不过去了。算啦算啦,我懒得爬啦,累死啦!”
闪爷对这个梦是这样解的,他提醒我四点——
1.工作不要太拼命,要注意适当休息。
2.接下来还是要保持斗志,要有信心。
3.给自己的目标要明确、清晰。
4.如果正在考虑换个“职业”,不妨仔细考虑一下。
他说,人最重要的是要想着“高兴、明亮”这种感觉。经常观想,把这种高兴明亮的感觉固定成自己的人生背景色,你就牛了。
神奇的是,我是昨天晚上睡前对闪爷说的这个梦,说完我就睡着了,睡着之后,我居然延续着这个梦的话题,又做了一个新的梦:
梦的开头和以前一样,又是狼奔豕突,找不到地方,又是泥路,但是这次山的坡度很缓。然后我竟然终于找到出口了!
原来我出来的目的是要和大部队会合——我大学的班级——在操场上,办开学典礼。
结果我居然就死了。我的灵魂还在班级队伍里,还能和同学们互相对话。一个大学时期最漂亮最聪明的女孩走过来对我说:“你怎么才来啊,快点儿排好队,开学典礼要开始了。”
于是,我站到了队尾,站在我旁边的是小学时期的一个最笨最难看的同学。她把我带到一块四四方方的小坟墓旁边,指着坟墓对我说:“看!这是你的坟墓。”
坟墓上长满了巨大的蘑菇,准确地说是大松茸。我很好奇怎么会有这么多大松茸,于是伸手去拔,同学制止我,让我不要拔,我便收回了手。然后这个同学带着我去找宿舍。哇!那个宿舍美得呀,完全就是人间仙境。虽然房子有点简陋,但是宿舍周围是郁郁葱葱的花园。绿树成荫,还有小溪、花、山。特别美的自然景色,色彩丰富。整体景色和莫奈笔下的“花园”一模一样。
我兴奋地给我妈打电话:“我们学校有多美,你知道吗?”
陪我去找宿舍的那个同学很奇怪,我至少有15年没有见过她,以前和我关系也很一般。但是她当年在我们班是一个很有特色的学生。她的身材有点儿畸形地矮胖,智力似乎也略低于常人,成绩很差,被人嘲笑。我小时候不怎么喜欢她,因为她老是脏脏的,而且成绩很差。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是我在这十几年的时间里,都从来没有想起过、见到过她,她怎么会忽然闯入我的梦里呢?
闪爷是央视的制片人,晚上几乎要弄到两三点才能睡觉,结果今天整整一个上午,他都在帮我解梦,而且把他自己都解得好兴奋,因为他觉得这个梦可以帮助我成长,而帮助别人成长是多么有成就感的一件事情啊。
他的解读是这样的——
这个梦关注的对象是你的人格。梦的主题是“接纳与成长”。你的死,象征着重生。重生以后出现的小学时的同学,就是你自己,她是被你久久压抑的另一面。她的重新出现,意味着你的心房有点儿打开了,能够正视自己不够理想,或者不够满意的那个部分。你要知道,人都有A面B面SB面,有的面光鲜,有的面丑陋,但是离了任何一面都不行。今天她能带着你看房子,说明你对自己的接纳已经开始。房子开始变漂亮了,说明你的自我觉知慢慢在恢复,你的心里比原来亮堂了,压力释放了一些,垃圾少了。
这些垃圾,有一部分是来自你的分离焦虑。由于人际关系圈的不和谐而导致的自卑,今天已经被埋葬了。墓地上还长出了松茸,意味着这是“胜利美丽”的告别。她让你别摘,是心灵在告诉你,别留恋。
这一部分垃圾去除了,更深层的垃圾才浮现出来,需要你用“接纳、包容”,用自己的爱来消除。
深层的垃圾,就是你对自己的不接纳、不满意。这么多年来,你压抑她,忽视她,不承认她。你似乎觉得轻松,但你会觉得这是一种不完整的轻松。人都是不完美的——但正是因为“不完美”,才造就了我们“独一无二的完美”。
当你真正接纳了你的“小学同学”时,你就会获得真正的成长。下次睡前,或者梦中再遇见她的时候,你试着轻轻拥抱她,告诉她:“谢谢你这么多年的陪伴,我爱你。”
这需要你慢慢来。消除自卑、接纳自我的过程,其实也是发现自我的过程,当然需要一点时间。
无论解梦这件事情是否科学,也无论闪爷解得是否准确精妙,我都觉得他让我豁达了很多,真的是很多很多很多。因为这一年来我最大的心理变化,就是从不断地逼迫自己,变成学会接纳自己。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给自己上的“接纳”这一课,它让我的整个三观都被刷了一遍。
这段时间里,我最大的改变,就是能接纳更多的生活状态和模式,包括我自己,不随意判断,不妄自嘲笑,不轻言建议。
闪爷和我其实并不算太熟稔,我们只在一起吃过一次火锅,有过短暂的一段业务合作。可是类似这种“接纳自己,消解自卑”的话从他这里用解梦的方式说出来,字字句句都使我很受用。可能这就类似有些人无论身边人怎么劝都不听,但是会深夜打电话去电台找陌生主持人倾诉,听主持人支着劝解。
我以前还一度觉得那些半夜打电话去电台,请主持人指导人生的人,实在是太傻了。怎么能随便就把自己的人生的重大决定在几分钟内概括完,并且交给一个陌生主持人去判断呢?
现在我想,其实重点不是要去听劝解、求指导的,而是为了找一个我们信任的对象,点破自己内心那个隐隐的声音和答案。不是吗?
跟自己和解了,就是和世界和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