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一本关于生物技术的书,对于一个近年来把主要研究旨趣放在文化及经济议题上的人来说,似乎是跨度太大了,然而,这一看似疯狂之举有其实际路径。
1999年初,我受《国家利益》杂志编辑欧文·哈里斯(Owen Harries)之邀,为《历史的终结?》一文撰写回顾,最初的那篇文章发表于1989年夏,已过去十年之久。在那篇文章中,我坚信黑格尔说的“历史在1806年终结了”的观点是正确的,那一年耶拿战役拿破仑的胜利更证实了他的看法:自法国大革命以降,政治并无任何超越大革命原则的实际进展。1989年苏东剧变只不过预示着全球朝向自由民主大融合的结局罢了。
在思考最初的那篇文章所遭受的批评的过程中,只有一个论点让我无从反驳:除非科学终结,否则历史不会终结。在随后的《历史的终结与最后的人》一书中,我描述了作为不断进步的普世历史的运转机制:现代自然科学技术的展开是它的主要推动力之一。二十世纪晚期的许多科技,例如所谓的信息革命,对自由民主的传播具有引导性。但是目前我们已经接近科技的终结点,似乎我们正处于生命科学进步的里程碑时期。
不管如何,一段时间我都在思考现代生物技术对政治理解的影响。这一思考促使我组织了一个研究小组,数年来有针对性地研究新科技对国际政治的影响。我最初的一些思考反映在《大断裂》(The Great Disruption)一书,书中探讨了有关人类本性与规范的问题,以及我们对它们的理解是如何被动物行为学、进化生物学以及认知神经学等新的实证信息所定型。受邀为“历史终结论”撰写回顾文章,让我有机会开始对未来做一个更系统化的思考,那就是1999年发表在《国家利益》杂志上的文章,题为《再思考:瓶子里的最后的人》。本书是最初这一想法的扩展与延伸。
2001年9月11日美国遭遇恐怖袭击,重新唤起人们对“历史终结论”的质疑,根据显而易见,就是我们正目睹的西方与伊斯兰世界之间“文明的冲突”(借用塞缪尔·亨廷顿的术语)。我以为这些事件并不能证明上述观点,伊斯兰极端分子发动攻击只是出于绝望的自卫,广阔的现代化浪潮很快就会将之湮没。倒是这些事件揭露了一个事实,即现代世界赖以成形的科学技术本身代表了我们文明的主要脆弱之点。航班、摩天大楼以及生物实验室——现代性的所有象征——在邪恶势力挖空心思的打击中变成了攻击的武器。本书并不打算讨论生化武器问题,只是会点出,新的生化恐怖主义威胁的出现,提醒人们需要对科技的使用进行更大的政治限制。
不用说,我要感谢许多人对这个项目的帮助。他们包括大卫·阿莫尔(David Armor),拉里·阿恩哈特(Larry Arnhart),斯科特·巴雷特(Scott Barrett),彼得·伯科维茨(Peter Berkowitz),玛丽·坎农(Mary Cannon),斯蒂夫·克莱蒙斯(Steve Clemons),埃里克·科恩(Eric Cohen),马克·科多瓦(Mark Cordover),理查德·德夫林格(Richard Doerflinger),比尔·德雷克(Bill Drake),特里·伊斯特兰(Terry Eastland),罗宾·福克斯(Robin Fox),希莱尔·弗拉德金(Hillel Fradkin),安德鲁·富兰克林(Andrew Franklin),佛朗哥·菲尔热(Franco Furger),乔纳森·加拉西(Jonathan Galassi),托尼·吉利兰(Tony Gilland),理查德·哈辛(Richard Hassing),理查德·海耶斯(Richard Hayes),乔治·霍姆格林(George Holmgren),利昂·卡斯(Leon Kass),比尔·克里斯托尔(Bill Kristol),杰伊·莱夫科维茨(Jay Lefkowitz),马克·里拉(Mark Lilla),迈克尔·麦圭尔(Michael McGuire),大卫·普伦蒂斯(David Prentice),加里·施密特(Gary Schmitt),艾布拉姆·舒尔斯基(Abram Shulsky),格雷戈里·斯托克(Gregory Stock),理查德·韦尔克莱(Richard Velkley),卡罗琳·瓦格纳(Caroline Wagner),马克·惠特(Marc Wheat),爱德华·威尔逊(Edward O. Wilson),亚当·沃尔夫森(Adam Wolfson)以及罗伯特·怀特(Robert Wright)。我非常感谢我的文稿代理,以斯贴·纽伯格(Esther Newberg)以及这些年来国际创意管理公司帮助过我的所有同仁。我的研究助理:迈克·柯蒂斯(Mike Curtis)、本·艾伦(Ben Allen)、克里斯汀·波梅雷宁(Christine Pommerening)、桑杰·马尔瓦(Sanjay Marwah)以及布莱恩·格罗(Brian Grow),提供了宝贵的帮助。我也要感谢布拉德利基金会为作为子项目的学生奖学金提供资助。辛西娅·帕多克(Cynthia Paddock),我的全方位助理,为书稿的最后生成做出贡献。一如既往,我的妻子劳拉(Laura Holmgren),对书稿提出了富于思想性的评议,在部分议题上她的观点更为鲜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