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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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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温东璿果然没来送便当,白沛昕也明显变得失魂落魄的,一点儿精神都没有。
    “唉,真可惜,现在中午居然要吃这么难吃的东西。”午餐时间一到,狄欣欣吃着附近买来的面线,一边打趣的望着白沛昕。“你也觉得羊肉烩饭比较好吃吧?叫那家伙快从香港滚回来!”
    她不管怎么吃,都觉得滋味似乎没有温东璿买的便当好,看来那家伙之前还真的有挑过!
    “他去香港是忙正事。”白沛昕吃着一样的东西,却是食不知味,索性放下汤匙。“他前一阵子在忙论文,就是要在这次的香港学术研讨会上发表,这关系到他升教授的事,所以不去不行。”
    “所以你的心也跟着飞过去啦!”左瞧瞧,右看看,狄欣欣总觉得白沛昕的脸色不太好,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犯了相思病。“喂!就算他离开了,也不过是暂时的,你不用这么要死不活的吧。”
    “我不是因为他离开才这么虚弱。”或许应该说不完全是,“我是因为生理期来了才会这样有气无力的,你忘了,我一直有经痛的毛病。”
    “对喔!”狄欣欣一脸责备地走到她身边,“生理痛怎么不早讲啊?月经可是女人理直气壮休息和吃巧克力的时候,能坐着就别站,能躺着就别坐。”
    “没你说的那么严重。”白沛昕被她逗笑了,“这次是有些不舒服,但还不至于到没办法下床那么夸张。再说后天就要开幕了,还有很多事要做,也不好意思让你一个人忙……”
    “拜托!万一到了开幕那天,你反而累垮了怎么办?”狄欣欣知道好友就是太能忍,才会让自己的爱情路走得那么凄惨。“你先回去休息,接下来的我来弄就好!”
    “可是……”白沛昕还想留下来帮忙。
    “还可是什么啊?瞧瞧你现在的鬼样子,温东璿看到不吓死才怪!说不定还会怪我没把你照顾好,让你惨白消瘦成一副骷髅。”狄欣欣挥着手,“回去!回去!”
    拗不过她,白沛昕只好拿起包包,心事重重地离开。
    只是在她离开后还没出巷口,狄欣欣便发现她的手机没拿,急忙冲到门边,拉开嗓门叫道:“沛——”
    才喊出一个字,狄欣欣突然住了口,再次把门关起来,若有所思地走回屋内,直盯着白沛昕的手机。
    她不是一直想给温东璿那男人一个试炼吗?这不就是个好机会?
    就狄欣欣的立场来看,好友的幸福是最重要的,她不在乎背个黑锅或是被骂一顿,温东璿升不升教授更是跟她没有关系,所以心一横,她便用白沛昕的手机找到温东璿的号码,拨了过去。
    响没几声,对方便接起电话了。
    “沛昕!”温东璿带着兴奋与意外的声音由话筒那方传来。
    “别急别急,我不是沛昕,我是狄欣欣。”一种恶作剧成功的快感让狄欣欣心中的魔鬼在呵呵笑着。“打这通电话只是想告诉你,沛昕病了,病得很重,她知道你在香港很忙,不敢打扰你,所以我就拿她的手机偷偷通风报信……”
    挂上电话的温东璿只觉得脑筋一片空白,浑身发抖,不知道该怎么克制由内心深处窜起的害怕。
    “沛昕今天在店里昏倒了,医生说她的病症很严重,可能短时间内都不会好转。”
    坐在饭店房间的床上,回想着狄欣欣说的话,他颤抖着双手,痛苦的捂住头,好久好久才能喘过气来。
    他听到了什么消息?沛昕病了?病得很重?明明他出国前她人还好好的,怎么才一个晚上一切就变了调?
    不!他不能再浪费时间了!他一定要第一时间看见她,不管她是什么情况,他都要见到她!
    几乎是暴力地打开行李箱,他将放在衣柜里、才整理好没多久的衣物一古脑地全塞进去,桌上的文件和证件随便扫进公事包,接着拉起行李箱,匆匆忙忙就要离开。
    由于担心害怕加上紧张,他弄出了很大的声响,在房间附设小客厅的助教不禁站起身来查看,恰好看到他急晃晃地冲出来的画面,甚至连外套都穿反了。
    “副教授,你要去那里……”助教瞄到他的行李箱,不禁大吃一惊,“你要离开?”
    “对,帮我向研讨会请假。”
    温东璿说完就想走,却被助教紧张地拦住。
    “怎么可以请假?副教授你不能走,下午就轮到你做报告了,学校教评会都在等着你发表完论文,就要升你做教授……”助教知道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半途而废。
    但现在的他如何听得进这些?他只知道现在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阻拦他回去看沛昕!
    “那就放弃!”温东璿大吼。
    助教被吼得一愣,手上的力道一松,温东璿便冲了出去,助教只能眼睁睁地望着他摔门离开,一头雾水。
    “你也知道,沛昕一定叫我别告诉你,但这么严重的事怎么能不说呢?你如果赶快回来,可能还能见着她清醒的时候,和你说两句话,但晚一点的话,应该就没办法了……”
    坐上计程车飙到了机场,温东璿几乎是用狂奔的到航空公司柜台,幸好前一位旅客恰好离开柜台,他也省去排队浪费时间。
    “给我最快到台湾的机票!”
    地勤小姐似乎已经看多了形形色色的人,因此即使他的神色极度慌张,她仍是不疾不徐地回复,“下一趟到台湾的班机,要两个小时以后喔……”
    “没有更早的吗?”他气喘吁吁地问。
    “是有一班一小时后起飞的,但最后一个位置已经被刚才那位先生买走了,候补也来不及……”
    温东璿不再多说,拉起行李箱便转身往前冲,拦住了刚刚在他前面办理登机手续的男子。
    “先生,能不能请你把手上飞往台湾的机票让给我?”他瞧对方一脸错愕,又急忙追加,“我可以开两倍……甚至三倍的价钱!”
    “什么?”那人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是钱的问题,我也要回台湾啊……”
    “我女朋友生病了!我甚至连、连她的情况都不知道!我拜托你,将这张机票让给我好吗?”在空调开得极强的机场大厅,他却汗如雨下,表情急到似乎快哭了。
    那人见他慌张至此,内心不免踌躇起来。“可是我妈在家等我……”
    “你妈可以等,但我女朋友不能等!如果你延迟了我的时间,让我见不到她,你赔得起吗?赔得起吗?”他用尽全身的力量才让自己能正常的和对方对话,否则一个控制不住,他说不定会揪着人家的衣领,威胁他一定要答应。“求求你!把机票让给我!”
    听到情况这么严重,对方还那么激动,那人有些不忍心,终于说道:“让给你也是可以啦……”
    “那就谢了!”不再多说,温东璿拉着他便冲回柜台改票,至于这张票的价格,已经不重要了。
    沛昕,你要等我,你一定要等我!他在心里暗自呐喊着。
    “其实她的症状已经很久了,可能因为和你冷战没有告诉你,今天她真是忍到不行了才倒下。她今天痛到浑身冒冷汗,脸色白得像鬼,连站都站不起来,说一句话也嫌吃力,那种样子看起来有多吓人你知道吗?”
    整个航程温东璿都坐立难安,空姐送的餐点和饮料他全不要,机上的任何娱乐设备也无法吸引他的目光。他全副注意力都放在飞机的航空路线以及手表上的时间,他不能耽搁一分一秒,不能!
    终于抵达桃园国际机场,他匆匆忙忙过了海关后便直奔大门,但突然想到忘了拿行李,又折回行李转盘处,心焦如焚地等了好一阵子才拿到自己的行李。
    接着他几乎是马不停蹄的跑向计程车招呼站,一辆计程车刚刚缓慢停下,一个小姐才摸到车后门,温东璿便从她身后窜出,说了声抱歉后迳自开门钻上车,连行李也一并拖了进去,再将那小姐的咒骂声关在车外。
    “……到台北。”越接近她,他居然越害怕,连话都喘到说不好了。
    “先生,是外面那位小姐先来的……”司机迟疑。
    “我女朋友生了重病,我必须赶回去看她!快开车!”他拍着前座的椅背,几乎要开骂了。
    计程车司机无奈地将车开车,留下外面气急败坏的小姐。而车里的温东璿却仍然无法放松,全身僵硬地直催促着司机开快点。
    “她已经回我家了,坚持不想去医院,但什么时候会再复发不知道,现在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你如果真有心,就回来看看她吧!”
    从温东璿接到狄欣欣的电话,到他回到台湾,也只经过了四个小时。
    白沛昕回到狄欣欣家里后,果然觉得头晕目眩,一躺上床就不知不觉睡了好几个小时。
    半梦半醒中,她好像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不过全身软绵绵的,她完全爬不起来,心想应该是狄欣欣忙完回来了,便没有多想的继续睡。
    辘辘辘……先是一阵行李滚轮的声音响起,接着迥异于狄欣欣轻巧脚步的厚重脚步声接近了房门,听起来是那么急促、慌乱。
    最后砰的一声,房门被打开了,一个人影扑到床边,按开柜灯后便轻抚着白沛昕的脸,那双手甚至还在发抖。
    “沛昕?你怎么了?”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充满着惶恐与不安,“你醒醒……你起得来吗?”
    “欣欣……东璿?”白沛昕终于清醒了点,一看到是温东璿,狠狠吓了一跳,虚弱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因为我接到狄欣欣的电话,她说你病了,我就急忙从香港赶回来!”他着急地查看着她的脸色,甚至用自己的颊去探她额头的温度。“你还好吗?究竟是哪里不舒服?有没有看医生?”
    “我只是生理痛,不是什么大病,睡一觉就好了……”白沛昕被他的举动搞得莫名其妙。
    “只是生理痛?”
    “是啊……”
    “没有发烧、晕眩、心悸或是其他毛病?”
    “都没有啊。”
    很好,显然这一切都是个大乌龙。但温东璿一路提着的心终于能放下,他几乎是腿软地跌坐在床沿,用双手捂着自己的脸,深深喘息着。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幸好只是生理痛……”他忍不住俯身紧紧抱住她,一张俊脸涨得通红。“你吓死我了,知道吗?我很怕,真的很怕,我不能失去你,沛昕,我不能——”
    太久没有被他拥抱了,白沛昕居然有些不习惯,她挣扎了两下,却发现他的肩头不断耸动,像是积压已久的激动情感已经再也忍受不住了,要靠紧抱着她才能压抑,才能舒缓。
    肩头有些湿意,仿佛传达着某种痛楚的情感表现。她不敢扳开他的身体看他的脸,她怕看到从他眼中流下的,是自己难以承受的泪。她从来没有想过,伟岸如他,稳重如他,竟会因为她的一点小病痛红了眼眶。
    如果只是为了这点小事,他看得这么重、用心那么深,谁敢说他不爱她,不重视她?
    于是白沛昕不再挣扎了,只是静静地让他抱着,入夜后渐渐转黑的房间内只有依偎着的有情人,原本紧张不安的气氛慢慢化去,转为温馨。
    一场骗局,一个玩笑,似乎找回了爱情的曙光,白沛昕从他的激动与不能自己中寻回了爱情的悸动,先前对他的疑虑,在此刻淡了不少。
    突然,她想到了一件事,轻轻地将他推开。
    “你怎么赶回来了呢?你在香港的会议不是很重要?”一想到那和他升教授有关,白沛昕猛地担心起来,他明明说要去三天的!“现在赶回去应该还来得及吧?”
    “没关系,香港的会议再重要,哪比得上你重要?”事实上,这次会议算是自己放弃了,只是他不会告诉她。“看见你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香港的事没关系的。”
    是吗?即使知道这只是他的劝慰之词,白沛昕还是安心了一点,这才发现他的行李还放在客厅,身上的外套都还没脱下。
    “难道欣欣没有告诉你我没那么严重?”他的慌张印证了对她的在乎,白沛昕很感慨,但更多的是感动。
    “她的语气让我觉得你病得很重……”温东璿也觉得自己似乎被耍了。
    “可是这是欣欣家,你怎么进门的?”
    温东璿无言亮出狄欣欣家的钥匙,看着上头的小熊吊饰,白沛昕就知道一定是狄欣欣拿给他的。
    原来温东璿在计程车上便联络上狄欣欣,两人相约在她家碰头,她送钥匙过来给他。
    “唉,这一定是欣欣乱搞,我一定要好好说说她。”想到这一场乌龙可能阻碍温东璿的前途,白沛昕很是愧疚。
    然而温东璿却阻止了她,他不以为意地温柔一笑。“狄欣欣也是一番好意,说真的我们还要感激她呢!若没有她搞这一出,我或许还没办法体会,原来你在我心里占了这么重的位置,重要到可以让我放弃一切。”
    他娓娓地说着自己的心情,“即使听到这一切只是狄欣欣的计谋,我也不生气,真的,比起你真的生病,我还宁可她骗我。”
    “沛昕,你不会知道我有多害怕,怕会就这样错过你,我几乎是颤抖着从香港直飞回来,还和人抢机位、抢计程车,跟计程车司机大吼大叫……总之,我只知道我不能失去你,要是狄欣欣不是开玩笑,而我错过了,我知道自己会后悔一辈子。”
    在香港接到狄欣欣电话时,他的脑筋顿时一片空白,寒意窜入全身,情绪激动到差点控制不了,完全是凭着意志力才能回台湾见她。
    那种无助与惶恐,再经历一次他一定会死,幸好狄欣欣是骗他的,幸好。
    大手紧紧握住她的小手,她却感受到他仍然颤抖着,仿佛那种不安还存在于心里。
    “你……其实也满笨的。”白沛昕既感动又感慨,居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能拿他常笑她的话回敬他。
    “是啊,在爱情面前,谁不是个笨蛋呢?”温东璿想了想,也不由苦笑。
    因为对彼此的爱,白沛昕被赵予欢的手段耍了,他也被狄欣欣破绽百出的谎话骗了,不正是两个笨蛋吗?
    白沛昕终于笑了,在温东璿眼中,这个笑容来得多么难得、多么可爱,仿佛正陷入痛苦深渊的自己抓到了她的手,将他拉出了泥淖。
    他终于可以不再恐惧了。
    狄欣欣与白沛昕的服饰店终于在两天后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开幕了。
    两人除了店内装潢,所有的网路和实体宣传都是自己来,甚至得空时还得上街发传单,而温东璿从香港回来后因为不必再忙论文了,反而变得很有空,也时常到店里帮忙。
    刚开店的前几天生意还算不错,她们由于眼光独特,选售的商品和别人不太一样,加上价格公道实惠,因此吸引了许多尝鲜的少男少女,两个女人忙得不亦乐乎,直到打烊之后才能小歇一下。
    店门才准备关,温东璿的车就准时开到门口,还让狄欣欣调侃了白沛昕一下。“要搬回家了,嗯?”
    白沛昕红着脸,双手捧住颊,好一会儿才缓缓点头。
    “新人入洞房,媒人丢过墙,真没良心啊你们!”狄欣欣指控着,“要不要我使出妙计,你会有今天吗?”
    “好吧,狄大小姐,你想吃什么想买什么尽管开口,在下包了这一回,可以饶了沛昕吗?”刚进门的温东璿便听到狄欣欣威胁着白沛昕,忍不住护着女友。
    “这么慷慨啊?那我不狠敲一次竹杠不是很可惜?”昂起头,狄欣欣故作思索状,“我记得上回在HERMES专柜看到一个限量鳄鱼包……”
    “欣欣!”白沛昕不依了,HERMES的限量包?贵一点的都能在台北买个小套房了。
    “哈哈哈,心疼了?我才没那么傻,提着一间房子在路上走,到时候被断手断脚。”狄欣欣只是想逗白沛昕,看她害羞的有趣模样而已。“你这家伙会不会太老实了?难怪被吃得死死的!”
    温东璿见状也是没辙,谁教他的女友就是有点傻气,反应都相当可爱,连他都常常逗着她玩。“鳄鱼包我还负担不起,鳄鱼肉倒是可以试试。”
    “我才没兴趣吃那玩意儿!”狄欣欣挥挥手,“让我慢慢想想,现在关店回家最重要,我看沛昕都快急死了,我们两个光顾着要耍嘴皮子,她可是迫不及待要走人了。”
    “我哪有!”白沛昕急得跺脚,“我可是很认分的站在这里耶!”
    “没有吗?”狄欣欣眯起眼,“瞧瞧你,我制服围裙还穿在身上,你已经脱下来挂好了,我东西还堆在桌上,你已经整理好皮包了,更别说你现在站的位置是门边,一副拉着温公子就想冲出去的样子……”
    “才不是你说的那样,”白沛昕真是啼笑皆非。“是你自己动作太慢了。”
    “瞧瞧,现在又嫌我慢了……”狄欣欣不由摇头叹息。
    温东璿听到都快笑出来了,白沛昕老是中同一招,狄欣欣简直乐此不疲。
    “好吧,现在也很晚了,容我恭送两位女士回家,行吗?”
    “行!”不过狄欣欣可精了,“不过你是想去载沛昕的行李,顺道送的可不能抵人情啊!”
    三人有说有笑地关了店,走出店门时,狄欣欣若有所思的望着隔壁的大门,突然问道:“喂,你们知道隔壁这家正在装潢的店是准备卖什么吗?”
    白沛昕偏头看着,“没有听说耶!已经装潢好几天了,看起来很华丽,还打通了两间店铺,又像餐厅又像精品店……”
    反正不管是餐厅还是精品店,应该都不会威胁到她们的小本生意吧?毕竟客层不同。狄欣欣很乐观的想,不由灵光一闪。
    “我知道了!温公子,到时候这家店开幕后,我头一次去的消费,就麻烦你老兄买单啦!”
    温东璿送狄欣欣回家后,拿了白沛昕的行李,两个人终于回到自己温暖的小窝。
    一进门,白沛昕就有种莫名的熟悉和安心感,让她能全然的放松,她深吸了口气,似乎连空气的味道都是甜中带酸,有种令人动心的芳香。
    之前借住在狄欣欣家中时,因为打扰了她不好意思,白沛昕其实住得很不安稳,一举一动都怕影响了她原本的生活。幸好两人是多年好友,再加上狄欣欣个性大剌剌的,不在乎太多鸡毛蒜皮的小事,才不至于在她挤入那小小十坪的空间后,因为生活习惯的不同产生嫌隙。
    她以前怎么会觉得住在温东璿这里没有归属感呢?明明在心里深处,她就认为这里是“家”了。只是以前没有看见自己对感情的迷惘,如今经过了试炼,绕了一大圈,才知道自己早已认同这里、属于这里。
    原来只要有他的地方,就是她的归宿。
    “我帮你把东西提进去收好吧,”温东璿瞧她露出微笑,心底也跟着有一股暖流流过。果然还是要有她在,这个家才温馨。“你今天忙了一天也累了,先去洗个澡吧。”
    在说话的同时他手上也已动作,白沛昕只能跟在他屁股后面走,自己连一根手指的力气都不必用到。
    “你上班也很累,我自己收就好了。”这男人就是这么体贴啊!
    白沛昕想接过他打开皮箱的动作,却被他阻止了。
    “还是我来吧!以前衣服都是我收的,我知道你的习惯。”
    他都这么说了,她似乎真没插手的余地。仔细想想,过去家事确实都是他在做,煮饭洗衣一手包,她顶多就是因为不好意思帮他洗洗碗扫扫地,这家里的所有配置和收纳,他比她清楚多了。
    和他同居,她根本是来当女王的,即使先前她情绪失控,大吵大闹的时候,他还是把这个空间留给她了。
    这就是爱情吧?白沛昕暖暖一笑,突然像以前那样调皮地从背后勾住他的肚子,脸蛋靠在他厚实的背上,这种久违的亲密,温暖到她都想哭了。
    温东璿感受到她的重量,却只是从容的笑了。以前他在做家事时,她最喜欢这样闹他,他就只能任她挂着继续忙手上的事情,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突然,耳朵贴在他背上的白沛昕,听到他胸腔传来一句带着疑惑的话。
    “沛昕,你好像瘦了一点……”
    “瘦了?”白沛昕立刻放手,低头看着自己,“我觉得差不多啊!可能最近吃得比较少吧,不过你怎么会这样觉得?”
    “因为这个。”温东璿转过身,手上拿着一件东西,展示在她面前,“我觉得尺寸变小了……”
    “温、东、璇!亏你还为人师表,你怎么拿人家的内衣玩!”白沛昕看清了他手上拿的是狄欣欣带她“疗伤”时特别新买的内衣,不由害羞得尖叫出声,伸手想抢回来。
    但温东璿才不会让她得逞,大手一缩便让她落了空,自己继续端详这件内衣,“我记得你的尺寸不是这样,而且这种款式……还真新潮,不像你会买的。”
    “这、这是欣欣推荐的啦!说什么穿起来很舒服……”白沛昕都快羞死了,当时她什么都豁出去了,买的内衣是什么款式,自己都不太清楚,事实上也没穿过,如今仔细一看,那内衣的罩杯部分居然是透明的,分明是情趣内衣!
    白沛昕再一个大翻身扑向温东璿,为了抢内衣,她都快骑到他身上了,但这男人简直故意整她,就是不让她拿到,还故意拿在她身上比划。
    “我还没看你穿过这种款式的内衣呢!要不你穿给我看看,让我确认一下你是不是真的瘦了!”
    说完,温东璿立刻动手剥起她衣服,惹得她娇声惊叫,却又被搔得发笑。两人就这打闹着,直到温东璿受不了欲念的驱使,忍不住深深吻住她,笑声才暂歇。
    已经好久没有碰她了,他是个正常的男人,身下是自己爱的女人,两人分离了许久,又是在她酥胸半露这种旖旎情境下,当然无法自持。从一开始的轻吻到最后益发激情火热的深吻,白沛昕上半身的衣服都被他在不知不觉中脱光了,更别提试穿什么内衣啦!
    “东璿……”白沛昕极媚、极热的望着他,在他的手正要解开她的裤头时,小手柔柔地握住他的手。“你忘记了……”
    “我忘记什么了?”温东璿的思绪早已被欲火冲得迷迷糊糊,“保险套?我马上拿……”
    “不是啦,”她感受到他的手亟欲想挣脱她的箝制,继续刚才的动作,干脆打他一下,“你忘了你为什么从香港回来?我……我没完啦……”
    什么还没完?温东璿甩甩头,用最后一丝理智思索,最后恍然大悟,当下像被浇了一盆冷水,欲火顿时消了大半。
    生理期……他忍不住将头埋在她的胸口,颓然不动。要再被这么多搞几次,以后大概需要去看泌尿科了。
    难怪有人说,每个月都流血不止的生物是最可怕的!
    他索性抱起白沛昕,将她带进浴室,作势要扔下她,最后在她的尖叫声中轻轻地将她放进干燥的浴缸,接着自己出去,关门。
    白沛昕坐在浴缸里傻眼,三秒后门又打开了,她平时穿的保守睡衣和纯棉内衣裤被他丢了进来,正好落在她的身上。
    “伤了我的男性威风,你在里头好好反省一下!”
    砰!门再次关上,回应温东璿那句话的,是她在里头的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