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她看不到任何东西,只知道自己抖个不停的直冒汗,父母不容拒绝的命令铿锵有力,在狂颤的心跳中,她闻到了血腥味!
她想爬出来,又怕成为累赘,父母叫她躲好,千万不要出来的——一切都静止了,那些人说要把她搜出来,她好怕,父亲母亲怎么不声不响了?
接着又有人进来了,他哭得好凄惨,也要找她,是不是又是个猫哭耗子的坏蛋?她不敢出声,等所有人都走了后,她慢慢爬出来,但什么都没有了!
连父母的最后一面也没见到——
她呆呆的坐在地上,惟一的感觉就是绞痛的心,好痛啊,有谁可以明了?!几年后,她才明白,那个痛哭的人叫刘伟也就是她常喊的刘叔,已经变成刀下亡魂了!
什么是名?什么是利?什么是忠?什么是义?
她不仅,得到的答案只有一条死路!
有多久了,在黑夜中,她不断的奔跑,不安的情绪高涨,她不敢回头看她不想苟且偷生,但是她也不能不报仇!
孟容猛地坐了起来,她流了不少汗,突来的动作扯痛了手臂,那瘀紫的颜色愈来愈深,那镖上有喂毒!
这样在夜里惊醒不知有多少次了,她踉跄的下了榻,客栈外头似乎有些异样,她由窗口往下窥,只
见一个个武装戒备的土兵高举火把,正一层层的搜房!
孟容打开房门,她知道这间客栈有个秘密的小门,那些官兵不会派人在那儿看守,她顺利的通过戒备,但此时大门后门都被堵上,过不了多久这个小门也会被发现,她必须尽快想出对策。
士兵一间间的搜,她悄悄到了二楼,一群士兵正打算再上一层楼,她迅速的闪入一户未掩好的房间,屏气凝神的注意接下来的动静。
隐约中好像听到官兵们都走开了,正要出来打探打探,却耳尖的听见一串轻微的脚步声,她跃向床榻,紧捉着胸口的匕首。
来人关上了门,孟容神色紧绷,待那人吹熄了灯,正打算脱鞋上榻时,孟容拿刀抵住了他的脖子!
“不准出声,否则你就没命!”她凶悍的警告着。
男子依照她的话沉默以待。
“外头的官兵全走了?”
他没有回应。
“怎么不说话?你要敢和我要把戏,我就一刀结束你!”
“是小姐你命令我别说话的,忘了吗?还有,别把别人的生命当作那么不值钱,开口闭口都要人家的命!”想必她就是弄得人人草木皆兵的女刺客了。
她的刀抵进他的喉头,“废话那么多,我只问你一句,你给我回十句,你不想活了?”
“你的脾气更不好,这样没定性很快就会落入官府的手里!”他不疾不徐的道。
“再跟我东拉西扯我就杀了你,外头是不是没人了?”孟容的情绪不定,她怕自己会被官府抓到,那雪子就真的如愿以偿了!
“官兵全退了,但每个城门都有大批官兵守扎,你逃不出城外。你是犯了滔天大罪吗?他们要这样捉你,”男子的声音低低沉沉的。
“你不需要知道那么多!我看你都命在旦歹了还能这样气定神闲,恐怕也是个做官的人!哼,做官的都没好人,说不定我除掉你也是为民除害!”
“你猜错了,我不是官人!我只是认为,既然都已落在你手中了,吵吵闹闹也于事无补,倒不如安分守己配合你,还有侥幸活命的机会。”如此而已。
“瞧你说了一大堆,全是鬼话连篇,骗三岁小孩绰绰有余罢了!”
“唉,你可够偏激的了!”他叹了声。
“那又如何?”干他何事!
“那些官兵为什么要四处通缉你?”他似乎打算追根究柢。
她凑近他的耳朵,“因为我杀了人,剥了他的皮,啃了他的骨,喝了他的血,可不可以?”
“是满骇人听闻的!”他道,“小姐,你可不可以暂时先放开我,我的背都僵了!”
“你有够不识时务!什么情况了还跟我讨价还价?”她推了他一把,“喂,有没有别的路可以离开这里?”
“我不知道!”他摇摇头。
“胡说,你只是知情不报!”她要设法逃出这天罗地网。
“实不相瞒,我是塞外人非本地人,今日才刚进京,我所言属实,绝不撒谎。”他淡淡的道。
“算了,就算你真有方法能离开,可不可靠还是另一回事!”她的语气挑明百分之百不相信别人。
“姑娘,你真的杀了人?”他再求证一次。
“是啊,你大可去报官,捉到我能得到万两黄金!”她嘲讽的道。
“你的身价实在非凡……”他挺直了背。
她点住了他的穴道,让他无法动弹,“有本事就来捉我,不要光说废话!”
“你希望别人捉住你?”他盯着她。
黑暗中,他的目光炯炯有神。
她跳下了床榻,傲然又落寞的身影向窗前移动。
“你要走了?”
孟容冷冷看了他一眼,旋即很快的跃下窗,朝末知的方向奔去。
男子动了动,他其实并未被点中穴道。
他以手指沾了沾床榻的热液,是血!而且还是有毒的血!她受伤了?她是谁?只留下了一团谜团在他心里。
孟容走投无路,每一处都设有官兵哨站,看来官府是要彻彻底底的封杀她!
身上的毒发作得很快,她吐了口黑血,一闪而过的黑影惹起了骚动,她藏人巷弄中,那些官兵开始一寸寸仔细搜索将她包围!
她的眼前昏暗,分不清楚方向,一个脚步不稳,她扑倒在地上,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勉强抬起头,看到客栈的马厩——
那是她仅有的藏身之处了!
整个江苏城内的百姓个个人心惶惶,风声鹤唳,几乎每个大街小巷都贴有一张孟容的通缉令,上头明白写着:捉到孟容者赐黄金万两,若私藏孟容,知情不报,当诛九族充家产斩首示众!
再者,每个通过城门者都得检查所有携带物,硬闯不配合者,可以现场斩立决;最后,只要天一暗,严令家家户户不准出门,以免妨碍官兵进行搜查!
短短的时间内,江苏城陷入最高警戒,而孟容仿佛成了比“三藩”更加罪大恶极的通缉犯,由此可见,高合坤的死带给了江苏城非常大的震撼!
急着要捉她的原因不是为了替高合坤报仇,而是那些夜路走多了的黑心鬼,个个良心不安,深恐成为孟容的下一个目标!
为了全面封杀孟容,他们把孟容加以抹黑,形容她在失去父母后,一个十岁不到的女孩能活下来,是因为遇上了妖怪把她带回山中,她可以神出鬼没,专以捉小孩来吸精血练就一身邪门怪术——
就这样,以讹传讹之下,一传十、十传百,孟容是妖女的谣言就传遍天下了!
天刚亮,城门前的官兵就持剑挟刀的检查进出城门的人,不少平民收拾家当,带着小孩想先离开江苏暂时避到别县亲戚家,怕的就是孟容会吃小孩!
而进城门的人则是稀稀落落,普遍是经过江苏要转驿到别县的乡客。
才和雪子搭上没多久的蔡同乐,奉雪子之命到城门前察看,他抚抚自己的山羊胡,狭长一条缝似的
眼睛有着势利的神色。
“有没有给我仔仔细细、滴水不漏的检查?”
“报告,有的!”
蔡同乐的手交叉到身后,“最好是这样,要是你们敢有丝毫懈怠,或私自放人通行,那可是惟一死刑!听见了没?”
“报告,听见了!”
蔡同乐就这么吆喝来吆喝去,所有的士兵对他的不满不断积压,但又畏惧地的势力!得罪他恐怕会吃不完兜着走,只有任其使唤。
蔡同乐的鼠眼不停地穿梭在来来去去的行人身上,忽然他见到一名器宇轩昂身材高大的男子,男子领着一匹挂着布包的马正要进城门,那男子面无表情的样子令人吓得说不出话来,但蔡同乐想这里可是自己的地盘,量这男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所以他立刻喊道:“喂,那边那个男子十分可疑,把他拦下来!”但又恶人无胆,怕那男子有绝顶盖世武功,于是推了推身边的小卒,“多加派人手过去防堵他。”
那名男子眼光一扫,吓得人不寒而栗!
“搜他的布包,说不准那儿藏了人犯!”蔡同乐避得很远,只会出一张嘴。
士兵们拿着长矛指着他,如临大敌,毕竟这名男子不仅人高马大,还非常的粗犷,看上去不像是中原人,倒像是由塞外来的!
“把……把你的布包打开!”没有人敢靠近。
“谁也不能打开我的布包!”他一喝令,所有人都退了一步。
蔡同乐见了更是气急败坏,居然有人敢在他面前嚣张,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什么不能!你敢抗令吗!我要把你捉入大牢问罪,你长得这样特别,又在这敏感时刻进城,还拒绝搜身,我瞧你和那孟容铁定有密不可分的关系!”蔡同乐一口咬定。
原来中原人问罪的方式竟这样迂腐,他这个外来人还真是大开眼界!
“这些东西是城里的官人托我运进城的,是什么我也不太清楚,隐约晓得是女人的物品!”
“那怎么不能给人看?”蔡同乐疑心大起。
“那官人名气很大,花了大笔的银两要求这些东西全部要交给他的爱妾,规定得原封不动,拆了就要重运新的!”他仔细解释。
“岂有此理?军令如山,每个人都得按着规矩来,怎可让你成了漏网之鱼?而且你的话是不是胡诌的也没人知道,编故事谁都会!”蔡同乐坚持不让步。
那男子不悦地下巴一抽,但也懒得跟他这种小人见识。
“要理也行,若是那官人怪罪,还怕你承担不起!”
蔡同乐气得要吐血,“你可知我是谁?这么小看我,根本是有眼不识泰山!”
“你是谁?”男子故作不明白的问。
“我是——”蔡同乐到嘴的话吞了下腹,他原本要说他可是高合坤的故友,但他和雪子的关系早已是众所皆知,高合坤才死没多久,他生前自己也要让他三分,所以不方便说,“本官是五品巡抚蔡同乐。”
“在下可是听也没听过!”男子在蔡同乐脸上下垂的肉狰狞的抖动时,接着说:“我只知道托付我的这名官人叫高合坤,布包内的物品就是要给他的爱妾的,我这儿有封高大人亲手书写的信可以证明我所言句句属实!”他从袖口取出一封信递给蔡同乐。
“怎么可能?!高大人已经死了,怎么会写信给你!”蔡同乐觉得他说的话有问题,正要刁难时见着了那封信,果然是高合坤的字迹,打开来仔细瞧,写的不正是雪子想要的胭脂小粉和高级罗缎吗!而雪子的怪癖他是略知一二的,雪子只爱独一无二的东西,要是现在把这些东西当众打开搜查,她铁定是不肯再要,要是生起气来和他一刀两断,他岂不是得不偿失?
男子故作诧异,“高大人已死?那该如何?我想我还是别进城了,免得贸然进去还没人替我作主,我不就委屈了!”
“不、不、不!”蔡同乐高喊,“放他进城,不准阻拦!”蔡同乐的态度有了天壤之别。
“可是——”?
“有我这个高大人的故友替你撑腰,你进城后没人敢动你一根寒毛,若是有,就报上我的名!”蔡同乐眨眼之间判若两人,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就怕这男子在雪子面前告状。
男子不再多说什么,沉默的牵着马过了城门,在脱离了众人的视线后,他的脸孔一敛,深邃的目光深不见底,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但惟有他明了,他朝目标又迈进了一大步——
牵着马信步走到郊外河边,他没直接到高府,并不是他迷了路,而是他故意绕过位于城中央的高府来到这里。
他拾起了石头往河中投去,那石子弹了好几尺远,寻常人是办不到的,可见他的臂力雄厚!
河面起了阵阵涟漪,他一概视而不见,眯起的眼莫测高深。
他转而抚摸马儿,这匹马静静的回应他,仿佛跟他很是要好!讲起这匹马,它可不是普通的马,而是天藏有名的赤鬣马,价值连城,马匹总数加起来不到百匹,而这马也很有灵性,只愿跟随心地正直的人,一旦跟随就一辈子不更改心意!
瞧他们互动的亲密就可明白他们相处的时间已不只三五年,马儿亲蔫的舔了下他的手,那水汪汪的眼里有着悲伤,宛若一眨眼眼泪就会掉下。
旋即,马儿像是记起什么似的长呜一声,扬起马蹄狂奔的乱跑了几圈,左右摆动身子。
男子的眼里闪过暴戾,马儿停了下来,他解开挂在马上的布包,掉下来的不是先前说的饰品胭脂绸缎,而是奄奄一息的孟容!
孟容摔了下来,她痛苦的呻吟了声,眉宇中都是毒发的紫影。
他扯起她的领口,瞪着她,“我的东西呢?”
孟容挣扎了许久,眼睛才打开,“居然是你!”她认得他的声音,昨夜才听过,那冷静中带着冰冷,任谁听了都不会忘!
“昨夜你已跟我撒野过一回了,我可以不跟你计较,现在马上告诉我,我的东西呢?”他忍着怒气再问了一次。
“就是那些女人用的东西吗?看不出来你一个大男人,居然在做女人用品的生意,更令人引以为耻的是,你还是高合坤的走狗——”在城门前的话她听得是一清二楚!高合坤还写信托他,可见高合神十分信任他,否则不会如此。
又是一个奸佞!
他不理会她怎么说,他只在乎他的东西,“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我偏不!”她瞪着他,肩胛骨像是要给他捏碎了。“那些东西我早把它调包到别的马匹身上了,也许那匹幸运的马往东往西走,或许就出城去了!”总之已经石沉大海了,他找不着!
他冷冷的笑着,“你还真会破坏我的好事!既然你要和我作对,那我也不须对你太留情,你是人人要捉的重犯是吧?!那我就捉你到衙门,这样一来,我不但可以拿赏金还立下大功,随我爱买进多少货品都够了!”
孟容愤恨不已,他真是个没血没泪的人!但说也奇怪,她这一气加上肩胛上的痛,一直作崇的毒竟不发作了,整个人也比较有气力了!
“想得美,要捉我还得秤秤你自己有几斤两重!”她一个挥拳打中了他的下巴。
“哼,都中了毒了还这么不自量力!”他模着下巴,实在很痛,没料到她会来阴的!
至少我还有力气可以攻击你!我目前杀不了雪子,但是杀了你这个余孽我也舒服!”她语毕就扑了上去,和他扭打成一团。
他从没遇过这种状况,他千里迢迢的自塞北来,不是要和她打架的;他不打女人也不乘人之危,她的毒随时都可能发作,但她硬是不肯退,他不能白白挨她的拳头,再加上他的心情不爽,于是便直直地挡着她的拳头,偶尔也出招,但是力道拿捏得很好,打中她了她也不痛,同时也让她无法得知他的武功有多深厚!
一会儿,两人都狼狈不堪,身上沾满了泥沙,孟容被他挡得火气更大,干脆连嘴也用上了,咬住他的手!
“你这个好贼,你们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我都知道,我若不除掉你誓不为人!”她用力的掐住他的脖子!
很好!他就是要激她发标,这样子看来,那些愁很不再堆在眉间了,而是宣泄了出来!
但是她对他的误会好像太深了一点!
“是吗?可别光说不练,要不我和雪子见了面,你就永无翻身之日了!”他故意火上加油。
“我这就送你去见阎王!”
不妙,她激烈的眼神像是失控般的发狂,已不受控制,他把她激过头了!
刹那间,他见到了她眼里无法言喻的万般痛苦一闪而逝,但却震撼他的心!
是雪子这个名字的关系吗?还有她口口声声的余蔡,这些都和她有什么关系?
莫非他们同是天涯沦落人?
他捉起了她的手,她的瞳孔放大,眼里只有他这个可恶的人!
“你冷静下来!”
但她无法,他的脖子上有她的齿痕,不得已他的食指一动,点住了她的穴道。
他点的是昏穴,但她没有立即昏过去,还是以不放过他的眼神瞪着他!
下一刻!他用力的把她抛进河里,自己也跟着纵身跳了进去!
他逼自己退去眼里的冰柱,迎向来人,“蔡大人有何贵干?”
在孟容就要昏过去之际,他听见不远处而来的脚步声,为了顾全大局,他只好把孟容丢入河内,不让她曝光,也不让自己的计划前功尽弃。
蔡同乐不明白他这是在干嘛,一时目瞪口呆,“你、你——”
“蔡大人不必太吃惊,项超自小生长在塞外,见到的太多是滚滚沙漠,从没见过如此清澈的水质,所以一时兴起,想用河水洗把脸,想不到一个不慎就跌进河里,正好这水沁凉入脾,所以就将错就错,还穿着衣服便泡在河里。”这般解释,为的就是要消弭蔡同乐的疑心。
蔡同乐听他这么说,觉得这个名叫项超的人也没他想象中的可怖,但心下对他还是有些畏惧!
“原来如此,我还在想你怎么没直接去找雪子。”
“蔡大人跟着在下有别的用意吗?”项超连忙转移话题。蔡同乐搓搓手,对项超的态度不再是眼睛
长在头顶上的鄙夷,而是一副巴结的嘴脸。
他涎着脸笑道:“是有那么一点小事,那个……高大人生前时常托你运那些东西进城是不?”
居然想探他的话?!项超顺着蔡同乐的话回道:“满常的,他的小妾雪子也向在下订过货,不过这是我头次进城,他们之前还来信说,非常欢迎我,已经等不及我的到来……但人生的事好令人捉摸不定呀,高大人竟就这么走了!”
蔡同乐假装呜咽的道:“是啊,他还不到五旬呢,就死于非命了!”擦了擦干涩的眼,高大人和雪子会写信给你,应该还有别的用意对不对?”
“蔡大人好厉害!其实,高大人建议我进城,是要为我谋个一官半职,可惜我正想报答他的器重为他效劳,他就——”他特地不把话说完。
“都怪孟容那妖女!你有所不知,高大人死时,身上没有任何伤痕,也验不出有任何中毒的迹象;据说是孟容那妖女朝他眼一勾,他的魂就飞了,性命也不保了!”这是雪子的说法,蔡同乐不知道他也是雪子毒计的下个入幕之宾。
孟容想必是她了!
“她的武功真是出神入化,莫怪高大人要我来对付她了!”
蔡同乐喜出望外,“你可以打倒孟容?”
“不可能!据你所说的话判断,她可能已经练成绝世武功,我这点三脚猫功夫根本不能和她相提并论!”他眨低着自己。
蔡同乐露出失望的表情,开始害怕孟容报复!因为当年孟子产夫妇的死他也曾跟高合神一起出过“力”!
但是转念一想,高合坤一辈子只信任他自己,会亲自写信给人真是破天荒,可见项超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嗯,看来绝对要善待他,把他收买成自己的心腹才行!
“不讲那些了,你何时要进高府?看你一身湿透了,很需要换上干爽的衣服,这些都交给我来打点吧!还有,高府现在守备森严,由我来替你开路也比较好通行!”
“多谢蔡大人!但在下想先清点一下货物,确定一切无误时再进高府,蔡大人不妨先动身到高府等在下!我随后就来!”如今货物全没,而他也不能丢下孟容不管,她性子冲又中了毒,很容易被捕,倒不如带着她进高府?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谁都不会猜到人人要追捕的孟容竟会躲在高府。
“这样也好!”蔡同乐同意。
“蔡大人的成全在下会铭记在心,来日若是需要帮忙,尚请随时吩咐在下!”他这么请更是中了蔡同乐的意,看来蔡同乐已把他当作自己人了。
蔡同乐一走,他把孟容从河里捞起,她的面色惨白,浑身冰冷,显然他错估了她身上中毒的程度。
无可奈何地,他再度把孟容包入布包中,缚在马儿身上,马儿也顺从主人的意思,不再反抗。
至于那些货物,只好临机应变,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先进了高府再说!
项超抱着孟容闪入房间内,他的手脚得快点,蔡同乐只给他半住香的时间换洗衣物!
他由脚踝处解下一排银针,事到如今,他没什么好犹豫的了,他让孟容俯趴在床上,不费吹灰之力地撕开她的衣服。他皱起了眉,再拖延下去她的性命会不保!
他迅速的在她两胁处扎了针,再往太阳穴扎下针,银针没入处渗出了几滴黑血,但可恶的是,那些毒血竟然没有全部流出来,反而改变方向往她的五脏六腑侵入!
他走遍大江南北,哪种毒他没见过没治过,就是没碰过这种毒!
不管了,时间紧迫,先暂时阻止毒性继续在她身上蔓延,等应付完雪子后,再来研究怎么解毒也不迟!
不消片刻,她的背已扎满了银针,他封锁住她所有的穴道,并让针上的解毒液注入她的体内,毒性与解毒液两者相抗衡,她必定会痛苦难当——
但愿她能熬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