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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同居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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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去春天,校园里银杏树已经长出叶。lanhen它们像一道嫩绿屏障,覆盖住女生楼前林荫路。路上人来人往,又时常有情侣驻足亲昵,一派生气勃勃、春意盎然开学之景。
    相比之下,大四女生宿舍楼,则显得冷清许多。
    简瑶宿舍现就只有两个人。临近毕业,大家都十分现实且上进。一个女孩留家乡考公务员,这学期干脆不回校、直至领毕业证;另一个搬出去跟男朋友同居。剩下那个虽然住宿舍,但要准备出国,每天忙得不见人影。
    简瑶回来了两三天,倒成了悠闲自人。每天看看书、上上网,了解公司知识。她还把上次跟薄靳言办案经过,写个日记本上。多少年后,都可以回味。
    ——
    傅子遇打电话来时,简瑶正躺床上敷面膜。傅子遇听到她含糊声音,很是意外:“牙疼?还是被人打脸了?”
    “面膜呢!”简瑶失笑,这一笑面膜又皱了,连忙抿嘴,声音再次变得绵软柔糯,“有什么事?”
    电话那边,傅子遇转头对身旁薄靳言说:“这丫头用绵羊音讲话还蛮好听,好嗲。”
    薄靳言正躺酒店床上看电视闻,闻言抬眸扫他一眼。
    傅子遇顺口就问:“你要不要听听?”
    薄靳言:“我为什么要听她扭曲声音?”
    他俩那头旁若无人对话,简瑶这边听得一清二楚,立刻就把面膜给摘了,声音清脆打断:“薄靳言,没人要求你点评我声音!傅子遇,找我什么事?”
    傅子遇大笑几声,才讲明来意。原来是想叫简瑶出去吃饭,顺带一起看房子。
    简瑶想了想答:“这样,你们先来我学校,今天我请你们吃饭,有家鱼做得不错。”
    ——
    大学后巷里,总是藏着各种好吃得不可思议东西。简瑶挑这家,招牌菜是鱼羊鲜火锅,骨酥肉烂、鲜香清辣,口碑极好。
    她找了个靠窗位置坐下,很就见一辆黑色雷克萨斯门口停下,两个同样高大男人下了车。一个俊秀可亲,一个倨傲清逸。
    火锅端上来时,奇香扑鼻。简瑶介绍:“他家鱼都是码头大清早送来,羊肉是内蒙。都很鲜。”她看着对面薄靳言:“你吃过这种吗?”
    他今天还是西装衬衣,越发衬得身材修长,清秀眉目中透着桀骜。闻言他只抬眸扫了简瑶一眼,那表情似乎说:难道会有我没吃过鱼?
    这时简瑶眼角余光瞥见傅子遇,却发觉他看着火锅,似乎怔了一下。
    “点其他菜没有?”傅子遇微笑发问。
    简瑶把桌上点菜单递给他——之前是他说很饿,让简瑶先点菜。
    傅子遇瞥一眼菜目,抬头看向服务员:“再加条……清蒸鱼。”
    服务员歉意笑:“不好意思,我们就是专业做鱼羊鲜,不做其他鱼。其实火锅里鱼有两斤多,羊肉有三斤,这位小姐还点了其他菜,估计你们是吃不完。不够再点吧。”
    简瑶低头喝了口水,目光他俩同样平静脸上打了个转。
    ——
    席间气氛蛮不错。大多数时候是傅子遇和简瑶讲话,薄靳言偶尔微笑插一两句,却能把人噎得胸闷气郁,但又忍不住想笑。后来,薄靳言起身走到店外去接电话,傅子遇望着他背影,对简瑶说:“跟他做朋友,我俩就是找虐体质。”
    “朋友”这个词,令简瑶心头一暖。她也看一眼窗外薄靳言,心中斟酌词句。
    上次他们去她家吃饭,人多、桌上也有两道鱼,所以简瑶根本没注意。今天才发觉,薄靳言竟是一筷子别肉菜也没动,包括火锅里跟羊肉一起煮鱼肉。
    “他不吃红肉。”不等她开口问,傅子遇声音已经从对面传来。
    简瑶:“……为什么?”
    傅子遇静默与她对视片刻,答:“他曾经花了半年时间,追捕加州分尸食人狂。那之后,他就不吃红肉了。”
    简瑶静了一会儿,说:“对不起,我以后会注意。”
    傅子遇笑了,大手一摆:“没关系!他也很喜欢吃蔬菜,你看刚才吃掉了一整盘。”
    简瑶笑笑,两人沉默片刻,傅子遇又说:“你看他现查案拽得不行唯我独尊,其实也是慢慢练成这样。一开始他帮FBI查案,看着那些成堆被虐杀尸体,也会呕吐。”
    ——
    傅子遇看中是二环边上一幢幽静漂亮公寓楼。简瑶跟他俩走到楼下,内心就已经开始挣扎——环境太棒了,但是价格一定不菲。她好像都听到了钱包瘪下去声音。
    首先去看是薄靳言一楼一套三居室。就简瑶看来,没什么惊喜——色调清冷、家具简洁,整体有点灰暗。尤其那张全黑、至少2米x2米大床,看着就让人觉得很不温馨。但是薄靳言很喜欢,迈着长腿屋里转了一圈,后站客厅白晃晃灯下,微笑点头:“很好,我要这套。”
    然后傅子遇就带他们坐电梯上楼。简瑶有点意外:“我们住一个单元?”
    傅子遇:“对啊,这样有事可以相互照应。”同时低头对简瑶耳语:“有你附近看着他,我放心。”
    他讲话时,薄靳言也看了她一眼。修长澄澈眼睛里,浮现一丝笑意。这笑意叫简瑶看不明白。得意?傲慢?可他得意个什么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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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傅子遇推开房间门第一秒,简瑶就怦然心动了。与薄靳言户型完全不同,这就是个简单大开间。一张榻榻米放落地窗旁,旁边是两张桔红色小沙发,还有蜿蜒如枝蔓花开吊灯。
    而夺人眼球,是正水晶灯下洁白浴缸。浅红纱帐从屋顶垂落将它袅袅环绕,浴缸边平台上还放着一瓶鲜花。
    作为单身女人独居房间,这个设计实很能挠中人心底那点小资慵懒情趣。她几乎可以想象自己洗完澡裹着浴巾,舒舒服服倒旁边榻榻米上情景。
    “多少钱?”简瑶期盼问。
    傅子遇说了价格,并不便宜,简瑶一咬牙:“好,我租。”
    傅子遇含笑点头,走到一边打电话落定两套房子。简瑶这才注意到,薄靳言不知何时一个人走到屋子里头,正四处端详。
    只见他双手插裤兜里,先走到窗旁,往楼下看了看,瞥她一眼:“太棒了,你每天都看不到日出。”
    简瑶默然——窗外几十米外就是一座摩天高楼,确景致全无。但是这个价格,能租到这样房子,已经是百里挑一了好不好!
    他又走到浴缸边,抬手挑起纱帐,眉目专注审视着里头。简瑶也不知道他审视什么,但让一个男人这么盯着自己浴缸,多少令人有些赧然。她走过去,将纱帐从他手里拔~出来:“没什么好看。”
    他抬眸看她一眼,略略挑眉:“你脸红了。”
    简瑶哪里料到他会这么说,根本不信,下意识就去摸脸……还真,有点烫。
    “不必害羞。”他眼中闪过倨傲了然,“无论男人女人,或多或少都有暴露身体**。独处时候得到释放,很正常。”
    简瑶脸又开始烫了。但也许是跟他相处久了,承受能力和反击能力也变强了,她朝他微微一笑:“这些都是理论知识吧?其实你又没跟女人相处过,也不了解女人。纸上谈兵好精彩!”
    薄靳言眸色微敛,薄唇轻启、正想讲话,简瑶已经大大方方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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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瑶花了好几天时间,把公寓布置好,就此安顿下来。从学生转变为职业人,令她心情雀跃,只待隔日就到单位上班。
    期间薄靳言也有些动静——他开一辆大切诺基,倒是跟清秀外表大相径庭。也没什么准点儿,早中晚都有看到他进出小区。简瑶听傅子遇提起过,他不用坐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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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瑶就职企业叫澄宇,是一家知名跨国贸易公司。以她优秀专业成绩,能获得低层助理职务,已属不易。
    周一一大早,简瑶就坐地铁抵达公司。摩天大楼坐落使馆区附近,旁边都是高档商场、娱乐场所和酒吧,休闲气氛倒很浓厚。
    不过一踏入大楼,简瑶就不这么觉得了。大厦金碧辉煌,每一位衣冠楚楚职场男女,都显得忙碌而专注。简瑶以前就听说过,集团曾经发生过员工过劳猝死事件和压力过大自杀事件,虽无法验证其中究竟,但毋庸置疑,这里工作确实紧张。
    简瑶报道部门是汽车零配件贸易部。这是整个公司营业份额小业务部门之一。不过第一天相处下来,简瑶对这份工作很满意——部门经理很亲切、下达任务条理分明。其他同事什么年龄段都有,虽然算不上和善,但也不难相处。
    不过简瑶初来乍到,力求踏实谨慎,所以每天都忙到很晚才离开。不过这么下来,她也就一直没见过傅子遇和薄靳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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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容易到了周末,简瑶宅家里休息。中午时候,却有递来敲门。
    简瑶一看,是国际邮包,收件人是“sin”。递员解释:“我打电话给薄靳言先生,他不家,说送到你这里。”
    简瑶便替他签收了。
    递员走了,简瑶拿起包裹又瞧了瞧。
    sin?她倒是一直不知道他英文名字。
    不过感觉这个名字挺适合他。
    暮色~降临时分,简瑶正准备晚饭,薄靳言来敲门了。
    开门一瞬间,两人对视一眼。
    他还是老样子,西装笔挺,白皙清傲。简瑶把邮包递给他,以为他马上会下楼。他却扫她一眼,不等她邀请,径自走了进来,自然而然得好像领导来视察工作。
    目光淡淡环顾一周后,他她小沙发坐下,松开领带、身姿舒展,拆开邮包开始专注看里头文件。
    简瑶旁默立片刻,也不管他了,自己继续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