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行剑》160
第二十三章 情天醋海众人妒
阮玉娇摸不清他们变化多端的关系,故此没有做声。不过她却不觉得很诧异,因为这等忽敌忽友的态度,出自邪派人物身上,时常得见,这等人大都是因利害关系而结合,一旦利害关系起了变化,他们之间的态度便跟着转亦下
鬼影子娄东原又道:“林元福,你虽是诡诈机警之极,可是有一件事,我如果不说出来,你一辈子也猜不到的。”
林元福目下是性命要紧,哪有心情猜测别的事情,可是他又深知情势危殆万分,唯一的希望是使这个掌握大局之人,多说几句话,说不定就可以找到逃生的机会了。
因此他装出很感兴趣的样子,问道:“那是什么事情?”
娄东原道:“这话须得从头说起了。我先问你,你百邪派上一辈的高手狼烟客倪渴目下在什么地方?”
林元福道:”他老人家已去逝,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么?”
娄东原道:“不错,你已经告诉我,但当时我还不知道凶名满天下的狼烟客倪谒得享天年而死,抑是被你谋杀的?”
阮玉娇一来深知狼烟客倪谒在昔年纵横天下,凶名盛极一时。二来娄东原话中有话,合有深意,是以忍不住插口道:“难道娄前辈现在便晓得了?”
娄东原道:“当然啦,狼烟客倪谒虽是第一流的魔头,但他毕竟仍是具有血肉之躯的人类,所以他和别人一样,亦有弱点。林元福得传他的绝艺,不知为了什么原因恩将仇报,反而下手谋杀倪谒。”
林元福道:“娄兄真是一派胡言,谒老与我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我怎会出手谋杀于他?”
娄东原道:“你们这等邪人,谁知道你为何会生出杀机?反正这等杀师之举在你们邪派中,层出不穷,已经不是奇怪之事了。”
阮玉娇道:“娄前辈何以敢肯定林元福犯下这等滔天罪行?”
娄东原道:“你当必还记得,我起先对林元福恭谨万分,宛如奴仆,你可晓得是何缘故?唉,你当然猜不出,那是因为他还给我一件昔年的信物。这件信物,是我送给一个人,并且立下大音,将替持有这件信物之人为奴为仆。林元福正是持有这件信物之人,故此我唯命是从,替他追踪你,迫得你自动回到此处。”
阮玉娇恍然大悟,但跟着又生出更多迷惑的问题。
只听娄东原又道:“阮姑娘,你一定会发生疑问,因为既然林元福有那么一件信物,我何以现在个听他的差遣?”
阮玉娇道:“是呀,这是什么缘故?”
她口中说着话,两眼却紧紧盯住林元福,丝毫不敢松懈。
娄东原道:“因为这件信物,我当年交给狼烟客倪谒之时,为的是报答他一个人恩。我当时告诉他说,这件信物,可以差遣我做任何事,但最三要的一点,便是只做一件事。倪谒不会忘记我的声明。所以他既然把这件信物交给林元福,却没有声明只能差遣我一次,便可证明鼎鼎大名的狼烟客倪渴,乃是被他素所信任爱护之人谋害。”
林元福道:“胡说,如果我谋害了谒老,他怎会把这件信物送给我?”
娄东原吟笑道:“原因很简单,倪兄定是处于一种无力反抗的形势之下。也知道没有人能解救他,所以他把这件信物给你,而不将内情说明,等你露出马脚,我便知倪兄之死,与你有关了。”
林元福道:“这种道理简直荒唐之至,如果是我谋害谒老,我才不敢使用他给我的这件信物呢,我一定会怀疑此物另有作用。”
鬼影子娄东原道:“这正足以解释为何最初你不敢亲自找我,却叫别人带了此物给我之故了。你利用别人试探这件信物的真实性如何,而我在最初时亦根本没有想到倪兄会被你谋害。”
林元福道:“娄兄难道凭这等推测,便认定我是谋害谒老的人么?”
娄东原仰天一晒道:“我就算猜锗了,亦没有什么关系。反正像你这种人,多一个不如一少……”
他的话声犹自在院中缭绕,可是他的人却突然消失,身法之快,果然有如鬼影一般。
眨眼间这个快如鬼魅的人又出现在院中,手里多了一根钢枪,迅速交给阮玉娇。
阮玉娇拿枪在手,登时雌威大发,娇叱声中,擎枪疾刺。
林元福赤手空拳,实是难以抵挡。眨眼间身上已中了两枪,鲜血进流。他大吼一声,忘命冲出壁角,阮玉娇不慌不忙,丢下长枪,改用双手近身拂拍。
两人兔起们落地攻打了十余招,阮玉娇突然五指一落,抓住他肚脐上的那片鳞甲。
两人激烈拼斗的动作完全停止,林元福僵硬如木人,全然不敢动弹。要知他肚脐上这片鳞甲,正是他全身中的要害,阮玉娇只须玉腕一起,便可揭下这片鳞甲。
阮玉娇两眼注视着对方,冷冷道:“林元福,你能成名露脸,纵横一时,全仗这一身鳞甲,但今日丧生,亦在这些鳞甲上。”
林元福立刻道:“阮姑娘,假如你手上留情,饶我一命,我定然有所报答。”
阮玉娇道:“像你这种杀害传艺长辈的恶徒,说话岂能相信。”
林元福面色未变道,“我的话虽然不算数,但咱们现实现实,不赊不欠,阮姑娘想必愿意谈谈条件?”
阮玉娇沉吟一下,摇头道:“不必谈啦,留你在此不但遗祸人间,亦将必是我的一大祸根……”
林元福这时才面色大变,突然厉吼一声,一拳劈出。
阮玉娇左手封挡时,被他这一股凌厉掌力震得退了七八步远。但她左手五指没有松开,故此把林元福肚脐上的鳞甲也给扯下来。
林元福肚子上鲜血迸涌,惨吟一声,踉跄后退,直到身子披围墙挡住,才停下喘息。他双手虽是掩往肚脐,可是鲜红的热血从指缝和掌缘喷溅出来,顺着双腿淌流,地上很快就出现了一大沫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