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卷目录
火灾部总论
春秋四传〈宣公十六年 成公三年 襄公九年 定公二年〉
火灾部艺文一
高庙园对 汉董仲舒
戒火文 晋成公绥
贺进士王参元失火书 唐柳宗元
逐毕方文 前人
请不修上清宫 宋包拯
江浙廉访司弭灾记 元杨维桢
修省以回天变疏 明乔宇
庙灾疏 刘绘
应诏陈言以弥灾变疏 吕楠
禦火灾说 阙名
火灾私诫 沈兰彧
火灾部艺文二
武陵观火诗 唐刘禹锡
陆浑山火和皇甫湜用其韵 韩愈
火灾部纪事
火灾部杂录
火灾部外编
庶徵典第一百一卷
火灾部总论
《春秋四传》《宣公十六年》
《春秋》:夏,成周宣榭灾。
《公羊传》:成周者何,东周也。宣榭者何,宣宫之榭也。何言乎成周宣榭灾,乐器藏焉尔。成周宣榭灾何以书,记灾也。外灾不书,此何以书,新周也。
《胡传》:宣榭火何,以书宗庙之重书之也。贵戚擅杀大臣,而天子不讨,王室不复能中兴矣。大火之天所以见,戒乎。
《成公三年》
《春秋》:二月甲子,新宫灾,三日哭。
《公羊传》:新宫者何,宣公之宫也。宣宫则曷为谓之新宫,不忍言也。
〈注〉亲之精神所依而灾,孝子隐痛不忍正言也。谓之新宫者,因新入宫,易其西北角,示昭穆相继,代有所改更也。
其言三日哭何。
〈注〉据桓僖,宫灾不言三日哭。
庙灾,三日哭礼也。
〈注〉善得礼痛伤鬼神无所依归,故君臣素缟哭之。
新宫灾,何以书,记灾也。
〈注〉此象宣公篡立、常诛,绝不宜列昭穆,成公幼少,臣威大,重结怨彊齐,将不得久承宗庙之应。
《谷梁传》:新宫者,祢宫也。
〈注〉谓宣公庙也,三年丧毕,宣公神主新人庙。故谓之新宫。
三日哭,哀也。其哀,礼也。
〈注〉庙亲之神灵所凭居而遇灾,故以哀哭为礼。
迫近不敢称谥,恭也。
〈注〉迫近言亲,祢也。桓僖远祖则称谥,
其辞恭且哀,以成公为无讥矣。
《胡传》:庙灾而哭,礼也。得礼为常事,则何以书。缑氏曰:新宫者,宣宫也。不曰宣宫者,神主未迁也。知然者,丹楹刻桷皆称桓宫。此不举谥,故知其未迁也。宫成而主未入,遇灾而哭,何礼哉。宣公薨,至是二十有八月。缓于迁主可知矣。言灾则不恭之,致亦自见矣。此说据经为合。或曰:礼称,有焚其先人之室,则三日哭新宫,将以安神主也。虽未迁而哭,不亦可乎。曰:先人之室,盖尝寝于斯、食于斯、会族属于斯,其居处笑语之所在,皆可想也。事死如生,故有焚其室,则哭之,礼也。神主未迁而哭,于人情何居。
《襄公九年》
《春秋》:春,宋灾。
《公羊传》:曷为或言灾,或言火,大者曰灾,小者曰火。
〈注〉大者,谓正寝、社稷、宗庙、朝廷也。下此则小矣。灾者,离本辞故可以见火。
然则内何以不言火。
〈注〉据西,宫灾不言火。
内不言火者,甚之也。
〈注〉春秋以内为天下法,动作当先自克责。故小有火、大有灾。
何以书,记灾也。外灾不书,此何以书,为王者之后记灾也。
〈注〉是时周乐已毁,先圣法度浸疏远不用之应。
《谷梁传》:外灾不志,此其志何也。故宋也。
〈注〉故犹先也,孔子之先宋人。
《定公二年》
《春秋》:夏五月,壬辰,雉门及两观灾。
《谷梁传》:其不日雉门灾及两观何也。灾自两观始也,不以尊者亲灾也。先言雉门,尊尊也。
火灾部艺文一
《高庙园灾对》汉·董仲舒
《春秋》之道,举往以明来,是故天下有物。视《春秋》所举与同比者,精微眇以存其意,通伦类以贯其理。天地之变,国家之事,粲然皆见,亡所疑矣。按:春秋鲁定公、哀公时,季氏之恶已熟,而孔子之圣方盛。夫以盛圣而易熟恶,季孙虽重,鲁君虽轻,其势可成也。故定公二年五月两观灾。两观,僭礼之物,天灾之者,若曰,僭礼之臣可以去。已见罪徵,而后告可去,此天意也。定公不知省。至哀公三年五月,桓宫、釐宫灾。二者同事,所为一也,若曰燔贵而去不义云尔。哀公未能见,故四年六月亳社灾。两观、桓、釐庙、亳社,四者皆不当立,天皆燔其不当立者以示鲁,欲其去乱臣而用圣人也。季氏亡道久矣,前是天不见灾者,鲁未有贤圣臣,虽欲去季孙,其力不能,昭公是也。至定、哀乃见之,其时可也。不时不见,天之道也。今高庙不当居辽东,高园殿不当居陵旁,于礼亦不当立,与鲁所灾同。其不当立久矣,至于陛下时天乃灾之者,殆亦其时可也。昔秦受亡周之敝,而亡以化之;汉受亡秦之敝,又亡以化之。夫继二敝之后,承其下流,兼受其猥,难治甚矣。又多兄弟亲戚骨肉之连,骄扬奢侈恣睢者众,所谓重难之时者也。陛下正当大敝之后,又遭重难之时,甚可忧也。故天灾若语陛下:当今之世,虽敝而重难,非以太平至公,不能治也。视亲戚贵属在诸侯远正最甚者,忍而诛之,如吾燔辽东高庙乃可;视近臣在国中处旁仄及贵而不正者,忍而诛之,如吾燔高园殿乃可云尔。在外而不正者,虽贵如高庙,犹灾燔之,况诸侯乎。在内而不正者,虽贵如高园殿,犹灾燔之,况大臣乎。此天意也。罪在外者天灾外,罪在内者天灾内,燔甚罪当重,燔简罪当轻,承天意之道也。
《戒火文》晋·成公绥
余家遭火,屋宇焚尽,器用廓然,乃造于四邻,以为戒火。文曰:经籍为灰,篇章为炭。
《贺进士王参元失火书》唐·柳宗元
得杨八书,知足下遇火灾,家无馀储。仆始闻而骇,中而疑,终乃大喜。盖将吊,而更以贺也。道远、言略,犹未能究知其状。若果能荡焉、泯焉,而悉无有,乃吾所以尤贺者也。足下勤奉养乐朝夕,惟恬安无事,是望也。今乃有焚炀赫烈之虞以震骇左右,而脂膏滫瀡之具,或以不给,吾是以始而骇也。凡人之言,皆曰盈虚倚伏去来之不可常,或将大有为也。乃始厄困震悸。于是有水火之孽,有群小之愠,劳苦变动,而后能光明。古之人皆然。斯道辽阔诞漫,虽圣人不能以是必信。是故中而疑也。以足下读古人书,为文章,善小学,其为多能若是,而进不能出群士之上,以取显贵者,盖无他焉,京城人多言足下家有积货士之好。廉名者,皆畏忌不敢道足下之善,独自得之心,蓄之衔,忍而不出诸口。以公道之难明,而世之多嫌也。一出口则嗤嗤者,以为得重赂。仆自贞元十五年见足下之文章,蓄之者,盖六七年未尝言。是仆私一身而负公道矣,非特负足下也。及为御史、尚书郎,自以幸为天子近臣,得奋其舌,思以发明足下之郁塞。然时称道于行列,犹有顾视而窃笑者。仆良恨修己之不亮,素誉之不立,而为世嫌之所加。常与孟几道言而痛之。乃今幸为天火之所涤荡。凡众之疑虑,举为灰埃。黔其庐、赭其垣,以示其无有,而足下之才能乃可显,白而不污其实出矣。是祝融回禄之相,吾子也。则仆与几道十年之相知,不若兹火一夕之为,足下誉也。宥而彰之,使夫蓄于心者,咸得开其喙发策决科者,授子而不慄,虽欲如向之蓄缩受侮,其可得乎。于兹吾有望于子。是以终乃大喜也。古者列国有灾同位者,皆相吊许不吊灾,君子恶之。今吾之所陈若是,有以异乎古。故将吊而更以贺也。颜曾之养,其为乐也。大矣。又何阙焉。足下前要仆文章古书,极不忘,候得数十幅乃并往耳。吴二十一武陵来言,足下为醉,赋及对问,大善。可寄一本。仆近亦好作文,与在京城时颇异。思与足下辈言之,桎梏甚固,未可得也。因人南来致书,访死生不悉。宗元白。
《逐毕方文》〈并序〉前人
永州元和七年夏,多火灾。日夜数十发,少尚五六发。过三月,乃止八年夏。又如之人咸无安处,老弱燔死。晨不爨,夜不烛,皆列座屋上。左右视罢不得
休盖类物为之者,讹言相惊。云有怪鸟,莫实其状,《山海经》云:章义之山,有鸟如鹤,一足赤文,白喙,其名曰毕方,见则其邑有讹火。若今火者,其可谓讹欤,而人有以鸟传者,其毕方欤。遂状而图之,禳而磔之,为之文而逐之。
后皇庇人兮,敬授群材,大施栋宇兮,小蔽草莱。各有攸宅兮,时阖而开,火炎为用兮,化食生〈一作先〉财。胡今兹之怪戾兮,日十爇而穷,灾朝储清以联邃兮,夕荡覆而为灰,焚伤羸老兮,炭死童孩叫号隳突兮,户骇人哀,袒夫狂走兮,倏忽往来郁攸孽暴〈音剥〉兮,混合恢炱,民气不舒兮,僵踣颠颓休炊息燎兮,仄伏煨煤门甍晦黑兮,启伺奸回若坠之天兮,若生之鬼令行不讹兮,国恐盍巳闻之禹书毕方是祟。嗟尔毕方兮,胡肆其志皇亶聪明兮,念此下地灾皇所爱兮,僇死无贰幽形煽毒兮,阴险诡异汝今不惩兮,众愬咸至皇斯震怒兮,殄绝汝类祝融悔祸兮,回禄屏气太阴施威兮,元冥行事汝虽赤其文,只其趾,逞工衒巧莫救汝,死黠知急去兮,愚乃止此高飞兮,翱翔远伏兮,无伤海之南兮,天之裔汝优游兮,可卒岁皇不怒兮,永汝世日之良兮,今速逝急急如律令。
《请不修上清宫》宋·包拯
臣伏见十一月初二日夜上清宫火。谨按春秋傅例,曰:人火曰火,天火曰灾。《汉书·五行志》曰:人火、天火同为灾异。皆以朝廷政令参验得失而劝戒焉。说者曰:贤佞分别,官人有序,则火得其性。若信道不笃,或耀虚伪,则火失其性,自上而降。滥焰妄起为灾,火不炎上。今上清宫者,乃祖宗修建以崇无为之德。今火燔之者,岂焚修之人不务精洁,以副陛下严奉之旨乎。不然其天意垂诫于陛下乎。固宜励精治道,谨修人事,以答天变可也。风闻道路云,陛下存留道众,似有缮修之意。未辨虚实,咸怀危惧。况天下多事,调发旁午,帑藏未实,边鄙未宁,岂可先不急之务,重无名之率哉。且宫观之兴,自于唐室,非古制也。若谓先圣真容,理当钦奉,则景灵宫、会灵观,殿宇宏壮,可以奉安。愿陛下推仁慈之德,念疲敝之俗,且务安之安之之理。岂忍重困之也,然外议纷纷,颇甚惑众,欲乞特降诏,告谕以安众心。
《江浙廉访司弭菑记》元·杨维桢
至正二年四月一日,杭城火菑作于车桥,火流如乌,宇如冲,所指即炎势。且偪西湖书院,在官工徒,奔走莫遑救。肃政司在院东,于是宪副高昌干奕公、覃怀李公、宪佥大名韩公、知事广平张公、照磨睢阳张公,齐面火叩首曰,宁焚予,躬勿民灾也。言一脱口,风从西北转东南,若有神帜煽而返者,郁攸焰及院北垣,即销灭沈去,若金支赤。盖渡河而溺也。繇是院与司皆安堵如故,而城郭郊保赖以安全。院之山长毗陵钱琼,偕城中高年寻于西湖之阴,请纪其事。辞弗获,则为之言曰:甚矣哉。天之以火警人也。敏矣哉。人之以心回天也。当郁攸之势,捲土而至,虽水犀百万之兵,莫能敌也。而宪府官并心一念辜及于躬、忧及乎民,而反风息火之应,捷于影响。子产曰:天道远人。道迩人,遂以天为虚,无旷邈不与人接,不知其远者,在其道之迩者耳。吾观刘昆一念之仁,返风灭火。宋璟都督广州,民居无延燬,且为纪颂,今风纪者之德,为出政之本,足以回天弭变。于是乎,知有天道,固宜谨录其官氏,登诸贞石,以风励有民社者,使知人之感天者至敏,而天之应人者至近不远也。于是乎书。
《修省以回天变疏》明·乔宇
切惟天心仁爱人君,常示以灾,不常示之以福,人君克谨天戒,当应以实,不当应之以文。盖天人感应之理捷于影响,历观往昔治乱兴衰之迹,明效大验,昭彰简册,甚可畏也。近见邸报,获知乾清宫灾。两宫及陛下皆为震,恐累朝列圣起居寝息之所,一旦荡为烟烬,臣闻之不胜惶惧。历考前代如鲁新宫灾、汉凌室灾,未央宫罘罳灾,其他不可悉举。史犹书之,以示警戒。今日之灾,诚有山于寻常变异之上者。又况正阳之月,适郊祀庆成之后。宜乎灵贶飨答福祉骈臻,而乃不踰数日,值此大异。臣伏望陛下深思其故,曰果何以致此欤。臣谨按五行传曰,王者向明而治,贤佞分别,官人有序,率由旧章礼重功勋,则火得其性。若信道不笃,或耀虚伪谗夫昌邪胜正,则火失其性。自上而降乃滥炎妄起,燔宗庙、烧宫室京房。易传曰:君不思道,厥妖火烧宫。故灾变之发,皆所以明教诫也。惟率礼修德,可以胜之。若诿诸气数,漫然无所警省,则变不虚生。天下之事将日就于敝,而不可救矣。仰惟陛下体上天警戒之心,思列圣付托之重,当此大变,必有恐惧修省之谕以示臣工。然臣过虑,以为若但以言而不以行,以文而不以实。窃恐天意或未可回也。伏见近年以来,四方多事,灾异叠见。陛下视朝勤政之礼尚尔疏阔,经筵讲学之典未见。频繁国本当建,而宗藩之简注不闻,名分当正,而义子之宠荣益盛。番僧异端常留禁寺,优伶贱役犹侍起居,皇店设立盈耳嗟怨之声,边兵拘留驰心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