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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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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卷目录

 梦部杂录

 梦部外编

庶徵典第一百五十二卷

梦部杂录

《诗经·齐风鸡鸣章》:虫飞薨薨,甘与子同梦。

《小雅·正月章》:召彼故老,讯之占梦,具曰予圣,谁知乌之雌雄。

《山海经·西山经》:翼望之山,有鸟焉,其状如乌,三首六尾而善笑,名曰鵸鵌,服之使人不厌。〈不厌梦也〉《关尹子·二柱篇》:天下之人,盖不可以亿兆计,人人之梦各异,夜夜之梦各异,有天有地有人有物,皆思成之。盖不可以尘计,安知今之天地非有思者乎。心应枣,肝应榆,我通天地,将阴梦水,将晴梦火,天地通我,我与天地似契似离,绳绳各归。

梦中、鉴中、水中,皆有天地存焉,欲去梦天地者,寝不寐,欲去鉴天地者,形不照,欲去水天地者,盎不汲。彼之有无在此,不在彼,是以圣人不去天地,去识。《四符篇》:魂昼寓目,魄夜舍肝。寓目能见,舍肝能梦。见者,魂无分别,析之者,分别析之。曰:天地者,魂狃习也,梦者,魄无分别,析之者,分别析之。曰:彼我者,魄狃习也,知夫此身如梦中,身随情所见者,可以飞神作我而游太清。知夫此物如梦中,物随情所见者,可以凝精作物而驾八荒。

《六七篇》:世之人,以我思异彼,思彼思异我思,分人我者,殊不知梦中人,亦我思异彼思。彼思异我思,孰为我,孰为人。世之人,以我痛异彼痛,彼痛异我痛,分人我者,殊不知梦中人,亦我痛异彼痛。彼痛异我痛,孰为我,孰为人。爪发不痛,手足不思,亦我也,岂可以思痛异之。世之人以独见者为梦,同见者为觉,殊不知情之所结,亦有一人独见于昼者,神之所合,亦有两人同梦于夜者。二者皆我精神,孰为梦,孰为觉。世之人以暂见为梦,久见为觉,殊不知暂之所见者,阴阳之气,久之所见者,亦阴阳之气,二者皆我阴阳,孰为梦,孰为觉。好仁者,多梦松柏桃李,好义者,多梦刀兵金铁,好礼者,多梦簠簋笾豆,好智者,多梦江湖川泽,好信者,多梦山岳原野,役于五行,未有不然者然。梦中或闻某事,或思某事,梦亦随变,五行不可拘圣人。御物以心,摄心以性,则心同造化,五行亦不可拘汝。见蛇首人身者,牛臂鱼鳞者,鬼形禽翼者,汝勿怪此,怪不及梦,梦怪不及觉。有耳、有目、有手、有臂,怪尤矣,大贤不能言,大智不能思。

《九药篇》:言道者如言梦。夫言梦者,曰如此金玉,如此器皿,如此禽兽,言者能言之,不能取而与之,听者能闻之,不能受而得之,唯善听者不泥不辩。

《庄子·大宗师篇》:仲尼曰:梦为鸟而厉乎天,梦为鱼而没于渊,不识今之言者,其觉者乎。其梦者乎。

《淮南子·俶真训》:梦为鸟而飞于天,梦为鱼而没于渊。方其梦也,不知其梦也;觉而后知其梦也。今将有大觉,然后知今此之为大梦也。

圣人用心,杖性依神,相扶而得终始。是故其寐不寝,其觉不忧。

《地形训》:寝居直梦。〈注〉金气方刚,故其寝寐处梦,悟如其梦,故曰直梦。

《缪称训》:身有丑梦,不胜正行。

《王充·论衡·感类篇》:九龄之梦,天夺文王年以益武王。克殷二年之时,九龄之年未尽,武王不豫,则请之矣。人命不可请,独武王可,非世常法,故藏于金縢;不可复为,故掩而不见。难曰:九龄之梦,武王已得文王之年未。应曰:已得之矣。难曰:已得文王之年,命当自延。克殷二年,虽病,犹将不死,周公何为请而代之。应曰:人君爵人以官,议定,未之即与,曹下案目,然后可诺。天虽夺文王年以益武王,犹须周公请,乃能得之。命数精微,非一卧之梦所能得也。应曰:九龄之梦,能得也。难曰:九龄之梦,文王梦与武王九龄。武王梦帝与其九龄,其天已予之矣,武王已得之,何须复请。人且得官,先梦得爵,其后莫举,犹是得官。何则。兆象先见,其验必至也。古者谓年为龄,已得九龄,犹人梦得爵也。周公因必效之梦,请之于天,功安能得大乎。《刘子鄙名篇》:野人昼见蟢子者,以为有喜乐之端,夜梦见雀者,以为有爵位之象。然见蟢者,未必有喜,梦雀者,未必弹冠,而人悦之者,以其名利人也。

司马子坐志铭触则形毙神游,想则梦离尸僵。《酉阳杂俎》:蜀医昝殷言:藏阴气多则数梦,阳壮则少梦。梦亦不复记,《周礼》有掌三梦,又以日月星辰各占六梦,谓日有甲乙,月有建破,星辰有居直,星有符刻也。又曰:舍萌于四方以赠恶梦,谓会民方相氏四面逐送,恶梦至四郊也。

《汉仪》:大傩侲子辞有伯奇食梦。道门言梦者,魄妖或谓三尸,所谓释门,言有四一善恶种子,二四大遍增三,贤圣加持四。善恶徵祥成式,尝见僧首数言之。言出藏经,亦未暇寻讨。又言:梦不可取,取则著著则怪。入夫瞽者无梦,则知梦者,习也。成式表兄卢有则梦看击鼓,及觉,小弟戏叩门为街鼓也。又成式姑婿裴元祐言:群从中有悦邻女者,梦女遗二樱桃,食之,及觉,核坠枕侧。

李铉著《李子正辨》言:至精之梦,则梦中身人可见,如刘幽求见妻,梦中身也,则知梦不可以一推矣。愚者少梦,不独至人问之,驺皂百夕无一梦也。

《致虚杂俎》:梦神曰趾离,呼之而寝,梦清而吉,有咒曰:元州牂管娶竺米,题临卧诵七遍,吉。

《云仙杂记》:敲两耳,铛服桂,心丸念,金轮咒,则所思之人不以存没,是夜必梦见之。

《谭子·神通篇》:觉不灵而梦灵。

《册府元龟》:梦徵:周礼有六梦,一曰正梦,二曰噩梦,三曰思梦,四曰寤梦,五曰喜梦,六曰惧梦。又诗云:吉梦维何。维熊维罴,维虺维蛇。又曰:牧人乃梦,众维鱼矣。旐维旟矣。斯则梦之徵矣。是知祸福无门,在祥应而斯显吉,凶有象,考虚实之弥彰。按汉书艺文志云:众占非一,而梦为大,所以黄帝悟吹尘而得风,后唐尧感白帝而获皋陶,成汤占鼎而遇贤,高宗求野而得相,周文享其龄寿,孔子识其云亡,至于晋霸得天,楚伤中月,曹因社灭,郑以兰生,叔孙之得竖牛,简子之听广乐,梦徵所至,于焉可知。

《读书杂钞》:说文系传㝱,下寐而有觉也,从宀,从爿,从梦。周礼曰:以日月星辰占六梦之吉凶,一曰正梦,二曰噩梦,三曰思梦,四曰寤梦,五曰喜梦,六曰惧梦,凡梦之属,皆从㝱。宣王考室之诗曰:上筦下簟,乃安斯寝。其梦维何。六梦之解,具于礼注,前识之言,梦多矣。臣以为人昼之所为,阳也,性及魂精神之所为也夜寐所觉,阴也,情及魄气之所为也。人之情常侵于性。故礼曰:生而有欲,性之害也。文子曰:日月欲明,浮云蔽之,人性欲平,嗜欲害之。中庸以上能御其情欲以成其性,愚者反是。六情恒侵于五常,魄气夺其精粹。故人昼能摄于礼义者,其梦想亦常不欺于贪惏然。其梦中懈于平昼也,祸福常起于忽微,始于阴微,至于阳显。故吉凶多见于梦也。王符曰:梦寐,微怪所以警人也。晋文公梦楚子伏己而盬其脑,以其有文德之教,能自警戒,所以败楚。秦始皇帝梦与海神战不胜,岂真海神海。阴也,人民之象也,不胜者,败也。不能自勉,狼戾治兵,报其神,所以丧天下而无念之也,可不惧哉。

《梦溪笔谈》:人有前知者,数十百千年事皆能言之,梦寐亦或有之,以此知万事无不前定。予以为不然,事非前定。方其知时,即是今日,中间年岁,亦与此同时,元非先后。此理宛然,熟观之可喻。或曰:苟能前知,事有不利者,可迁避之。亦不然也。苟可迁避,则前知之时,已见所避之事;若不见所避之事,即非前知。《西溪丛语》:昔楚襄王与宋玉游高唐之上,见云气之异。问宋玉,玉曰:昔先王梦游高唐与神女遇,玉为高唐之赋,先王谓怀王也。宋玉是夜梦见神女,寤而白王。王令玉言其状,使为神女赋。后人遂云:襄王梦神女,非也。古乐府诗有之本自巫山来,无人睹容色。惟有楚怀王,曾言梦相识。李义山亦云:襄王枕上元无梦,莫枉阳台一片云。今文选本:玉,王字差误。

《遵尧录》:章圣皇帝之未有上也,尝遣内侍往泰山茅仙祷祈。内侍遇异人,言王真人已降生,为宋第四帝耳。内侍问:王真人者何人。异人曰:古之燧人氏是也。时章懿皇后亦梦羽衣数百人从一仙官自空而下,谓曰:此托生于夫人。觉而奏其事,真宗甚悦。及帝生,火光属天,佳气满室。帝方五六岁,常持槐木片以著钻之。真宗问曰:何用。曰:试钻火耳。真宗谓后妃曰:所谓燧人氏,信不虚尔。臣从彦辨微曰:二气五行交运,虽刚柔杂揉,美恶不齐,然圣人之生,必得其气之纯粹而不偏者,此理之常也。自古帝王下至庶人无子,祈祷而得者有之矣。皆出于至诚之所感,感必有应,此亦理之常也。夫事无證不信,不信民弗从,若内侍之遇异人,章懿皇后之梦所谓,无證者也。无證而言,启作妄之道,君子不取也。或曰:高宗梦得说,载在商书,古人不以为非,何耶。曰:高宗,贤君也,傅说,贤臣也,以至诚之君,思得贤臣,故梦赉良弼,理亦有之,此亦感通之理也。今其言曰:皇后梦羽衣数百,从一仙官自空而下,曰:此托生于夫人,则非理矣,非知道者,孰能识之。

《扪虱新话》:予尝梦至一处,殿宇甚严,有五人坐其中,皆具王者衣冠,予瞻仰甚久,因问:彼中之人,此皆何人。答云:中坐者孔子,左尧舜,右汤武也。坐皆并肩,而孔子差高。予因三叹。古之圣人皆如此堂堂耶。时绍兴十四年甲子六月二十四日夜也。梦中颇讶孔子坐中间。既寤而思之,遂得其说,予尝作孔子论二篇,一篇为此设也。

高宗文武皆言梦孔子,亦言梦然。孔子特以时无圣人,伤己之道不行也。曰:周公之不可见,虽梦寐间亦不见之。盖叹之云耳。而或者谓:孔子实欲梦见,周公此亦痴人,前不得说梦耳。伊尹谓孔子梦周公之事,与常人梦自别,则又梦中说梦也。〈伊尹下更有阙文今无可考〉予读《东轩笔录》,周师厚者,为荆湖北路提举,常平人。呼为梦见公,以其姓周也。周宗孟为湖北察访使,因奏师厚昏不晓事,故吏民呼为梦见周公,师厚竟以此罢去。乃梦中又占其梦耶。可以一笑。

《物类相感志》:梦寐:梦之为言,蒙昧之名也。人禀阴阳,阳明之时,则形骸息而暗昧。一梦一觉一明一昧,盖随日月之晦明与阴阳之起灭,其梦人所见不同,或事值应一如所梦。如晋文与楚子搏,燕姞得兰生文,或翻倒为象则号泣,亡死却得拜官受爵之应,事皆符合,若魏周宣善占梦,一无虚伪。又列子说海外一国人以觉为非,以梦为实,是知人之梦寐豫警,为前定之兆也。

食梦兽莫详其状,实鬼也。好食人梦,而口不闭,常伺人,凌晨说梦,善恶依之,故君子慎说梦也。

梦合己,若夜梦他人好恶事,欲令他人与己同者,觉则倒番被头面,易枕而寝,以气三呼,则彼人之梦还同己梦,明日说相合。

麝枕麝香辟恶,真诰云,枕香一具于颈间能水注云,永绝梦恶矣。

怀草出北极之地,状如蒲色红,昼缩其叶,如人梦之吉凶立验。汉武得东方朔献此草一枝,帝怀而名怀草。

《笋谱》:唐李淳风撰,占梦书。云:梦折笋,得财象也,梦竹生笋者,欲有子息也。或云周公占梦。按周礼说六梦外故无委曲而言,今言李淳风亦恐非也。何则。言词浅近,妄说周礼之名,此且附李下耳。

《鸡肋》:江淹梦五色笔,王珣梦人与大笔如椽,纪少瑜尝梦陆倕以一束青缕笔授之,唐李峤梦人遗之双笔,李白梦笔生花。

《两抄摘》:腴圆梦字出南唐,近事冯僎举进士,时有徐文幼能圆梦。

《朱子语类》:因说及梦,曰:圣人无所不用其敬,虽至小没紧要底物事,也用其敬。到得后世儒者方说得如此阔大,没收杀。如周礼,梦亦有官掌之,此有甚紧要。然圣人亦将做一件事。某平生每梦见故旧亲戚,次日若不接其书信及见之,则必有人说及。看来惟此等是正梦,其他皆非正。

《容斋随笔》:汉艺文志七略杂占十八家以黄帝长柳占梦十一卷甘德长柳占梦二十卷为首,其说曰:杂占者,纪百家之象候,善恶之证众,占非一而梦为大,故周有其官。周礼大卜掌三梦之法,一曰致梦,二曰觭梦,三曰咸陟。郑氏以为致梦,夏后氏所作觭梦,商人所作咸陟者,言梦之皆得周人作焉,而占梦专为一官以日月星晨占六梦之吉凶,其别曰正、曰噩、曰思、曰寤、曰喜、曰惧,季冬聘王梦献吉于王,王拜而受之,乃舍萌于四方以赠恶梦。舍萌者,犹释菜也,赠者,送之也。诗书礼经所载高宗梦得说,周文王梦帝与九龄,武王伐纣,梦协朕卜宣王考牧,牧人有熊罴虺蛇之梦,召彼故老讯之。占梦,左传所书尤多,孔子梦坐奠于两楹,然则古之圣贤,未尝不以梦为大。是以见于七略者如此,魏晋方技犹时或有之,今人不复留意此卜,虽市井妄术所在如林,亦无一人以占梦自名者,其学殆绝矣。

《容斋续笔》:文中子世家云:十三年,江都难作,子有疾,召薛收,谓曰:吾梦颜回称孔子归休之命,乃寝疾而终,殊与收事不合,岁年亦不同,是为大可疑者也。虞世南卒后,太宗夜梦见之,有若平生。翌日,下制曰:世南奄随物化,倏移岁序,昨因夜梦忽睹其人,追怀遗美,良增悲叹。宜资冥助,申朕思旧之情,可于其家为设五百僧斋,并为造天尊像一躯。夫太宗之梦世南,盖君臣相与之诚所致,宜恤其子孙,厚其恩典可也。斋僧造像,岂所应作形之制。书著在国史。惜哉太宗而有此也。

黄鲁直有黔南十绝,尽取白乐天语。其七篇全用之,其三篇颇有改易处,乐天寄行简诗凡八韵,后四韵云:相去六千里,地绝天邈然。十书九不达,何以开忧颜。渴人多梦饮,饥人多梦餐。春来梦何处,合眼到东川。鲁直剪为两首,其一云:相望六千里,天地隔江山。十书九不到,何用一开颜。其二云:病人多梦医,囚人多梦赦。如何春来梦,合眼在乡社。

《容斋四笔》:《新唐书·狄仁杰传》:武后召问:梦双陆不胜何也。仁杰与王方庆俱在,二人同辞,对曰:双陆不胜,无子也。天其意者以儆陛下乎。于是召还庐陵王。旧史不载,《资治通鉴》但书鹦鹉折翼一事。而《考异》云双陆之说。世传狄梁公传有之,以为李邕所作,而其词多鄙诞,疑非本书,故黜不取。《艺文志》有李繁《大唐说纂》四卷,今罕得其书。予家有之,凡所纪事率不过数十半,极为简要,新史大抵采用之。其忠节一门曰:武后问石泉公王方庆曰:朕夜梦双陆不胜,何也。曰:盖谓宫中无子,意者恐有神灵儆夫陛下,因陈人心在唐之意。后大悟,召庐陵王复其储位,俾石泉公为宫相以辅翊之。然则新史兼采二李之说,而为狄为王莫能辨也,通鉴去之,似为可惜。

《养痾漫笔》:本朝四帝有吉符,真宗即来,和天尊出,杨砺之梦纪,载诸国史祥符,崇尚道教,建立宫观,专尚祥瑞。王钦若献芝草八千一百三十九本,丁谓献芝草三万七千馀本,独孙奭不然其事。真宗久无嗣,用方士拜章至上帝所有,赤脚大仙微笑,上帝即遣大仙为嗣,大仙辞之,帝曰:当遣个好人去相辅。赞仁宗在禁中未尝著鞋,惟坐殿方御鞋袜,下扆即去之。徽宗即江南李主神祖,幸秘书省,阅江南李主像,见其人物俨雅,再三叹讶。而徽宗生生时梦李主来谒,所以文采风流过李主百倍。及北狩女真用江南李主,见艺祖故事。高宗韦后生徽宗,梦钱王再三乞还两浙,梦觉,与郑后言:朕夜被钱王取两浙,甚急。郑后奏云:昨夜妾梦亦然。须臾报韦后诞高宗。及建炎渡江,今都钱塘,百有馀年,岂非应乞两浙之梦乎。

《真西山文集》:问梦周公梦之理最为精微,周礼占梦有所谓正梦者,有所谓思梦者,念有正邪,故梦亦有正邪。高宗梦得说,孔子梦见周公,此所谓思梦之正者也。圣人所存者诚,故其梦亦诚,凡人梦时纷乱,或见世间所无之物,皆妄也。然赵武灵王梦吴娃而实得吴娃,汉武帝梦木人而宫中果有所埋之木人,梁武帝梦河北诸侯来朝,而侯景果至此,三人者,皆因梦而召乱。虽实有其人,实有其事,然赵武灵王溺于女宠,汉武帝惑于鬼神,梁武帝志于土疆,其心不正,故其梦随之,此亦思梦之不正者也。

《十一经问对》:问:高宗梦得说有诸。对曰:高宗恭默思道至诚,感通上帝,赉之以良弼,尚书所载,安得谓无。问:梦而得贤固有此理,但梦自我见而以形求者,何。对曰:一说谓傅说之贤,高宗知之久矣,一旦举而相之,恐人心不服,商俗尚鬼,故假梦寐以神之,如文王渭水之卜,此举用新进之意也。

问:汉文帝梦黄头郎,唐太宗梦魏徵,视此如何。对曰:邓通有此富贵分,故文帝梦之,次日见棹舡人,衣服似梦中所见者,遂蒙嬖倖。唐太宗只缘思魏徵情切,故形诸梦寐中,后来停婚仆碑,心不在贤,亦不复梦矣。如何比商高宗。高宗之梦,正梦也。

问:高宗一梦感天,而肜日之变,谴告随至者,何。对曰:天心仁爱人君,故于君犹父子也。恭默思道,梦兆应之,享祀才丰,于昵旋致。雉雊之异,故说命之。后继之以肜日者,不从其修德销变也。

问:三梦如何。对曰:致梦者,夏后氏梦书,觭梦者,殷人梦书,咸陟者,周人梦书。

《丹铅总录》:武丁以梦相傅说事著于书矣,而世犹疑之。曰:梦而得贤可也,或否焉,亦将立相之与。且其旁求以象之肖也,天下之貌相似亦多矣。使外象而内否,亦将寄以盐梅舟楫之任与。审如是,则叔孙之梦竖牛,汉文之梦邓通,卒为身名之累,梦果可凭欤。或曰:非也,武丁尝遁于荒野,而后即位,彼在民间,已知说之贤矣。一旦欲举而加之于臣民之上,人未必帖然以听也,故徵之于梦焉,是圣人之神道设教也。是所谓民可使由而不可使知也。且又商之俗,质而信鬼,因民之所信而导之,是圣人所以成务之几也。刘禹锡之言曰:在舜之庭,元凯举焉。曰舜用之,不曰天授。在殷中宗袭乱而兴,心知说贤,乃曰帝赉,尧民知馀,难以神诬,商俗以讹,引天而驱,盖亦意料之言也。庄子载太公之事云:文王见一丈夫钓,欲举而授之政,而恐大臣兄弟之弗安也,欲终而释之,而不忍百姓之无天也。于是属之大夫曰:昔者寡人梦见良人,黑色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