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汤娅以及其他参与青少年拓展项目的青少年进行对话,能够帮助我们瞥见这个叫作“成年人工作效应”的最初轮廓,这比简单地告诉青少年去“找一份工作”具有更好的效果。
与青春期泡沫相比,汤娅和她的同龄人所描述的是一种感到自己很重要的存在感。汤娅是许多在学校中成绩一般的青少年的典型代表,这些青少年在生活中很少有机会脱颖而出。然而,脱离中学的环境,在儿童保育中心里,面对真正的挑战和责任,汤娅成了这些孩子生活的核心,孩子们期待她的到来。汤娅逗孩子们开心,当孩子们陷入困境时,汤娅也会安抚他们。在那里,她很重要。不是以一种竞争的方式,不是为了完成大学申请,但是对于那些她正在帮助的人来说,她很重要。
这是一种最简单而又最有效的人类体验:这种满足感来源于帮助他人。这种体验可以激励任何人,但是对很少有机会作贡献的青少年来说,这样的体验是可以改变生活的。其他人可能比汤娅更有能力(甚至在儿童保育中心里),其他人可能有更多的驱动力。但是,汤娅出现在Early Start儿童保育中心1号房间的那些早上,没有其他人来帮助这些特殊的孩子。汤娅意识到,她每周是否出现对这些孩子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即便是对她协助的老师来说也是如此。汤娅意识到,当她开心地笑并带领大家唱歌的时候(虽然她很累,她不高兴),孩子们真的很开心。经历了这些挑战同样也改变了汤娅对自己的感觉。人们不再只是装腔作势地说汤娅是与众不同的,对于这些孩子来说,汤娅确实是特别的。这样的事实让一切变得不同。汤娅和数以千计像她这样的青少年的体验,使得我们把偶然发现的有助于青少年摆脱无尽青春期的重要途径总结为:做对他人有意义的工作。
我们必须非常清楚这条途径所需要做的和不需要做的内容。从10多年前我们第一次公布青少年拓展项目的结果以来,青少年志愿服务得到了蓬勃发展。然而,伴随着这种发展而来的是一个重要的警告。例如,当青少年拓展项目的结果公之于众不久之后,我们就经历了一次富有挑战性的与纽约州长助理的谈话。谈话的内容是关于为什么仅仅执行“志愿服务”是不可能有效的,虽然从政治的角度看,志愿服务是成本低廉而且非常吸引人的。问题在于青少年所做的很多志愿服务对任何人都没有意义。青少年知道,在那些限定时间的志愿服务中,他们几乎不会有什么收获。这样的志愿服务不仅没用,而且会让青少年对担任志愿者感到沮丧和泄气。在这样的志愿服务中,青少年主要是在散漫地消磨时间,或者忙碌地工作。类似地,我们已经看到过许多青少年通过帮助爸爸清理车库来完成学校安排的“志愿服务”时间。我们要以是否能够促进青少年向独立的成年人发展为标准,来组织青少年进行志愿服务,是否以此为标准,其结果的差异是巨大的。
当成年人看到青少年忙于志愿服务时,通常感觉很好。然而,汤娅的体验产生了更加深远的影响。辍学和怀孕是青少年面临的最具毁灭性的、代价最为惨重的问题。显然,青少年拓展项目不仅仅是让青少年忙碌起来,或者让他们做一些好事,而且是让青少年意识到他们能够帮助其他人,同时了解他们将来在更广阔的成年人社会中所要承担的角色。反过来,将这种愿景转变成一种照顾好自己以及为将来做好准备的意愿。“最好的避孕措施是一个你相信的未来。”这是儿童保护基金主席马里恩·赖特·埃德尔曼(Marion Wright Edelman)在谈论如何防止青少年怀孕时所说的。然而,“做对他人有意义的工作”这一原则所具有的影响力显然已经超越了青少年的性行为。
如果我们只是简单地作出所有孩子都需要青少年拓展项目的结论,那么,我们也会错过汤娅的故事中最重要的经验。我们问一下自己,这个神秘而强大的项目里所蕴含的更为普遍的经验是什么。这个项目仅仅是对那些“处于危险”中的青少年才起作用吗?这个项目必须要有正规的程序吗?或者,我们能否找到成年人工作效应的关键因素,以便我们能够用一种更为广泛的方式来帮助青少年?观察那些与汤娅处于完全不同背景中的青少年,能够帮助我们更多地捕捉到这个神秘而强大效应的本质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