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目录
庶徵总部总论四
王符潜夫论〈正列 梦列〉
荀悦申鉴〈时事 杂言上〉
晋书〈天文志序 五行志序〉
干宝搜神记〈妖怪 天有常数〉
宋书〈符瑞志序 五行志序〉
南齐书〈天文志序 祥瑞志序〉
梁刘协文心雕龙〈正纬〉
刘子〈祸福〉
魏书〈天象志序 灵徵志序〉
隋书〈天文志序 五行志序〉
旧唐书〈天文志序 五行志序〉
唐书〈天文志序 五行志序〉
五代史〈司天考序 吴越世家论赞〉
宋史〈天文志序 五行志序〉
册府元龟〈帝王罪己 帝王弭灾 闰位祥瑞 闰位徵应 列国君戒惧〉
沈括梦溪笔谈〈物理常变〉
洪迈容斋随笔〈论图谶星纬〉
容斋三笔〈论吉凶祸福〉
罗泌路史〈大庭氏 帝甲〉
储泳袪疑说〈天道不远说〉
大学衍义〈遇灾之敬〉
金史〈天文志序 五行志序〉
元史〈天文志序 五行志序〉
性理会通〈祯异〉
群书备考〈灾祥〉
庶徵典第十一卷
庶徵总部总论四
王符《潜夫论》《正列》
凡人吉凶,以人为主,以命为决。行者己之质也,命者天之制也。在于己者,固可为也;在于天者,不可知也。巫觋祝请亦其助也。然非德不行巫史祈祷者盖所以交鬼神而救细微尔至于大命末如之何譬民人之请谒于吏矣。可以解微过不能脱正罪设有人于此昼夜慢侮君父之教,干犯先王之禁,不克己心思改过迁善而苟骤发请谒求解免必不几矣。若不修己小心畏慎无犯上之必令也。故孔子不听子路而云丘之祷久矣。孝经云夫然,故生则亲安之祭,则鬼享之,由此观之,德义无违,神乃享鬼神,受享福,祚乃隆。故诗云:降福穰穰,降福简简,威仪板板,既醉既饱,福禄来反。此言人德义茂美,神歆享醉饱,乃反报之以福也。虢延神而亟亡,赵婴祭天而速灭,此盖所谓神不歆其祀,民不即其事也。故鲁史书曰:国将兴听于民,将亡听于神,楚昭不禳云,宋景不移咎,子产距裨灶邾文公违卜史,此皆审己知道,修身俟命者也。晏平仲有言祝有益也,诅亦有损也。季梁之谏随侯宫之奇说虞公可谓明乎。天人之道达乎。神民之分矣。夫妖不胜德,邪不伐正,天之经也。虽时有违然智者,守其正道而不近于淫鬼,所谓淫鬼者,闲邪精物,非有守司真神灵也。鬼之有此,犹人之有奸言卖平,以干求者也。若或诱之,则远来不止,而终必有咎鬼。神亦然。故申繻曰:人之所忌,其气炎以取之,人无衅焉。妖不自作,是谓人不可多忌,多忌妄畏,实致妖祥。且人有爵位,鬼神有尊卑,天地山川社稷五祀百辟,卿士有功于民者,天子诸侯所命祀也。若乃巫觋之谓独语小人之所望畏士公飞尸咎魅北君衔聚当路直符七神及民间缮治微蔑小禁,本非天王所当惮也。旧时京师不防动功造禁以来吉祥应瑞,子孙昌炽不能过前,且夫以君畏臣,以上需下,则必示弱而取陵。殆非致福之招也。尝观上记,人君身修正,赏罚明者,国治而民安。民安乐者,天悦喜而增历数。故书曰:王以小民受天永命。孔子曰:天之所助者,顺也;人之所助者,信也。履信思乎顺,又以尚贤,是以自天祐之,吉无不利,此最却凶灾而致福善之本也。
《梦列》
且凡人道见瑞而修德者,福必成;见瑞而纵恣者,福转为祸;见妖而骄侮者,祸必成;见妖而戒惧者,祸转为福。
《荀悦·申鉴》《时事》
天人之应,所由来渐矣。故履霜坚冰,非一时也。仲尼
之祷,非一朝也。且日食行事,或稠或旷,一年二交,非其常也。《洪范传》云:六沴作见,若是王都未见之,无闻焉尔。官修其方,而先王之礼,保章视祲,安宅叙降,必书云物,为备故也。太史上事无隐焉,勿寝可也。
《杂言上》
云从于龙,风从于虎,凤仪于韶,麟集于孔,应也。出于此,应于彼,善则祥,祥则福,否则眚,眚则咎,故君子应之。
《晋书》《天文志序》
昔在庖牺,观象察法,以通神明之德,以类天地之情,可以藏往知来,开物成务。故易曰:天垂象,见吉凶,圣人象之。此则观乎天文以示变者也。尚书曰:天聪明自我民聪明。此则观乎人文以成化者也。是故政教兆于人理,祥变应乎天文,得失虽微,罔不昭著。然则三皇迈德,七曜顺轨,日月无薄蚀之变,星辰靡错乱之妖。黄帝创受河图,始明休咎,故其星传尚有存焉。降在高阳,乃命南正重司天,北正黎司地。爰洎帝喾,亦式序三辰。唐虞则羲和继轨,有夏则昆吾绍德。年代绵邈,文籍靡传。至于殷之巫咸,周之史佚,格言遗记,于今不朽。其诸侯之史,则鲁有梓慎,晋有卜偃,郑有裨灶,宋有子韦,齐有甘德,楚有唐昧,赵有尹皋,魏有石申夫,皆掌著天文,各论图验。其巫咸、甘、石之说,后代所宗。暴秦燔书,六经残灭,天官星占,存而不毁。及汉景武之际,司马谈父子继为史官,著天官书,以明天人之道。其后中垒校尉刘向,广洪范灾条,作皇极论,以参往之行事。及班固叙汉史,马迁绩述天文,而蔡邕、谯周各有撰录,司马彪采之,以继前志。今详众说,出著于篇。
《五行志序》
夫帝王者,配德天地,叶契阴阳,发号施令,动关幽显,休咎之徵,随感而作,故书曰:惠迪吉,从逆凶,惟影响。昔伏羲氏继天而王,受《河图》,则而画之,八卦是也。禹治洪水,赐《雒书》,法而陈之,《洪范》是也。圣人行其道,宝其真,自天祐之,吉无不利。三五已降,各有司存。爰及殷之箕子,在父师之位,典斯大范。周既克殷,以箕子归,武王虚己而问焉。箕子对以禹所得《雒书》,授之以垂训。然则《河图》、《雒书》相为经纬,《八卦》、《九章》更为表里。殷道绝,文王演《周易》;周道弊,孔子述《春秋》。奉乾坤之阴阳,效洪范之休咎,天人之道粲然著矣。汉兴,承秦灭学之后,文帝时,宓生创纪大传,其言五行庶徵备矣。后景武之际,董仲舒治公羊春秋,始推阴阳,为儒者之宗。宣元之间,刘向治《谷梁春秋》,数其祸福,以洪范,与仲舒多所不同。至向子歆治《左氏传》,其言春秋及五行,又甚乖异。班固据大传,采仲舒、刘向、刘歆著《五行志》,而传载眭孟、夏侯胜、京房、谷永、李寻之徒所陈行事,讫于王莽,博通祥变,以传春秋。综而为言,凡有三术。其一曰,君治以道,臣辅克忠,万物咸遂其性,则和气应,休徵效,国以安。二曰,君违其道,小人在位,众庶失常,则乖气应,咎徵效,国以亡。三曰,人君大臣见灾异,退而自省,责躬修德,共禦补过,则消祸而福至。此其大略也。辄举斯例,错综时变,婉而成章,有足观者。及司马彪纂光武之后以究汉事,灾眚之说不越前规。今采黄初以降言祥异者,著于此篇。
干宝《搜神记》《妖怪》
妖怪者,盖精气之依物者也。气乱于中,物变于外,形神气质,表里之用也。本于五行,通于五事,虽消息升降,化动万端,其于休咎之徵,皆可得而论矣。
《天有常数》
善言天者,必质于人;善言人者,必本于天。故天有四时,日月相推,寒暑迭代,其转运也。和而为雨,怒而为风,散而为露,乱而为雾,凝而为霜雪,立而为蚳蜺,此天之常数也。人有四肢五脏,一觉一寤,呼吸吐纳,精气往来,流而为营卫,彰而为气色,发而为声音,此亦人之常数也。若四时失运,寒暑乖违,则五纬盈缩,星辰错行,日月薄蚀,彗孛流飞,此天地之危沴也。寒暑不时,此天地之蒸否也。石立,土踊,此天地之瘤赘也。山崩,地陷,此天地之痈疽也。冲风,暴雨,此天地之奔气也。雨泽不降,川渎涸竭,此天地之焦枯也。
《宋书》《符瑞志序》
夫体睿穷几,含灵独秀,谓之圣人,所以能君四海而役万物,使动植之类,莫不各得其所。百姓仰之,欢若亲戚,芬若椒兰,故为旗章舆服以崇之,玉玺黄屋以尊之。以神器之重,推之于兆民之上,自中智以降,则万物之为役者也。性识殊品,盖有愚暴之理存焉。见圣人利天下,谓天下可以为利;见万物之归圣人,谓之利万物。力争之徒,至以逐鹿方之,乱臣贼子,所以多于世也。夫龙飞九五,配天光宅,有受命之符,天人之应。《易》曰: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符瑞之义大矣。
《五行志序》
昔八卦兆而天人之理著,九畴序而帝王之应明。虽可以知从德获自天之祐,违道陷神听之罪,然未详举徵效,备考幽明,虽时列鼎雉庭谷之异,然而未究者众矣。至于鉴悟后王,多有所阙。故仲尼作《春秋》,具书祥眚,以验行事。是则九畴陈其义于前,《春秋》列其效于后也。逮至伏生刱纪《大传》,五行之体始详;刘向广演《鸿范》,休咎之文益备。故班固斟酌《经》、《传》,详纪条流,诚以一王之典,不可独阙故也。夫天道虽无声无臭,然而应若影向,天人之验,理不可诬。司马彪纂集光武以来,以究汉事;王沈《魏书》志篇阙,凡厥灾异,但编帝纪而已。自黄初以降,二百馀年,览其灾妖,以考之事,常若重规沓矩,不谬前说。又高堂隆、郭景纯等,据经立辞,终皆显应。阙而不序,史体将亏。今自司马彪以后,皆撰次论序,斯亦班固远采《春秋》,举远明近之例也。又按言之不从,有介虫之孽,刘歆以为毛虫;视之不明,有蠃虫之孽,刘歆以为羽虫。按《月令》,夏虫羽,秋虫毛,宜如歆说,是以旧史从之。五行精微,非末学所究。凡已经前议者,并即其言以释之;未有旧说者,推准事理,以俟来哲。
《南齐书》《天文志序》
《易》曰:圣人仰观象于天,俯观法于地。天文之事,其来已久。太祖革命受终,膺集期运。今所记三辰七曜之变,起建元讫于隆昌,以续宋史。建武世,太史奏事,明帝不欲使天变外传,并秘而不出,自此阙焉。
《祥瑞志序》
天符瑞命,遐哉邈矣。灵篇秘图,固以蕴金匮而充石室,炳《契决》,陈《纬候》者,方策未书。启觉天人之期,扶奖帝王之运。三五圣业,神明大宝,二谋协赞,罔不由兹。夫流火赤雀,实纪周祚;雕云素灵,发祥汉氏;光武中兴,皇符为盛;魏膺当涂之谶,晋有石瑞之文,史笔所详,亦唯旧矣。齐氏受命,事殷前典。黄门郎苏侃撰《圣皇瑞应记》,永明中庾温撰《瑞应图》,其馀众品,史注所载。今详录去取,以为志云。
梁·刘协《文心雕龙》《正纬》
夫神道阐幽,天命微显,龙马出而大《易》兴,神龟见而《洪范》耀,故《系辞》称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斯之谓也。但世夐文隐,好生矫诞,真虽存矣,伪亦凭焉。夫六经彪炳,而纬候稠叠;《孝》、《论》昭晢,而《钩》、《谶》葳蕤。按经验纬,其伪有四:盖纬之成经,其犹识综,丝麻不杂,布帛乃成。今经正纬奇,倍擿千里,其伪一矣。经显,圣训也;纬隐,神教也。圣训宜广,神教宜约,而今纬多于经,神理更繁,其伪二矣。有命自天,乃称符谶,而八十一篇皆托于孔子,则是尧造录图,昌制丹书,其伪三矣。商周以前,图录频见,春秋之末,群经方备,先纬后经,体乖织综,其伪四矣。伪既倍擿,则义异自明,经足训矣,纬何豫焉。原夫图录之见,乃昊天休命,事以瑞圣,义非配经。故河不出图,夫子有叹,如或可造,无劳喟然。昔康王河图,陈于东序,故知前世符命,历代宝传,仲尼所撰,序录而已。于是伎数之士,附以诡术,或说阴阳,或序灾异,若鸟鸣似语,虫叶成字,篇条滋蔓,必假孔氏,通儒讨覈,谓起哀平,东序秘宝,朱紫乱矣。至于光武之世,笃信斯术。风化所靡,学者比肩。沛献集纬以通经,曹褒撰谶以定礼,乖道谬典,亦已甚矣。是以桓谭疾其虚伪,尹敏戏其深瑕,张衡发其僻谬,苟悦明其诡诞:四贤博练,论之精矣。若乃羲农轩皞之源,山渎钟律之要,白鱼赤乌之符,黄金紫玉之瑞,事丰奇伟,辞富膏腴,无益经典而有助文章。是以后来乱人,采摭英华。平子恐其迷学,奏令禁绝;仲豫惜其杂真,未许煨燔。前代配经,故详论焉。
《刘子》《祸福》
祸福同根,妖祥共域。祸之所倚,反以为福;福之所伏,还以成祸。妖之所见,或能为吉祥之所降,亦回成凶。有知祸之为福,福之为祸,妖之为吉,祥之为凶,则可与言物类矣。吴兵大胜,以为福也。而有姑苏之困,越栖会稽以为祸也。而有五湖之霸,戎王强盛以为福也。而有樽下之执,陈骈出奔以为祸也。终有厚遇之福,福祸回旋,难以类推,昔宋人有白犊之祥,而有失明之祸,以至获全之福。北叟有胡马之利,虽有奔坠之患,以至保身之福。以见不祥而修善,则妖反为祥,见祥而不为善,即祥还成妖矣。昔武丁之时,亳有桑榖共生于朝,史占之曰:野草生朝,朝其亡乎。武丁恐惧,侧身修德,桑谷自枯,八纮之内,重译而来,殷道中兴。帝辛之时,有雀生鸢于城之隅。史占之曰:以小生大,国家必王。帝辛骄暴,遂亡殷国。故妖孽者,所以警王侯也。怪梦者,所以警庶人也。妖孽不胜善政,则凶反成吉。怪梦不胜善言,则祸转为福。人有祸,必惧,惧必有敬,敬则有福,福则有喜,喜则有骄,骄则有祸,是以君子祥至不深喜,逾敬慎以检身,妖见不为戚,逾修德以为务,故招庆于神祇,灾清而福降也。
《魏书》《天象志序》
夫在天成象,圣人是观,日月五星,象之著者,变常舛度,徵咎随焉。然则明晦晕蚀,疾徐犯守,飞流欻起,彗孛不恒,或皇灵降临,示谴以戒下,或王化有亏,感达于天路。《易》称天垂象,见吉凶,观乎天文,以察时变;《书》曰历象日月星辰,敬授民时。是故有国有家者之所祗畏也。百王兴废之验,万国祸福之来,兆动虽微,罔不必至,著于前载,不可得而备举也。班史以日晕五星之属列《天文志》,薄蚀彗孛之比入《五行说》。七曜一也,而分为二《志》,故陆机云学者所疑也。
《灵徵志序》
帝王者,配德天地,协契阴阳,发号施令,动关幽显。是以克躬修政,畏天敬神,虽休勿休,而不敢怠也。化之所感,其徵必至,善恶之来,报应如响。斯盖神祇眷顾,告示祸福,人主所以仰瞻俯察,戒德慎行,弭谴咎,致休祯,圆首之类,咸纳于仁寿。然则治世之符,乱邦之孽,随方而作,厥迹不同,眇自百王,不可得而胜数矣。
《隋书》《天文志序》
若夫法紫微以居中,拟明堂而布政,依分野而命国,体众星而效官,动必顺时,教不违物,故能成变化之道,合阴阳之妙。爰在庖牺,仰观俯察,谓以天之七曜、二十八星,周于穹圆之度,以丽十二位也。在天成象,示见吉凶。五纬入房,启姬王之肇迹,长星孛斗,鉴宋人之首乱,天意人事,同乎影响。自夷王下堂而见诸侯,赧王登台而避责,《记》曰:天子微,诸侯僭。于是师兵吞灭,僵仆原野。秦氏以战国之馀,怙兹凶暴,小星交